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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是臣服还是死亡?

      天未亮,在床上打坐的蔚澜双手收功,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对上一双清醒的银灰色眸子。
    “肉肉!练的怎么样?”能够察觉到蔚澜气息的平顺,笔直坐在地铺上的星耀仍是免不了关心一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放宽心。
    “很好!”蔚澜淡然微笑。
    地铺上的另外两个人也挨个醒了过来,鹿的异瞳刚睁开时清澈纯透的令人心动,瞬间,眸光一凝,他腾地坐起身,周边凝聚了素冷、杀气肆意,又一瞬,待看到笑容轻松的蔚澜后,才彻底醒了神收起了全身瘆人的气势。
    猫耳正太蔚迦初醒的反应则单纯多了,在被窝里先是一通的磨蹭,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爪子洗洗脸挠挠毛茸茸的竖耳,之后眨巴着那双水润朦胧的圆圆金瞳偷摸的看了两眼身旁的两个人,趁旁人不注意,嗖的一声,跳到了床上扑倒蔚澜,使劲的在她的肩窝蹭来蹭去。
    因为鹿的介入,其他两人早已被冷酷的赶下蔚澜的床榻,三人谁都固执的不愿离开,只得打地铺彼此警惕,深怕有人克制不住亲近蔚澜的欲望暗自犯规。
    “澜,迦想澜了,想澜了!”‘一夜未见如隔三秋’刚好诠释了蔚迦的心情。没蹭几下,他的尾巴还未来得及缠绕到蔚澜的腰身,后颈就被一只大手无情的拎了起来。
    “好好说话!”训斥着,鹿顺手把四肢不停摆动挣扎的蔚迦丢到了身后。
    在撞上电子玻璃窗前,蔚迦空中借力翻转,轻巧的踩着金属仿制的‘木’色窗框,矫捷无声的落在地面上。
    蔚迦气鼓鼓的嘟嘟嘴巴,怨怼不得的瞪了眼鹿,又可怜兮兮的望向了蔚澜,“澜,鹿欺负迦,鹿讨厌,鹿不乖,澜不给鹿睡!”
    蔚澜捂脸转身,感觉晴天霹雳把她雷的外焦里嫩。不是姐教的这货,不是……
    鹿苍白的脸突兀的挂上两抹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那双金属触角互相交错发出啪啪的电火星光,一双异瞳如箭射向了蔚迦。
    “咳咳!”星耀此时发挥了‘大房’的气场,横身拦住鹿杀人似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教导着满脸无辜的猫耳正太,“以后不能这么说了,肉肉不是给鹿睡的,而是鹿陪着肉肉睡,如果以后说错话,蔚迦就再也不能陪着肉肉睡觉了,懂了吗?记住了吗?”
    蔚迦慌忙的点头,这话懂没懂的不重要,只要听到不能陪着澜,他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记牢了。
    蔚澜扶额,真想高喊三声:老娘冤枉!
    什么叫陪姐睡觉?明明是他们三人死皮赖脸的留下好不?呃……虽然她也习惯了有他们陪伴,但是陪睡这两个字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老娘身娇肉贵小萝莉,不代表好扑倒!
    内心的咆哮突然被打断,身子一重,蔚澜满头黑线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腰腹间趴着猫耳一只……
    内牛满面,老娘真的不容易被扑倒……真的!
