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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桶金

      王恒岳带到这一个时代的这批山寨金表,外包装大气考究,里面绒垫上放着的“金表”做工精良,居然还附带一张写满英文的“原厂出品证书”,算得上是山寨货中的“精品”!
    更加绝妙的是,许是帮着印刷的人大意的,证书上居然漏了日期,这一来可谓大妙,等于是帮了王恒岳一个大忙,不用再费口舌去解释一些什么。
    杜查理拿起一块表来,赞不绝口,爱不释手。
    这表金光闪闪,豪华大气,杜查理哪里会想到世上居然会有“山寨货”这一说法?尤其是那附带的全是洋文的“原厂出品证书”,更是让杜查理对这批表出自瑞士国的来历深信不疑。
    罗泰悟却有些疑惑:“这些表的样子如何这等奇怪?见所未见。”
    王恒岳这才想起这个时代都是怀表,自己这批货全是腕表,正在那想着该如何编造,未想到杜查理已经卖弄似地说道:“罗掌柜这就不懂了,光绪三十年,外国即发明了能戴在手腕上的表,只是还未传到我国,因此我国多用怀表。述之兄带回来的这批手表,那是顶顶新鲜希罕的玩意了,何必大惊小怪。”
    罗泰悟这才释然,拿起一块表左右端详:“似乎不是真金制成。”
    杜查理早把王恒岳当成了自己一类“见到大世面的人”,一听这话,大是不以为然:“罗掌柜,所以我常说要多去外面走走,多见见世面,顶好是去外国,那才真正能长见识。这洋人所谓金表,绝非真金白银制成,而是指其制造工艺。若是真的纯金制成,一块价值几许?还好这话只有你我兄弟听到,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非得笑话我四川无人。”
    罗泰悟大是不好意思,只埋着头把块表翻来覆去地看着。
    秦广成见自己兄弟带来的货物大出风头,不禁得意:“二位仁兄,货你们都看到了,可有兴趣?”
    “货我们看到了,东西也的确是好东西。”一说到了买卖,杜查理放下了表,重新落座:“但我国大多用怀表,新鲜玩意接受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兄弟和罗兄若是全部吃进,出货却是个大大问题......”
    边上罗阜之也是一迭声的附和,意义也都相同,东西真是好东西,但卖不出去再好的东西堆放在那却压着资金云云。
    秦广成久经生意场的人,岂有听不出他们话里意思的道理?微微笑道:“价格方面好说,请二位估个价,述之兄觉得可卖,立刻成交。”
    杜查理把罗阜之拉到一边,两人在那嘀咕了好大一会,这才回来说道:“世面上最好的一块洋表,售价二百一十银元,折合白银一百五十三两二钱八分。既然是秦掌柜的面子,这批货又着实不错,这么着,兄弟说个价,述之兄弟看看合不合适。我们零头去了,每块算是一百五十两白银,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每块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批山寨货在这个时代居然如此值钱?王恒岳心中大喜,正想答应,却听秦广成“哈哈”一笑:“二位真会做买卖,谁不知道四川官场最好洋货,及至地方士绅,人人无不以新鲜洋货为奇,二位这批东西吃进,一转手只怕三四百两都不止,如今却只开出一百五十两的价格,莫非真的当我什么都不懂吗?”
    杜查理被人看破心思,面上一红,接着也是一笑:“自古做买卖的都是如此,漫天开价,坐地还钱,兄弟总也要有些进项才成。”
    秦广成也不再和他们客气,价格上争论不休,足足有半个来时辰,才说定了每块金表折价一百九十两纹银。
    价钱谈定,皆大欢喜。罗阜之和杜查理二人又为了每人分几块争论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作罢。
    王恒岳在一边听着,又惊又喜。这次自己一共带来了五十五块山寨表,谁想到这批山寨货居然在另外一个时空“大放异彩”。
    他自己留下了三块以备不时之需,尚余五十二块,又拿出了两块来,也不管秦广成如何推托,执意要送给秦广成当作谢礼。
    罗阜之和杜查理眼见一眨眼又少了两块表,自己要少赚上百两银子,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在肚子里暗骂王恒岳是个“败家子”,哪有拿那么好的两块表送人的道理?可东西是人家的,自己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抢回来?
    可这两人又哪里会想到这批“金表”的真正“身价”?
    当下议定,由秦广成先行垫付,罗阜之和杜查理二人匆匆回去取银票来换金表。
    等到二人走后,秦广成让王恒岳稍坐,叫来账房,吩咐几声。过了会,账房拿来一张银票,秦广成亲自交到了王恒岳手里。
    王恒岳一见,竟然是张一万两的银票,大为奇怪:“秦大哥只怕开错了吧?五十块表,总计九千五百两,秦大哥这张可是一万两。”
    秦广成笑道:“五百两换我一条命,可是便宜得很,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便不要再推辞了。”说着举起王恒岳送给自己的两块金表:“更何况兄弟还送我两块,说起来,我还有利可图。”
    王恒岳讪讪笑了几声,心里却大是不好意思。
    自己这批表说穿了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但却在这里换来的这么一大笔财富。
    自己在这个时代掘到的第一桶金,来的当真容易,有了这一万两银子,将来自己做事底气也就足了许多。
    收好银票,只听秦广成忽然问道:“兄弟将来有何打算?”
    王恒岳一怔,打算?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打算。在这人生地疏,除了个秦广成,再无半个朋友。
    秦广成在那沉吟一会,推心置腹地说道:“述之,恕我多嘴,你虽是革命党,但眼下却孤身一人,如何能够成事?不如暂时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尔后徐徐图之。”
    王恒岳微微点头,自己这个“革命党”的身份那真真正正是个冒牌货了。
    一看自己兄弟答应,秦广成精神大为振作:“我本想把你留在我这,我薄有一些家产,也算还过得过去。但一想兄弟绝非池中之物,焉能被铜臭牵绊?我想了一下,有个去处不知道兄弟愿意去不?”
    “秦大哥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