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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欲成魔

      众人大惊失色看着长歌,有胆小的已然吓的双腿哆嗦,他们斩妖除魔这么久,好从未遇到过力量如此高强的‘妖’,她的力量似乎能轻易将他们捏死,但她却不急不缓的慢慢响起。
    微微扬起的头颅,在夜风中纠缠的发丝,嘴角嗜血的微笑,浑身上下,歇斯底里的绝望。
    纠结成一股由悲恸组合的怒火,那股怒火恨不得将这些人烧的灰都不剩,然而她还是不急不缓的,慢慢逼近。
    长歌抬手,那些人吓的往后一缩,她冷笑一声肃然问道“你们怕什么,你们怕死?谁不会有一死?你们怕死,那也得死!”
    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站在前面的两个人好似被一张利爪撕裂,身体血肉下雨一般落了一地,更有甚者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而活下的人对视一眼飞快御剑逃走,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长歌哪容的了他们走脱,怒叫一声“该死的东西!”
    声如钟鸣,地动天摇。
    早已御剑飞远的人在半空之中传来惨叫纷纷跌落,至于落在哪,死相如何,那已不是长歌所能考虑的了。
    整条街被血的腥臭所掩埋,夜风更加凄厉,鬼哭狼嚎一般。
    长歌怔怔然站在当场,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半晌回头看一眼顾吟风的方向又迅速将头扭了回来。
    “不...”明眸之中泪水泛滥,她捂着双眼哭的肩膀抽搐,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之中好似随时都会折断。
    “哥哥......”
    漆黑的长街恢复安静,京中百姓闭门不出,长街尽头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似乎是官府的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出兵,在这天子脚下若有什么差池他们也不用活了。
    夜空之中掠过一道白芒,一个矫健的身影很快落在长歌身边,男子锦衣银发,眉心一点朱砂痣在浓重的夜色之中似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丫头,你怎么在这儿!”白泽方一出口就被长歌死死抓住了手,他对上那一双布满血丝的泪眸,顿时张不开口。
    长歌看着他,脸色绝望的哀恸好似能随时让她疯狂“是,是渊虚观!渊虚观!”
    白泽这才注意到不远的地方,一具男子的尸首静静躺在那儿,顿时明白了几分,远处官府的人在飞快接近,他一手揽着长歌一手抓起那具尸首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整个京城下起了滂沱大雨,据老一辈的人说,京中已经几十年没下过这样的雨了,而且还是在这样本该干燥少雨的春末。
    瓢泼的大雨将血水冲刷的一干二净,也将顾府中白色的挽联湿透。
    无数百姓冒雨站在顾府大门外,看着顾家处处挂着白布竖着白幡,纷纷猜测,这顾家的去世了?
    “难道是顾夫人?”
    “有可能,早前听说这顾夫人身子不大好。”
    “不会是顾小姐吧,我们家小姐说顾小姐昨日进宫,但身子不适,早早的回来了。”
    “也有可能,突发疾病什么的...”
    但任凭他们如何猜测,这顾府的大门就是闭的死死的,大门不开,也见不到里面的人出来,更不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顾丞相不仅是朝中肱骨,更是百姓心中的清官,待人和善深得百姓爱戴。
    所以说顾家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都感同身受,站在门口不肯离去。
    没多久,宫中特派了官员前来慰问,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顾府门前停下,在前开道的礼部官员已然被雨水淋的浑身湿透,派人叫门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冲着马车小声的问了几句。
    在得到马车内之人的回应之后,礼官抖开手上明黄的绢帛,站在顾府门口前高声颂读。
    “奉天承运,朕,告汝之冠文侯之灵,而,奠以文曰——”
    百姓闻之顿时明白了,这丧事原来是给冠文侯顾吟风办的啊!
    几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管是围在周围的百姓还是从远处赶来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在雨中跪下,心下悲戚。
    要说顾丞相为什么受百姓爱戴,还因为他有个不成器,但却深受百姓喜爱的儿子,这个儿子虽是个纨绔,但不强抢民女不作恶多端,有时看到不顺眼的事情还要为弱者出头。
    那一双风流桃花目走在大街上顾盼神飞,不知吸引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他为人虽然风流不羁但也恭持有礼,一时间京中但凡认识他的人,走在路上无不恭敬的叫上:顾公子。
    好好的一个人,好似还会摇着一把招摇的折扇从顾家大门走出来,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呜呼!少年英华,躬诚于朝,然未长成英魂为灵。朕常闻才学敏达,亦常共赏于朝野,今于葬汝,天公垂泪,憬然赴目,哭,汝既不闻所言,奠,汝不见亲哀。纸灰飞扬,朔风野大,不觉临风而陨涕,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已然有人潸然泪下,那唱诵的礼官将一篇祭文念的差不多了,这扇大门才缓缓由内打开。
    顾司空面色惨白,跪在门口,接了礼官送上的祭文。
    这礼官本是他的同僚,对顾司空老来丧子万分同情,唉声叹气道一声“顾大人,节哀吧。”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当朝太子南宫夜轩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大步上前,伸手拂开为他打伞的太监,忙将顾司空从地上搀了起来“丞相大人快起来。”
    顾司空好似一夜之间老了二三十岁,鬓发灰白,眼神浑浊,他身板本是硬朗,现如今也佝偻的颤抖。“臣...不知皇上亲撰祭文,来迟了...”
    太子好生安慰道“大人不知者无罪,想来大人悲恸,也无心于此,外头雨大,还是先进去吧。”
    单薄的身形颤了颤,顾司空点头向府内走去,并嘱咐家丁大开府门,准备迎接各方拜祭。
    因丧子悲恸,一家人躲在家中哭泣已不是个事,现在逝者已矣,为儿子办好身后事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