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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冰雪奇寒,帝斗险

      将军话头一落,众人听得仔细,只见那些仆人丫头统统回归走廊,依仗屋檐遮挡风雪。有机灵的奔去厨房,取来炭火,在各屋燃烧起来取暖。这些人禁受不住飞雪带来的奇寒,纷纷回房添加衣物。那童彪亦想走开,可惜是他先发现的雪,那雪花飘落身上,沾染覆盖,而且越下越大,顷刻将他冻结成了一个冰人。
    瞬息的转变,令他措手不及,想要跑回廊道之上,已是不能。左足一动,已然化冰,令他动弹不得,这厮惊慌、恐惧,外加尖声大叫:“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小姐快救我,将军......”尚未喊完,冰块便将他全身覆盖,僵僵地立在院中,既不能动也不能开口。
    雪依旧在下,风继续在吹,童彪便如那雕刻一般晶莹剔透,任凭风雪洗礼。静云见了好笑,讽刺道:“爹,您说的不错,老天爷还是挺开眼的,下了这么一场怪雪,把这个王八给冻死了,妙哉!”将军微恼:“你胡说甚么?”
    静云笑道:“难道女儿说得不对吗?”将军心道:“自然不对。”情知此一场奇雪,定然是梁萧所为,不然怎么如此凑巧。不过对于此子的通天之能,委实钦佩。前一刻仍是日烈如火,不料才一瞬之间,满园已被冰雪覆盖。
    公子仗剑高台,怒舞狂作,一套剑法使毕。肉眼已经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将士们静坐营帐,果依公子所言,生火取暖,朔风啸来奇冷无比,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还好太子早有准备,给他等发了棉衣,欢天喜地穿在身上,围在炭火旁说笑。
    也有胆大之徒,不顾太子吩咐,悄悄启开幔帘偷看。就见太子站在高台,英姿飒爽,舞动宝剑,煞是威武,许许雪花从天而降,打在太子身肩、头发之上,说也奇,不是向旁弹开,便是吸收进去,转瞬不见了踪影,啧啧称奇。
    高侯爷心道:“此人到底是人是鬼?若说前天一场大雨乃巧合,那今日呢,时才八月中旬,根本就不会下雪,难道此人当真有通天之能?”事在眼前,他不得不信,暗叹一声:“我与他为敌,不知是对是错?”既自怜又绝望。
    汴京城中,通街小巷,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城头堆白,屋瓦砌银,老人惊讶,小孩欢呼。雪下了多时,把各处街道都堆成了亮晶晶的一片,顷刻化为冰街,小孩在上头打闹,极是自在。可苦煞了城头上下的守卫,他等一个个抖瑟着身子,缩成一团,添了几件大衣,仍是觉得奇寒无比,根本不顶用。在那一站,往城头的风一吹,比坠入冰窖还要难受十倍。
    说不了埋怨生起,若不是怕上封责怪,这份苦差事当真想一走了之不做,回家和婆娘孩子裹在被窝里,取取暖,岂不快哉。想是这般想,也没几个有胆子这么做。耳听欢呼声,个个眼巴巴抬起头来,往下观望,却见老人大人忙碌,小孩戏闹,叫奇:“他们不怕冷吗?”
    一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看见这些老百姓一个个衣衫单薄,精神抖擞,似乎浑不惧风寒,那雪花打在身上,好像那没事人一般,随着小孩追逐。宋兵大奇,瞧傻了眼,揉揉眼睛,并没有看错,皆称有鬼。
    风雪忽来,满城遭殃,连皇城也镶满了银色。宫娥忙急,宫监躁奔,侍卫大骂老天,连那三宫皇后,六院嫔妃也吓破了胆,都躲在被窝里,不敢出门。急催人找煤炭,生炉火,尽皆忙昏了头。宋帝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急出了冷汗,心忖:“此事我该不该跟老爷子讲呢?可是他在闭关练功,万一冲撞了他,多有不妙。”沉吟一会,又嘀咕好一会。
    过了良久,他终于大着胆子,冲进了密室,那扇门一开,就直入内里,登时怔住了,但见室内一切如常,惟独人影不见了,心惊:“他甚么时候出关的,我如何不晓?”身躯一颤,幌了幌,这才稳住,凝神一想,又转出御书房查看。
    岂知前脚才出去,那门尚未掩上,忽听一声娇叱,一名女子自西窗跳入,她执软剑质问:“浩身上的毒,可是你所下?”宋帝微惊,脑袋斜侧,见一女立在窗前,离自己不过十步距离,手执软剑指着自己,一脸生怒。
    此女生得亭亭玉立,颇有几分姿色,可算倾国倾城,宋帝没有多瞧,只是讶异:“浩?甚么浩,你说甚么,我不明白?”那女气鼓鼓说道:“不明白,那逍遥你总该认识吧?”宋帝省悟一笑,他记得老爷子曾说过,仲逍遥的原名便是叫做慕容浩,不由道:“哦,原来姑娘指的是他呀!”
    那女生气:“废话少说,认得便好!”软剑一抖,运上几分力道狠狠往他刺来。宋帝不惧,却装出一副惶恐样子,狼狈躲避,一面闪,嘴里一面嚷道:“喂,姑娘,你讲讲理好不好?朕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动粗?”那女一连刺出好几剑,都是极凌厉的招数,可惜皆被这厮躲过了,听他还有闲情说话,甚是恼怒,手上催力,剑法加疾。
    宋帝躲过,闪到一面柱子跟前,由幔帏阻隔,见此女又发疯杀来,不由得气往上涌说道:“姑娘,你若是再无礼,休怪朕不客气了。”那女未答,忽有一个响亮的嗓音传来:“不客气便不客气!”话罢,又有一名汉子跃窗而入,潇洒地落在他的对面。
    此帝一见,这人装着怪异,明明一方逍遥巾却只束了半截,任那头长发飘逸自如。长发下一张极俊的脸,无甚表情,嘴角轻挑,死死的望着自己,心道:“这人的杀气很重,不知是何来路?”汉子闯入,那女也不停歇,一柄软剑使得轻如蝉翼,招招夺命。
    宋帝无法可避,随手一撕,将那块黄幔扯了下来,乘势送出,一会便卷上了那女手中的软剑,纠缠在了一块,不能分开。那女大怒,欲使尽浑身的力,哪怕再难也有挣脱,除了这厮才能后快。此女念头一生,那名汉子岂有不晓,这分明是得不偿失之策,不愿她涉险,就地一跃腾空而起,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一柄短剑,狠狠向宋帝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