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明明帮了他，他还不领情，太气人了。”蒋思雨出了古董店，还是一脸的不忿。
    卓一凡笑了笑，“他是个爱书的人，也能理解。”
    就在刚才，卓一凡帮着中年男人付了四十五万，书也给了中年男人。
    但那男人不但没有感激卓一凡，反而依旧是一脸的警惕，像是生怕卓一凡把书抢走一样，嚷着道：“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拿到钱就立即还给你。”
    对此卓一凡连话也没说一句，就带着蒋思雨出了店门。
    “你真的就这么把书送给他了？”在蒋思雨的意识当中，钱是卓一凡给的，书就应该是卓一凡的。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卓一凡忽然冒出了一句。
    “哦，”蒋思雨失落的无以复加，本来是跟着卓一凡出来闲逛的，就看了一家没什么一地的古董店，还遇上了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回去请你吃饭。”卓一凡又加了一句。
    这句话多少让蒋思雨找到了平衡，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目视着蒋思雨离开，卓一凡返身向着古董店的方向走去，站在街角正好看见中年男人抱着书从店里走出来。
    看样子他把那本书放进了怀里，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先是站在店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番，像是生怕有人把书抢了去，发现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快步地离开。
    这过于迂腐气的做法非但没让卓一凡好笑，脸上的神情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他自街角转了出来，跟上了那个中年男人。
    这一幕恰好被古董店的向新淮看了个满眼，老人一贯和颜悦色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自语道：“小小年纪，能有这番城府，不简单啊……”
    卓一凡悄悄地跟着中年男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让对方觉察。
    穿堂过巷地走了好一阵子，中年男人才走进了一个贫民区。
    这是米国真正的贫民窟，里边充斥着各种无家可归的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两眼无神，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恶臭。
    中年男人一直走到一个用纸箱子搭起来的简易房子前停住了脚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把书取出来，蹲下身子，一脸欢喜地说道：“爹，我把书买回来了。”
    里边蜷缩着一个老人，骨瘦如柴，还在不停地咳嗽，听到中年人的话之后，立即变得有了精神，嘴唇颤抖着说道：“买回来就好，买回来就好。”
    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那些书页，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终于回来了，这下我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之墨，你记着，一定要把书归还给墨家。”
    中年男人的眼睛也游戏发红，“爹，我知道了。”
    正说着话，忽然身后走过来几个家伙，一个个穿着破旧不说，脸上身上还带着脓疮，干瘦的像是骷髅一样，一看就是那种瘾君子。
    “拿的什么好东西呀？”为首的一个不怀好意的阴笑着问道。
    中年男人抱在了怀里，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慌乱道：“我爹的被子昨天已经被你们抢走了，我们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另外一个家伙嬉笑着走上来，伸手要抢书，“看来是好东西，一定值不少钱。”
    中年男人立即背过了身子，紧紧把书抱在怀里，“这是书，你们看不懂的。”
    “去你妈的！”为首的家伙重重的一拳打在中年人的后脑勺上，中年男人被打地跪倒在地，依旧不肯把书交出去。
    他大叫着：“这东西不能换钱，你们拿去也没用。”
    “有用没用，老子说了算，拿来！”另一个家伙也扑上来，冲着中年男人背上就是几脚。
    那三个家伙开始对中年男人拳打脚踢，中年男人的眼镜儿被打掉了，鼻口流血，但依旧倔强地蜷伏在地上，死死地护着那本书。
    中年男人的父亲急得大叫，“你们别打他，别打！”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像是发怒的狂狮一般冲了过来，一脚踹中了一个流浪汉的后背，直接把那家伙踹得飞了起来，不等那家伙落地，人还在半空，又重重地挨了一掌。
    怦然一声，那家伙被打得高高飞起十几米，撞到了对面的墙上才颓然地摔了下来。
    卓一凡是真的被激怒了。
    他一伸手抓住了另外一个家伙的头发，直接把那家伙提离了地面，反反复复的十几个耳光打了过去，那家伙的脸很快就变得像是烂茄子一样。
    卓一凡信手一丢，趁那家伙还没落地的时候，又重重的补上了一脚。
    那流浪汉惨叫了一声，身子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射在了一个垃圾桶上，垃圾桶瞬间被撞得变形！
    剩下的一个家伙魂飞魄散，吓得转身要跑。
    “敢动我墨家的人，都要死！”
    卓一凡自胸口喊出了一声暴喝，身子猛地往前一窜，凶狠的一掌猛地拍在那家伙的后背上！
    那家伙直接直接被拍得砸在地面上，眼耳嘴鼻同时向外冒血！
    周围的人惊呆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这种骇人听闻的景象似乎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
    卓一凡缓步走向中年人，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为他擦去了脸上的鲜血，“你还好吧？”
    中年男人的眼镜儿被摔坏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刚才给他付钱的年轻人，不由得有些诧异，“是你？”
    卓一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老人。
    看着老人瘦骨嶙峋的样子，卓一凡的眼里泛起了一层薄雾，有些哽咽道：“墨家巨子卓一凡请陈秋远回家。”
    陈秋远先是身子一颤，“你在说什么？”
    卓一凡俯下身子，冲着老人做了一个表明墨家巨子身份的手势，再一次沉声道：“墨家巨子卓一凡请陈秋远老爷子回家。”
    “您真的是巨子？”
    老人再也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弯着身子像是要磕头，“我对不起墨家，是我把墨家的典籍弄丢了，我没脸回去啊！”
    “老爷子，让您受苦了。”
    卓一凡的眼角也渗出了泪花，他轻轻地把老人扶起来，然后背到背上，“该回家了。”
    陈怀秋趴在卓一凡的背上，老泪纵横，“您真的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