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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想听我的故事吗

      篝火串烧,枯草噼啪,贡献着自己的能量。王爷手端瓷碗,亲勺了一碗竹鸡汤给柳仙贝饮用,嘴里戏谑道:“娘子请用膳,鄙室简陋,无暇好菜肴招待,恳请娘子谅解莫怪为夫寒酸。”此女接过,轻推了他一把,啐道:“去,少来献殷勤,我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切莫乱叫,甚么娘子不娘子的,但若教外人听了去岂不羞死。”嘴上这般说,心中却万般欢喜。
    王爷抿唇一笑,说道:“如今这里不就只有你我二人,哪来其他?”顿一顿,又道:“再说了,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娘子?”柳仙琼道:“这……”其实她心中是想的,有哪一个女子把身子给了一个男人,而不愿与其成亲的,可眼下她行么?
    朝廷鹰犬是一重担心,而情郎那天没说下去的话,又是一重担忧。以她的睿智,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局面么?就算她肯,有些人却也未必……
    她轻舒口气,试探着问:“你当真愿意娶我?”这王爷一愣,适间只不过一时热度,顺口说了出来,只因爱之深怜之切。可他家中还有一个醋坛子,那女人是决计不许自己纳妾的。要说娶了她,当真有几分不敢,想了想:“我……”
    柳仙琼低沉一笑,看着这个男人面上的表情复杂之极,当问他是否愿意娶自己之时,他居然犹豫,而且略带慌张,这一刻她的心有点冷了,半嘲半讽道:“是啊,我是甚么身份,你又不是不清楚?只不过是你救了我,我感恩以身相许罢了,这又有甚么稀奇的,怎么妄想你会抬着花轿来迎娶我呢?”
    王爷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你!”柳仙琼斜眼瞪他,冷笑道:“爱?爱是甚么,我早已麻痹了。”回想身处那一座冰冷的宫墙时,里头的女人,还有资格说爱吗?若不是遇上他,只怕柳仙琼这辈子也不会再去爱。
    爱,对她来讲,只是一个遗忘了的奢侈品。她也不知道今天情绪为何这般激动,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一切她压抑了很久,压得她有好几次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口气,看见眼前所爱之人一脸的迷惘,他那俊朗的国字脸,也因情绪微微抽搐着,几滴虎泪蕴在眶中却迟迟不肯滑落。
    柳仙琼按捺着情绪去震摄心神,微微一笑开口道:“想听我的故事吗?”王爷下意识点头,可他却稍微又犹豫了一下,兴许心情复杂既想知道她的往事,却又拍想知道。
    那柳仙琼不去管他,倚在门口,仰首望着天际,悠悠说道:“我本生活在苏州一个商人家庭,祖上多半行商,至父亲这一代已颇有家资,父承祖业是为商,恳恳敬业诚厚待人,行商从不欺诈,是以多年来不曾招祸。”
    “受老父熏陶,我自小锦衣玉食,也算识大体,姊妹友爱,姊弟和睦,日子也算过得无忧。不曾想有天,从京城来了一位贵客,说我爹绣庄里的蚕丝好,想托我爹做几件上等礼服,让他带回京去好给宫里的娘娘穿用,若做得好,来年可向上头美言,赐为宫廷御用。”
    “我爹在那一带颇负名声,与州官也颇有交情,当晚拜访知府,问他可有其事?那知府神神秘秘地说确有其事,还说那人是宫里的人,得罪不得。我爹问他,消息可准确?那知府拍胸膛担保,绝不会错。”
    “得到知府的保证,我爹甚是欢喜,若是能得到朝廷这块活招牌推广,那以后生意场上一定更能顺风顺水。钱财爹倒是不在乎,攒的家资已够吃几辈子的了,在乎的只是那一点声名。于是他不分昼夜命工人赶工,终于如期将那人所需绣装全数做好。”
    “到了交货期限,那知府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位贵公子,此人衣着华丽,斯文有礼,听他们称之为赵公子。当时我去绣庄找我爹有急事,恰巧跟他撞上了,不料他见了我,一直发着愣,眼神也是痴痴的,我厌恶,见爹有客人在,便匆匆言辞。”
    “生意谈完,钱货已清。诸人要走,可那赵公子竟像失了魂一般,呆立原地。别人如何叫,他也是不醒。那知府向来心黑,阴招也多,看见赵公子如此情状,略一琢磨,已知事情源头在我身上。”
    王爷听到此处,焦急问:“那个知府是不是寻你麻烦了?”虽知她眼前安然无恙,可听她说那赵公子看她的眼神有异,以及不怀好意的知府,心中仍是揣着几分不安。
    柳仙琼见王爷对她的关心不似作假,心中甚喜,淡笑道:“麻烦倒没有。”王爷一听,顿松口气,却听她又说:“厄运倒是真的!”王爷刚松下的心却又悬了起来:“怎么,他欺负了你么?”柳仙琼摇摇头,只道:“赵公子走后,恰逢是朝廷选秀之期,每当这时,家家户户只要有女儿未出阁,符合条件的一律送往宫里为娥,伺候皇上嫔妃。”
    “我家是姊姊仙贝去的,本该轮不到我,可那知府点名指姓就要我去。我爹自然不同意,施银子贿赂他,请其放我一马。那贪官银子收了,满口应承,美滋滋回府了。三天后是秀女进京之日,那一天知府却带人押我进京,我爹一时不忿与他理论,骂他收了银子怎么不办事?”
    “谁知那贪官一口回绝,说他没收我爹的银子,还说他是一个清官,怎会收老百姓的贿赂呢?叫人架着我爹,警告他再胡说八道毁他名声,就把我爹关入大牢。然后又警告我,倘若我不去,便是公然抗旨犯上,要灭九族,还说我是皇上钦点的人,逃不掉。”
    “我当时一怔,死死盯着他。知府冷笑,还跟我透露,那天来我家绣庄的那位贵公子便是当今皇上。我当时吓傻了,身躯俱颤,双腿也是哆嗦的,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跟皇帝老子扯上关系。知府还在一旁恭维,说甚么被皇上看中是一种荣幸,以后被封了甚么妃子贵人的,可别忘了他今日之功。”
    王爷咬牙切齿,一拳狠狠捶打在庙内一根破烂的房柱上,忿然道:“这个皇帝真可恶,那天我跟他见面,瞧他温文儒雅颇为倜傥,却又不失皇者霸气,只当他是个仁君,没想到他这般对你,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如何,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