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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相护

      今日秦王也来上朝了,临时换的朝服,后背皱巴巴的,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他昨夜和周奇在义庄,希望在尸首找到线索,但是一无所获。柳朗走过去,“殿下。”
    秦王应声,“望舒可好些了?”
    “她妹妹回来了她就好了。”柳朗说,“殿下今日上朝为何?”
    秦王冷笑,“我来看朝上哪个不长眼的要拿昨夜的事说事。”到时候冲着父皇,冲着柳朗,还不如他亲自来,他看谁敢。
    上朝没多久,就有御史出列询问陛下昨夜为何突然行戒严令,又有御林军出动。
    “此事由京兆尹来回答。”昱帝在宝座上说,原本只是秦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只是一个纵容儿子的老父亲,但是周奇回来禀告处理细节,这一桩不明不白的绑架案,人质毫发无伤,匪徒全部死了干净,找不到缘由,找不到来处,就好像是一个荒诞的梦。
    这不由让昱帝深思起来,京中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股死士,来无影去无踪,一朝不得手,便干脆自尽,这是冲着秦王去的,要是冲着他来,大内又有几分胜算。
    此事他让周奇上心盯着,务必要把背后之人找出来。
    “昨日是七夕,百姓正在其乐融融的过节,突然戒严,又有御林军在京中来回巡视,这般大张旗鼓的扰民,实在非明君所为。”
    “昨日是本王进宫求父皇派御林军出宫,御史大人有什么谏言直接冲着本王来。”秦王斜睨御史一眼,“看来蒋大人昨日和家人过了一个好节,幸福悠哉,本王甚是羡慕啊。”
    “便是殿下求,陛下就给吗?这般纵容任性,也非明君所为。”
    “有时候本王真的不明白明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是不是都靠御史大人一张嘴,才能辨明是明是昏。”秦王说,“昨日蒋大人在家过节时,城中蚕娘娘庙发生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事态严重,京兆尹和巡城司力有不逮,于是本王进宫求见父皇,父皇深感人命关天,命大内都统周奇,率御林军出宫平息事态。”
    “多亏有这些人,事情才得以解决,今日百姓可以安居,御史大人可以在这大放厥词。”
    “昨日匪徒掳走的是柳中书的爱女,秦王的王妃,所以秦王这般大张旗鼓,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秦王还会如此大费周章吗?”又一位大人站出来说,“便是殿下说的再堂皇,这事也不是爱民恤民,是殿下以权谋私。”
    “那么照周大人的意思,柳中书的女儿就不是百姓,本王的王妃就不值得去救是吗?”秦王问他。
    “嗲下何必曲解下官的意思。”周大人说,“没说不能救,但是不能这么大肆张扬。”
    “真是可笑,这人都要死了,周大人还要计较跑去救人的人跑的好不好看。”秦王说,“本王真是大开眼界,下次周大人家若有这样的事,一定把本王叫过去,本王学学周大人救人的高姿态。”
    “好了。”昱帝说,“昨日蚕娘娘庙一事事发突然,庙里都是女子,若不是秦王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后来戒严也是应该的,免得有心之人浑水摸鱼。”
    “昨日在京兆尹的安排下,所有女子都被家人接走,没有人失踪,在这么突发的情况下,是大幸。”
    “御林军出现的及时,柳卿的女儿也很快被救下,若是没有御林军,今日就至少有一个人家里是家破人亡,哪怕就是为了这一家,御林军出动也是值得。”昱帝说,“巡城司和京兆尹要好好反省,为何会在昨日出现这么大的事故,七夕尚且如此,中秋呢?元宵呢?难道让京城百姓都人人自危,闭门不出吗?”
    巡城司和京兆尹出列领罪。
    “好好排查一下巡城的疏漏。”
    昱帝下朝叫走秦王,“平日里上朝喊都喊不来,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那我要不来,御史就冲着父皇去了。”秦王说,“父皇还要跟他们讲理,我是不讲理的,看他们谁敢?”
