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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意大利人的证词

      第十八章 意大利人的证词
    “现在,”波洛眨眨眼睛,“我们让布克先生高兴一下,见见意大利人。”
    安东尼奥·福斯卡雷利像只猫一样快步走进餐厅,笑容满面。这是一张典型的意大利人脸,黝黑而阳光。
    他法语说得很好,只带一点儿口音。
    “你的名字是安东尼奥·福斯卡雷利?”
    “是的,先生。”
    “你已经加入美国国籍了?”
    这个美国人咧嘴笑了。“是的,先生,这对我的生意有好处。”
    “你是福特汽车公司的代理人?”
    “是的,你听我说——”
    然后就是一通口若悬河的自我介绍:业务途径、旅程、收入,以及他对美国及欧洲各国的看法等等。可是到了最后,三个人仍然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跟这个人不需要问什么信息,他自己就会滔滔不绝地讲出来。
    做完最后一个富有表现力的手势,他和善、孩子般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他停了下来,用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你瞧,”他说,“我是做大生意的,走在时代前沿,深谙推销之道!”
    “那么,这十年来你肯定经常去美国吧?”
    “是的,先生。啊!我忘不了第一次坐船去美国的情景,真远啊!我老妈,我小妹——”
    波洛截断了这洪水般的回忆。
    “你在美国逗留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死者?”
    “从没见过,可我了解这类人。是的,是的。”他表情丰富地打了个响指,“他很体面,很时髦,可背地里很坏。以我的经验看,他一定是个大骗子。绝对错不了。”
    “你的看法完全正确,”波洛一本正经地说,“雷切特就是卡塞蒂,那个绑匪头子。”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看人很准,看脸就行。这很有必要。只有在美国他们才会教你如何卖东西。我——”
    “你记得阿姆斯特朗这个案子吗?”
    “不太记得了。叫什么名字来着,嗯?是个小女孩,对吗?”
    “是的,一个很悲惨的案子。”
    意大利人似乎是第一个对此持有异议的人。
    “啊!嗯,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富有哲理地说道,“像美国这么一个非常文明的国家里——”
    波洛打断了他。“你有没有见过阿姆斯特朗家里的什么人?”
    “不,没见过。很难说,我给你几个数字。单是去年,我就卖了——”
    “先生,请别跑题。”
    意大利人表示歉意地摊了摊手。“万分抱歉。”
    “可否请你告诉我昨天吃过晚饭之后你的具体活动?”
    “没问题,在这儿待多久都行,这里更好玩。吃饭的时候我跟一位美国先生聊天,他卖打字机带。然后我就回自己的房间了。里面没人。那个可怜的约翰牛 照料他主人去了。后来他回来了——和平时一样拉着脸。他基本不说话,只说‘是’或‘不是’。英国人是个可怜的民族——不值得同情。他坐在角落里,绷得直直的,看一本书。后来列车员进来给我们铺床。”
    “四号铺和五号铺。”波洛咕哝着。
    “正是——最后一个房间,我在上铺。我坐起来,抽抽烟,看看书。我觉得那个小英国佬得了牙疼病,他掏出一小瓶味道很浓的东西,躺在床上直哼哼。没多久我就睡着了。我每次醒过来都能听见他的哼哼声。”
    “你知不知道,他晚上是否离开过房间?”
    “我认为没有。不然,我应该能听见。那过道里的灯光——要是你醒了,准会以为是国境线上的海关检查呢。”
    “他说没说过他的主人?有没有表现出敌意?”
    “我跟你说过他不说话。他没有感情。一条死鱼。”
    “你说你吸烟,那你是抽烟斗还是香烟或者雪茄?”
    “只抽香烟。”
    波洛递过去一支,他接了过去。
    “你去过芝加哥吗?”布克先生问道。
    “哦,去过,一个很好的城市——但是我更了解纽约、克利夫兰、底特律。你去过这些地方吗?没有?你真应该去。它——”
    波洛向他面前推过一张纸去。
    “请在这里签个名,还有你的永久地址。”
    意大利人龙飞凤舞地写了下来。之后他站起身,笑容依然可爱。
    “这就行了?不再问我什么了吗?再见,先生们。希望我们能走出这大风雪。在米兰我还有个预约呢。”他可惜地摇摇头,“不然这桩买卖就要丢了。”他离开了。
    波洛看看他的朋友。
    “他在美国待了很长时间,”布克先生说,“还是个意大利人,而且意大利人是用刀子的!而且他们都善于说谎!我不喜欢意大利人。”
    “看起来,”波洛笑着说,“好吧,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得说,我的朋友,我们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证据。”
    “可是心理因素怎么说?意大利人不是喜欢杀人吗?”
    “毫无疑问,”波洛说,“尤其是在争吵最激烈的时候。但这个——这是完全不同的一个谋杀案。我有个小想法,我的朋友,这起谋杀计划和实施得都很周密,想得长远,非常聪明。它不是——我该怎么表达?——不是拉丁式的犯罪。这个案子显示的是冷静、机敏而深思熟虑的头脑。我认为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头脑——”
    他拿起了最后两本护照。
    “现在,”他说,“我们见见玛丽·德贝纳姆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