    初晨在打打闹闹中度过,四个人完全没有一丝紧张的意识,直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殿下,两个小时后城守初赛就要开始了。”亚桑的声音清清冷冷依如她给人的感觉。瞥了眼依靠在自己房门门框垂面不语的阿列,亚桑再次敲了敲纹丝不动的紧闭卧室门,“殿下,起床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整个套间是标准的四室三卫两厅一厨,星耀几人非要和蔚澜挤到一间卧室,剩下的两间正好阿列和亚桑一人住一间,方便照顾蔚澜,最后一间是属于‘客人’小正太敖杰的。
    “小姐已经起了,我去厨房把餐点端出来。”阿列沉默的转身向厨房走去,高大的身影投射出一股孤寂的气息。
    亚桑挑挑眉,幽绿色的眸子闪过了然。回首望向被打开的房门,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曼妙而出,光线透过窗打在她的周身,形成一圈圈神圣又绝美的光晕。小脸白皙粉嫩,桃花眼微眯妖娆迷离,眼神似醒非醒,长卷的睫毛在眼尾拉出纤长浓密的弧度,红唇丰满水润。那样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天姿国色,看一眼便足以让人心生荡漾、留恋不舍。
    亚桑一直知道殿下是美的,却没想到,会美的如此勾魂夺魄……
    清冷的眸子一缩,狼狈的移开了视线。如今面对殿下,比起在地洞里她守着弟弟的尸身已陷入绝望时殿下从天而降的震撼,还要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亚桑,你起的好早!”娇糯的语调还伴有初醒的慵懒,似是在耳畔若情人般甜蜜的呢喃。
    亚桑悄悄的捂住急跳了几拍的心口,垂帘遮住了眸光里的变动,“殿下,我去帮阿列端早餐,您和几位大人先去洗漱吧!”说完,微微颌首,迅速转身离去。
    蔚澜侧头看了眼离整个餐厅最远的客房,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
    “肉肉,要不要叫醒敖杰?”星耀熟知她的心思,分明是两个孩子在闹别扭,他作为‘长辈’自然要打破僵局了。
    “不用。”蔚澜移开视线,走到了餐桌前安然的坐了下来。敖杰认床认的厉害,这几天夜夜不能眠,昨天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熟,还是不去打扰他比较好。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一人。
    蔚澜抬头正好看到一抹身躯健硕的身影向她走来,粗糙厚实的大手极为轻柔的把类牛奶物质的营养液和白水飞鸵鸟蛋放置在她的面前,其他几人各自有一份,只有敖杰的位子前空空如野。
    “还有一份在保温器里保存着。”似是看到蔚澜目光所指的方向,阿列声音黯哑的解释,眼底是黑青的淤色,明显的夜不安眠。
    “我们吵到你了?”星耀放下叉子关切的问,随即感叹的说:“今晚我会看着蔚迦的,他太缠着肉肉,累得肉肉都睡不好了!”
    噗!蔚澜一口营养液全喷到了亚桑那张精致中性的面孔上,亚桑淡定的抹了把脸,继续安静的吃着。
    蔚迦嘟嘟嘴,不心甘不情愿的怨念着:“鹿霸着澜,不让迦抱,是鹿累着澜了,不是迦。”
    噗!又一口喷出。这下亚桑长记性了,极为迅速的躲闪开。
    乃们是要毁姐呀!这要是让别人听到,肯定以为姐小小年纪就贪恋男色、私生活糜烂的夜夜3p、**神马的。
    低头看了眼所剩无几的营养液,蔚澜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食不言寝不语,统统闭嘴!”
    话一说完,她的面前即刻出现了五支尚未开封的营养液的玻璃瓶,不过很快的,阿列和亚桑把自己的营养液收了回去,默然的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小老头你和迦还长身体,不用管我的。”将那两人的瓶子推了回去,拿起星耀的那份蔚澜不客气的开封饮入。
    星耀笑了笑,那满脸的春风得意看的在场人各个羡慕嫉妒恨。
    早餐很快结束了,一行人乘坐悬浮飞车来到了城外。
    一座座模样一致的琉璃岩窟,坚不可摧的竖立在平原上。或尖锐或光滑,总之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在此安然生存。
    在安德鲁列的带领下,他们钻进了其中一个岩窟,入口没走几步便是缓坡,道路渐渐的深入至地下。
    行走了大概五分钟,面前豁然开朗。
    昏暗的地下岩洞在类琉璃石体的照射下,映出五彩六色的光晕打在四周,照亮了空旷、开阔的洞穴。
    天然的洞穴阴凉刺骨,所幸如今的高智慧生物体格强健,这点温度差距不受任何影响。
    与洞穴里的冰冷不同的是,里面喧哗吵闹声一片,嘶吼、大叫配上血肉相击的剧烈声音,人山人海下不用见其况几乎就可以预见赛台上的热闹程度。
    “打他,用脚踢他!”