    “周奇说你昨夜一夜没睡,不困吗?”昱帝说,“既然柳思月也是虚惊一场,你就不必介怀。”
    “我怎么能不介怀?”秦王脸上满是郁躁,“父皇以为那匪徒是随意抓人,正好抓到了柳思月吗?”
    “不是的,是那匪徒点名道姓要找望舒,还说望舒不出来,就放火烧庙,柳思月是替姐受过,走出去说她是柳大小姐才被人抓走的。”秦王说,“这些人冲着望舒去的,我却找不到他们的痕迹,如何能心安?如果再来一次还有这样的好运吗?”
    最初大家都以为当时被掳走的是柳家女儿是柳望舒,柳望舒让默认了,不让人去辩解,毕竟秦王找到了她,自然信她,那外面怎么说其实和她没有关系,但是柳思月已经定亲,若让亲家知道她被短暂掳走,还是有退亲风险。
    不过柳朗还是亲自去跟李遂明说清了事由,当时匪徒是冲着柳望舒去了,柳思月爱姐心重,代替她姐姐被掳了去,但是好在御林军及时找到,没有收到伤害。
    “婚姻是结两家之好,此事我不欲瞒你,你回去同令郎商量,若他在意,咱们就悄悄的解除婚约。”
    李遂明先和夫人商量,夫人姓王,娘家是晋州的富商大户,嫁到京城来做官太太,两边互通有无,还是将生活打理的蒸蒸日上,李遂明还是有点介意,“这被陌生男人掳走了至少小两个时辰了。”
    “柳大人坦坦荡荡跟你说了这个事,是真把你当亲家尊重,你还拿乔上了,我可跟你说,咱们儿子娶柳家闺女,那是高攀了,现在知道人闺女不但身世清贵,人品也贵重,能替姐姐挡难,多好的孩子。”王夫人说,“我得遣人去送个信,该上门去看看的。”
    “你就不在意?”李遂明说。
    “这女子一生得见过多少男人啊,要照你这么说,一生只见三个男人,她爹,她丈夫,她儿子,那还活不活了?”王夫人说。
    “也该问问执儿,万一他介意呢。”
    “我养的儿子我知道,他才不会像你这般迂腐。”王夫人说。
    果然李执回来一听,也赞叹柳思月的高义,“都说秦王殿下是为了王妃才会这般过激,但是现在知道是为了妻妹,能为妻妹做到这份上,看来也是极为看中王妃,这姐妹情深,夫妻恩爱,都是很好的家风。”
    李执拱手,“多谢父亲母亲给我找的这门好亲事。”
    “父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李遂明趁机说,王夫人心中微晒,这哪是他们能找的好亲事,回想那一次柳中书请中人上门说儿女亲事,感觉就像坐在家中被天上的馅饼砸中。
    “你岳父的学问极好,你日常写的文章也可以送过去给他看看,不要担心麻烦,他会很乐意你去找他。”王夫人说,“娘明日会去柳府,看看你媳妇。”
    丹葵受伤有些严重,需要卧床静养,柳望舒去看她,“你虽忠心护主,等你好了,我还是要罚你,罚你自作主张。”柳望舒眼眶微红的说。
    丹葵不在意罚不罚,只要小姐没事,她就放心里,“那玉摇呢?”
    “是我的疏忽,原以为她最近不曾回家,是已经改好了,没想到还在往外送信,姑娘这次可不能再放任她,必须严刑逼问,谁在背后买她的消息。”丹葵说。
    玉钿听得肝颤,但是不敢过问。
    “玉摇我还没见着她人呢?”柳望舒回头问玉钿。
    “我也没见着,从蚕娘娘庙回来时没见着她,我想问,殿下的亲卫说有人说玉摇是被丹葵所伤,他们要带她回去问个明白。”
    “对了,那日还有一个姑娘救了我,扶着我从庙里出来才见着殿下,我该亲自上门道谢才是。”柳望舒说。
    “我的姑娘,你如今可是不能出门了,老爷太太都知道了,老爷太太会亲自上门去道谢的,姑娘要亲自道谢,就邀请那人到府上来。”玉钿说,“老爷说了,姑娘出阁之前是再不能出门的,这次可把大伙都吓坏了。”
    柳望舒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