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佘贵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还算是有点效率。
    电话打出去不到一分钟，一个身材短粗的男人便带了几个手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佘贵赶忙迎了上去，“四哥，就是这两个王八蛋打我！”
    说完便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要说好勇斗狠，这一带谁能比得上西城四哥。
    佘贵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尤其是看向谷啸天的眼神更加的阴毒。
    敢打老子，四哥来了，你今天死定了！
    当李四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居然是谷啸天的时候，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一路小跑着过去，低眉顺眼道：“谷爷，您怎么来了？”
    这个剧情反转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佘贵得意的表情还没保持两秒钟就愣住了，“什么谷爷？”
    李四反手一巴掌打在佘贵的脸上，厉声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连谷爷都敢得罪，你是不是真的想死了？！”
    “跪下！”谷啸天冷冷说了一声。
    “噗通”一声，李四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跪下了，吓得跟着他来的几个家伙也跟着跪下了。
    谷啸天面色阴沉，紧紧地盯着李四问道：“你小子在放高利贷？”
    一直被佘贵奉为神明的李四，冷汗自头顶不停地渗出来，赶忙摆手道：“不是，我只是收了这家伙一些钱，有时候帮他解决一下上门来找麻烦的人。”
    谷啸天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吧？”
    李四直挺挺地跪着，点头道：“知道。”
    “把你从老家带出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谷啸天沉声问道。
    “不许贪黄、赌、毒，不然废了双手双腿！”李四的眼神有些畏缩，但身子依旧挺得很直。
    卓一凡在旁边微微点了点头。
    看样子李四也是个男人，跪在谷啸天面前，他是真心实意，但脊梁却没塌过。
    “好，自己动手！”谷啸天一甩手，一根棒球棍扔在了李四的面前。
    李四是个真正的狠人，谷啸天这种不近人情的要求，在他眼里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抄起棒球棍，照着自己左腿上就是一下。
    “咔嚓”一声，一条左腿就这么生生被打断了，那骨裂的声音让人发毛，但李四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李四带来的人多少还好一点，佘贵和吴磊两个怂货直接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另一条！”谷啸天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冷漠地说道。
    “是！”李四脸色苍白地喝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为了方便，把自己的右腿垫高了一些。
    “慢着！”卓一凡忽然开口问道：“他和你是老乡？”
    谷啸天一类黑气地点了点头，“三年前我从老家带出来的，我让他跟着我，这小子不肯。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去了给我添麻烦。等学会了一两项技能再去找我，没想到还是在社会上混。”
    卓一凡看了看李四身后的几个人，一个个都是一脸不服的样子，便好奇地问道：“你们好像有话要说？”
    其中一个男人抱怨着道：“四哥不是在混社会，他现在是包工头。我们都在他手下干活，他对兄弟们是真心好。从去年开始，甲方一直在拖欠我们的工资，四哥是为了给我们开工资，才答应这个王八蛋的！”
    “都给我闭嘴！”李四回身喝了一声，“你们知道个屁！要不是啸哥，我家老娘早就没了。我这辈子就认准啸哥，他今天就是让我死，我也二话没有！”
    说完便挥起球棒照着自己的另外一条腿打去。
    但是这一棒子没能打下去，棒头被卓一凡抓住了，“啸哥刚才有些鲁莽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李四愣住了，弄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谷啸天的关系。
    谷啸天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李四一把扶了起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少主卓一凡。四儿啊，对不起，哥错怪你了。”
    “啸哥，有几件事要你去办，”卓一凡表情很严肃地说道。
    谷啸天立即低头应了一声。
    那恭敬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第一，安排李四去仁爱医院治腿；第二，追查一下拖欠他们工资的甲方是什么人，把钱全部要回来；第三，等李四的伤好了，让他带着他手下的人去石河村的学校工地报道。”
    卓一凡说的很慢，也说的很仔细，谷啸天重重地点头，“都记下了！”
    李四和他带来的人都激动的有些失语，只是一个劲儿地道着谢，然后走了。
    “他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该说你的事了。”卓一凡再一次坐下，看着吴磊说道。
    吴磊已经被刚才的事情震惊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卓一凡摇了摇头，“李四的话我信，因为他是个响当当的男人。你的话我不信。”
    吴磊脸色煞白，“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信？”
    看着卓一凡沉默不语，吴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地上爬了几步，过去把那根还沾着李四鲜血的棒球棍抄在手中，咬牙道：“是不是我把自己腿打断了，你才肯原谅我？”
    卓一凡依旧不说话，那代表着默认。
    看着那根棒球棍，吴磊哆嗦的一塌糊涂，想想都觉得疼，回头再看看，卓一凡眼神冷的像是冰一样。
    从刚才李四出现的那个插曲之中，他已经清楚得意识到了一件事，眼前这个男人，他姐的同学，是个只用一句话就能定他生死的人。
    要想活命，看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吴磊天人大战了半天，最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呀”的叫了一声，一棍向着自己的腿上打去。
    同样的咔嚓一声，腿骨断了，但吴磊全然没有李四硬气，立即惨叫着滚成一团。
    卓一凡略微表示了一下满意，眯着眼睛看向在一旁已经尿了裤子的佘贵，“你怎么说？”
    佘贵要比吴磊多少好一些，但也强不了多少，那家伙面如死灰地嘟囔着，“我明白，我明白。”
    捡起了沾了更多血迹的棒球棍，那家伙抖得不像样子，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我可以给您钱，您要多少只管开口。”
    卓一凡有些不耐烦了，冲着谷啸天示意了一下。
    谷啸天嘿嘿一声，站起身走向佘贵。那家伙吓坏了，再也顾不了许多，冲着随便自己的那条腿就是狠狠的一下。
    三个男人，同样的犯了错，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打断了自己的腿。
    “吴磊，我会给你姐钱把你所有的债还上，你伤好了之后要去石河村的学校工地干活儿，直到什么时候还完我的钱，才能离开。”
    说完之后，卓一凡转向佘贵，“从今天起，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在做这些放贷之类的事情，下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