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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劫 第54节

      吃过早饭,虞葭殷勤得很,又是端茶又是扇扇子的:“大人,我爹爹案子进展得如何?”
    “抓到个人,那人透露了些事。”
    “什么事?”
    “事关重要,暂且不方便与你说。”
    虞葭点头,没关系,只要能顺利翻案就好,她继续问:“那两个月后,我爹爹应该能顺利出狱吧?”
    傅筠睨她一眼:“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虞葭急了,想也没想上前就扒拉开傅筠揉额头的手,跟个小丫鬟似的就帮他揉捏起来。
    她动作太过自然,傅筠错愕了一瞬,才缓缓地靠在椅子上闭眼享受。
    虞葭怕他出尔反尔,这会儿怎么殷勤怎么来,边轻柔地给他揉额头,边试探地问。
    “那人是不是案子的关键?”
    “嗯。”
    “只要他肯招供,那我爹爹就该没事了吧?”
    “嗯。”
    “那他招供了吗?”
    “还未。”
    “你刚才不是还说透露了些消息么?”
    “未透露全。”
    “……”
    虞小丫头不满,指腹不自觉地狠狠用力,惹得傅筠缓缓勾唇。
    揉捏额头本该是舒服惬意的事,但不知怎么的,傅筠被她越揉越清醒。边思忖案子的事,边听她絮絮叨叨。
    但渐渐的,傅筠心绪就乱了。
    虞葭微微顷身站在他身后,之前落下的那几缕头发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傅筠的脖颈。
    痒痒的,痒到了心坎里。
    他努力忍了一会儿,那股痒意越来越强烈,呼吸也越来越急。
    傅筠倏地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虞葭莫名其妙。
    傅筠转头盯着她,目光笔直而狐疑:“你故意的?”
    “什么?”
    “勾我。”
    虞葭缓缓瞪大眼睛,面颊涨红,羞恼道:“呸!谁要勾你了!”
    她努力抽开手,却没能抽出来,反而被傅筠拉近了几分。
    两人靠得极近,四目相对——
    傅筠静静地审视她,想起今早上母亲说的那番话,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烦躁。
    以至于语气就没那么好:“你想要什么?”
    虞葭被他这举动弄得稀里糊涂的,一时搞不清他是何意。
    紧接着,傅筠又说道:“我不会娶你,劝你歇了心思。”
    许是说了这话觉得愧疚,他补充道:“若你非要跟我,除了名分我不能答应你之外,其他的,任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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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纠结
    虞葭被他这番话弄得懵了好半晌,脸色也由红转青转白,又气又怒。
    但气了一会儿后,她也就释然了。
    早就知道傅筠对她有所误会,且误会还挺深。虽然不清楚这个狗男人为何这么自作多情误会到这般程度,但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生气也没用,气坏身子还是自己的。
    虞葭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快,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要求什么名分。”
    见她如此乖巧,傅筠心下更加内疚,问道:“那你要什么,但凡你提,我定会努力满足。”
    “什么都不要!”
    他这么认真,搞得虞葭忍不住有点入戏,于是垂下眼帘:“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人,早就已经断了非分之想。大人请放心,等我爹爹出狱,我自会安安静静家去。”
    气氛静得恰到好处,连吹进来的风也带着点伤感。
    傅筠袖中的手攥紧,故作平静地问:“你什么都不要,我难以心安。”
    “既如此,大人就随便给些财帛吧。”
    “好。”傅筠点头:“还有吗?”
    虞葭想了想,道:“我见歇雨小阁挂了幅水墨烟雨,挺好看的,大人不妨把那个送我?”
    那是名家真迹,整个大豊都只有这么一幅。傅筠也是寻了许久才收到的宝贝,平日里稀罕得很,这会儿也不心疼了,径直点头:“好。”
    “里头还摆了把薄玉雕花古琴,样式挺别致的。”
    那也是傅筠宝贝的东西之一,他想也没想,继续点头。
    “还有……”
    “……也不错。”
    “另外……”
    虞葭一口气说了许多,傅筠都一一应下,最后还问:“就这些了?”
    “嗯,就这些了。”
    傅筠点点头:“回头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嗯。”
    空气又静默了会儿。
    傅筠见没什么话说,动了动喉咙:“那…我走了。”
    虞葭低头起身相送,送到门口忽地喊道:“大人。”
    这一声大人喊得凄然,傅筠脚步停下,缓缓转身。
    “大人,”虞葭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再次强调:“我一定谨记大人的话,绝不会对大人有非分之想,请大人放心。”
    傅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离去。
    .
    酒肆里。
    傅筠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桌边放了两壶上好的梨花酿。
    萧泽玉到的时候,见已经空了一壶,诧异地问:“你今日怎么了?匆忙邀我前来就是来喝酒的?”
    “嗯。”
    “?”萧泽玉问:“真只是来喝酒的?”
    傅筠睇他:“你以为有何事?”
    萧泽玉在他对面坐下来,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叹道:“果真不错,这梨花酿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店小二道:“这位公子果真好本事,这酒是我们这的镇店之宝。采摘头春头枝的梨花,晾七日蒸七日,炒七日再酵七日,最后配以红米而制,封缸埋于雪地里十年。”
    “口感绵柔醇厚,且幽香四溢,整个上京也就那么两坛。”
    “一坛多少银子?”见他说得这般煞有其事,萧泽玉还真就问了下。
    “千两银子一坛。”小二道。
    闻言,萧泽玉差点呛住,转而去看正在暴殄天物的人。
    “子亭,你悠着点,这千两银子没几下要被你喝光了。”
    他倒也不是心疼银钱,反正傅筠有的是银钱,就觉得镇店之宝被傅筠这么糟蹋,实在是可惜。
    但见傅筠眼皮子都未掀一下,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样。萧泽玉稀奇得很,将店小二挥退出去,问道:“子亭有心事?”
    “啊,我猜猜,定然是为了女人,是也不是?”
    傅筠觑他:“像吗?”
    “像,太像了!”
    萧泽玉好笑,遗憾宋景琛没在这,要不然他们两人一起来嘲笑傅筠。
    不怪萧泽玉觉得稀奇,而像傅筠这样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许只会皱一下眉头的人,除了男女之事,恐怕这世间再没有其他令他烦恼的了。
    “说说看,到底是谁?”萧泽玉问。
    傅筠饮了口酒,酒杯在指尖转了好几圈:“我好像真的喜欢她了。”
    “谁?”萧泽玉茫然了下,随后又问:“我虞表妹?”
    “嗯。”
    萧泽玉笑了笑,没说话。
    傅筠问:“你这是何表情?”
    “我当是什么事呢,”萧泽玉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欢虞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