    “戳他眼睛,魂淡!咬死他也行。”
    “避开,避开……”
    各色声音激情澎湃,但每一句里都增添了许多恨意,不知道台上的哪位倒霉的惹了众怒。
    这时早已到此的鲁鲁西姆来到了蔚澜身旁,把几人引到了狂澜的专有座位上。三匪的看台处于最高点,和站在地上的流匪不同,这里是一片大小相同的琉璃石椅,一看便知是后天人工打磨而成。狂澜的位置在中间,两侧隔着琉璃桌。左边是斯克斯的卡桥和修,还有几个中年高层。右边是个面容猥琐又萎靡不振的大叔,懒洋洋的蜷在椅子上,和修的洒脱慵懒不同,这大叔完全是小眼没睁开,嘴角流着口水打着瞌睡,大叔身侧的几人也是如此,各个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猥琐大叔肯定就是仇裘的首领——仇亦。
    蔚澜眸光闪闪,没有继续观察仇亦,反而是看向了悬浮在中央赛台上方的立体虚拟光屏,上面正好投射出赛场上的一切。因为是立体模式,画面上没有一处死角,两个竞赛者的一举一动完全可以清晰的获知。
    两个人看似皆为体术高手,一拳一脚动作极为流畅敏捷。只不过其中一个身材十分矮小,他动作不够灵活却能够及时的获知对方下一步攻击的方向。另外一个是肌肉鼓鼓的膘型大汉,拳头带风,虎虎生威,看似武力值不弱,却在瘦小的对手面前促襟见肘无可奈何。
    蔚澜坐直了身体,乌黑的眸子一眯,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迦,你觉得哪个人会赢?”
    “小猴子……怪怪的。”蔚迦挠挠头,懵懂的说。
    蔚澜抿嘴一笑,仔细观察那个瘦小的选手,觉得还真像只小猴子,黑黑瘦瘦的满脸褶皱和毛发。
    “安德鲁列,你觉得呢?”
    这次的选拔赛蔚澜钦点了几人参加,里面有阿列、安德鲁列、鲁鲁娇宛、特巴克和当初在阿诺斯克星方便却把自己‘丢’了的怀庆。
    而蔚迦、鹿和亚桑是陪同,星耀则留在大本营继续测试脑控分离器的最后一阶段。
    这六个人都很有潜力,虽然比不上星耀和鹿,但是天赋直逼蔚迦。所以蔚澜想着重培养,让他们多多的加强实练,以后的狂澜肯定是要靠他们来支撑的。
    “我也觉得那个小猴子行为怪异。他的招数生硬,好像是临时模拟对方的手法,可是有谁能够这么快的学会别人的招数呢?”若真那么容易学,也不存在什么体术秘籍争夺的惨案了。
    蔚澜挨个问了几个人他们的感想,还没容解释,就听赛台上一声惨痛的呼声,那个健硕的大汉被人极为残忍的拦腰割断,惨死在台下。
    没有人因热血因杀戮而高呼,流匪们表现异于往常,他们双目锁定那个瘦小得意的人影,满脸痛恨和畏惧。
    “怎么回事?”蔚澜轻声问着坐在身侧的鲁鲁西姆,鲁鲁西姆皱巴巴的脸庞露出一抹苦笑。
    “这人是七伯爵派来的,流匪们明杀不得,暗中又忌讳黑势力不敢下手,每回的城守之争,七伯爵总会派人来杀掉很多流匪强者。这次的家伙又是不容小视的角色。”城守之争向来不避讳外人,哪怕是黑势力的人或者海盗的人都可以参加,无论你是大家族当家还是星际流浪者,赛场上的胜利者唯一的身份便是下届的城守。
    台上瘦小男子狂妄的叫骂着,“你们流匪是孬种吗?这么弱?就算是投身我们黑势力,也是给我们这些小脚色端茶倒水的废物。还有谁敢上台让大爷撕着玩,还有谁敢?”
    流匪虽然不是什么正值、伟大的大人物,却各个有血性,他的话一激,顿时把上场的血腥和嗜杀中透出的诡异忘的一干二净。
    嗖嗖,两声,赛场上一下多出两个人。
    “啧啧,送死还迫不及待,要杀让大爷一起杀,大爷还省的费劲。”
    后上场的两人面露愤怒,这是赤裸裸的蔑视,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都忍不下去。
    场下一片喧闹,众流匪怒骂不断,恨不得亲自上场把这人给吞进肚子里。然而,还没等其他人动手,一道娇俏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赛场上,她小手一挥,两名尚未回神的参赛流匪被一度轻风送到了台下。
    这一异状,让众人怔愣在原地,四下无声。
    看台上的卡桥和修互看了一眼,不免透出一丝忧心,而好似睡熟的仇亦和他的属下们也睁开了双眼,迷蒙的双目划过精芒。
    瘦小的男子看着面前粉嫩嫩的小幼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双小眼时不时的透出猥琐的目光,“哟!你们流匪是没人了吗?送给大爷我这么个香喷喷的女娃娃来打牙祭吗?”
    蔚澜面无表情,冷凝着对面和她身量差不多高的男子,平静美丽的黑眸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红唇轻启,透出刺骨的寒意,“是臣服还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