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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质问

      木婉清仰起头来去看他,见这个兄长耳根发烫,背对着自己,就冷笑道:“这有何分别?”公子道:“分别大了……”激动之下转身,却看见她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觉顿足道:“快把衣服穿好!”手中蚕丝一吐,摄来木婉清的衣衫,丢给她,自己则紧闭双目。
    这木婉清懒洋洋地不去接,待衣服落于榻上,却才慢悠悠转起,抓起衣裳,在鼻端嗅了嗅,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又把衣裳扔下,径向兄长走去。那公子眼睛闭着,突然听见彼此的呼吸之声,觉木婉清正藉藉走近,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幽香,随着她的步子越加浓烈。
    公子一颗心也快提到了嗓子眼,轻声问:“衣服穿好了么?”木婉清懒洋洋道:“穿好了。”公子点头,嗯的一声,又把眼睛张开,突然眼前一亮,却见木婉清光着膀子,只穿一件粉红色肚兜,下着连衣薄裙,阿娜多姿,道个风流妩媚,仍是适间躺于榻上的模样。
    他又吃了一个惊心,忙把眼睛相闭,气道:“你干么骗我?”木婉清欺近,媚笑道:“我怎生骗你了?”公子不答,一颗心加剧,闻着她的体香,不知为何,脑子一片激荡,过了片会,震摄心神只说:“快把衣服穿上!”
    木婉清叹了口气,幽幽道:“唉,打从你进门,说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难道在你眼中我便是一个*荡无耻的女人么?”说罢,不疾不徐取过外套披在身上。
    公子耳朵聪灵,听到了她穿衣之声,这才敢把眼睛睁开,瞥见此女在灯烽之下,显得格外窈窕纤瘦,她那双眼睛望穿秋水,带有几分晶莹,俏丽的容颜十分清瘦,可见这些时日,她承载了多少辛酸和苦辣,不忍心再看,当即把头别向他处。
    木婉清察觉,冷冷问:“你似乎很怕见到我。”公子心虚道:“没有!”木婉清一声冷笑,过一会又道:“既然不怕,那就抱抱我呗?”公子一惊,嚷起来:“开甚么玩笑!你我乃同父所出,以后这些举动,休要再提。”木婉清冷笑道:“我说甚么了,是你想多了吧?”
    公子错愕,不愿与她在此事上作计较,便道:“我来问你,那则消息是真是假?”木婉清装糊涂:“甚么消息?”双眼却紧紧盯着他。公子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咬牙道:“少装蒜,你婢女春兰所言,是否属实,又是否受你指使?”
    恰时,那春兰吃痛爬起身来,听得公子质问公主,她不顾疼痛,右手兀自抓着左臂,轻挪慢步走入里面,搭话道:“太子殿下,奴婢说甚么得罪之言了么,让您如此生气?”公子横了她一眼,道:“不,倘若你所言属实,我倒要谢谢你。”这宫娥春兰就更加糊涂了,心想:“殿下他要谢我甚么?哦,难不成是……”
    却听木婉清公主说:“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大老远跑来,一冲入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的人打到一旁,又闯入我的寝宫,现如今诸般质问,就为了那么一件事?”公子点头:“对!”木婉清冷笑:“是我提醒你的又如何?难道不该么?”公子听了一愣,他的确很想知道,可惜没人跟他说,若不是今晚鬼使神差撞上那两名宫娥,只怕此事,待他工程竣工那日也是不得所知。
    木婉清又道:“父皇命众隐瞒于你,谁知他安的甚么心肠?我好心提醒于你,你却这般待我,到底有没有良心?”公子微讶:“你好心?你不是最讨厌银川公主的吗?你将此事告知于我,我铁定会去找她,你料准了,对不对?”
    这木婉清脸上一烫,啐道:“放屁,本姑娘哪有那么卑鄙?”公子戟指:“你才放屁,你就想不让我有好日子过,我一走,雪儿铁定伤心。你这叫一石二鸟,不,一石三鸟,连我也会左右为难。”木婉清计谋被他戳穿,面上更红,赶他道:“你快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公子气道:“你敢叫老子滚?”木婉清咬牙,一吸气挺胸膛道:“本姑娘有何不敢!”她这么隆胸吸腹,那件外衫突然向两边分开,其中春光乍现,一览无遗。公子心一跳,又急忙转身,木婉清惊觉,连忙勒紧外袍,气说道:“你还不走,要我拿扫把赶你么?”即叫:“春兰,取扫把来,送太子殿下!”
    这公子心下有气,没想到昔日的情人,如今的亲妹妹这等不通情理,一顿足叫道:“走就走!”扔了这句,头也不回,忿然冲出宫门。
    见他一走,这木婉清身子顿时一软,颓坐地下,双目泪如泉涌,心中好不难过。那春兰拿来扫把,又急急将其扔去一边,抢上扶起她,口里道:“唉,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好不容易盼他来,这才见面,你却又要赶他走。”
    木婉清泪珠不断,却不愿意起来,泣声道:“春兰,你不懂,今生我与他没缘,不会再有希望了。”宫娥春兰点点头,深有同感:“这倒也是,公主和太子是亲兄妹,不能相爱,否则有违纲常。”木婉清一听,心中更痛,只觉那些眼泪仿佛要抽空了她的身子。
    公子气走出来,独走道上,心下非常不舒服,一面走,一面骂:“这死丫头,臭丫头,居然敢叫老子滚,哼,气死我也!”行至一面红墙跟前,当下背靠着,仰望夜空,只见愁云浮动,苍茫一直伸延到深苍,已接三更时分,蓦然,又觉哪里不妥,即把双眼闭上,复又睁开,但见夜空还是那般昏黑,完全没有了往昔的昼光。
    他心中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何看不见日间的光线?”揉揉眼睛,又睁开,天空仍是夜色,复试几遍,结果还是如此,这一下惊骇当真不小,想道:“难不成我失去了夜间如昼这项异能?是了,肯定是那丫头的药粉伤了我的眼球,该死,可恶!”生着闷气。
    其实做一个平凡的人,也挺好,昼夜分明,这才是人的特性。既然上天决定把它收回,多想多怨亦是于事无补。当下吸一口长气,缓缓吐出,胸中为之一爽,转念又想:“适才听婉妹言道,是父皇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我,他为何要这般做,我倒要去问个明白?”当即改方向,往段正淳的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