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枫手机里，其实有程依依的照片的，在长椅上等待的背影，和程小暖相亲的画面，去抱程小莫的瞬间，他都有记录。
    手机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是四个人的合照。
    程小暖央求着拍。
    程依依便找了个游客帮忙拍照。
    然而，发给季奶奶的照片里，没有一张和程依依有关的。
    季奶奶愤愤的瞪着季父，就是不允许他将平板拿走。
    季父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翌日。
    程依依要去实地考察，刘和慎昨天工作上的问题，她直接丢了给其他人。
    如果，一个小小的项目都搞不定，那也没必要坐在那个位置了。
    燥热的天气，温度着实高，阳光大片大片的晒下来，滚烫着人的皮肤，似乎用尽全力灼烧。
    程依依身边，是其他竞争的公司。
    几乎，每个总经理身边，都跟着以为助理。
    只有程依依，形只影单的，面上挂着清浅的笑容，不疏离也不亲近。
    季北小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程依依笔直的伫立在一角，漠然的看着周边的人，无声无息的。
    他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意，“各位总，很不好意，有些事耽搁了。”
    “没事没事。”
    有人开始拍马屁，尽管季北来晚了十五分钟，依旧笑着摆手。
    程依依淡淡的瞟了一眼回话的男人，大肚子，油腻腻的。
    季北将各公司的策划书一一收了过去，数了数，确定没有少的，正要领着众人过去，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季助理，请稍等。”
    韩佳欣踩着恨天高，“哒哒哒”的，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这声音，很有节奏感。
    程依依偏头，略微眯着眼探究了一番。
    这大概就是，江乐口中的黑马了。
    季北看向韩佳欣，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策划书，“韩经理，与季氏集团合作第一条准则，时间观念。”
    韩佳欣点点头，温柔的笑了起来，“季助理，我会记得的。”
    随后，众人跟着季北进了项目的范围内。
    约摸走了十分钟，季北领着大家进了一栋复式楼，上了二楼，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里面，很宽敞。
    长长的会议桌，首位上，季霆枫已经坐在那儿了。
    程依依目光掠过他，找了一个位置，随后，看到韩佳欣，坐在了她的对面。
    除了天语集团，韩氏集团，其余还有四家公司，一起参与竞争。
    程依依把玩着笔尖，等待季霆枫将那些策划书一一看完。
    安静的会议室里，没人敢出声。
    韩佳欣看了一眼程依依，红唇轻扬，“你好，我是韩佳欣，韩氏集团的，很高兴，能与你一起参加这个项目的竞争。”
    她的声音很轻，却也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当然，除了季霆枫。
    他眼帘都没有掀一下，目光始终落在策划书上。
    程依依微笑着颔首，并没有说话。
    她相信，韩佳欣一定知道她的。
    作为商人，知己知彼，是最基本的工作素质。
    你不能盲目的去和一个公司竞争，必须了解对方，并且深入骨髓，才知道，从哪个点切入后，能成为赢家，打败对方。
    韩佳欣倒也不介意程依依的冷淡，耸耸肩，很是无所谓。
    只不过，觉得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大概是，女人对于比自己好看的，天生都有一种无缘无故的敌意。
    “聊完了？”
    季霆枫终于出声，目光冷冷的扫了韩佳欣一眼。
    韩佳欣蓦地坐直，似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对着季霆枫抿了抿唇，微笑，“季总，抱歉。”
    季北悄悄地看了程依依一眼，人家神情自若的。
    这明眼人都看出来，韩经理对季总的心思。
    “这里所有的策划书，并没有一份让我满意的，”季霆枫说着，似笑非笑的，“你们和季氏的合作，就这点诚意？”
    “季总，这是我公司目前与这个项目最为契合的策划书，您如果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更改。”
    坐在离季霆枫较近的一个男人开口了，他是北象公司的项目负责人，高总。
    季霆枫直接给了高总一个冷眼，将他的策划书丢了过去，“我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
    高总脸色一白，有些尴尬。
    程依依倒是不觉得策划书不合格，是季霆枫要求太苛刻了。
    安静的听着其他人的反应，她忽而想起什么，唇角勾了勾，一抹轻微柔和的笑意，凝结在嘴角处。
    韩佳欣自然将程依依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精致的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柔声说道:“季总，下一次提交策划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策划书被否定，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从小到大，她被否决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季霆枫看了过来，嗤笑，“你想要几天？”
    “三天。”
    韩佳欣笑着，眼神直直的对上季霆枫的目光。
    程依依这个时候却是开口，“一天，我公司能给出新的策划书。”
    “一天？怎么可能？”
    高总惊呼了一声，目光不善的瞪了程依依一眼，“程总，您要是想抢风头，可以自己私自上交，我们一天的时间可不够。”
    “不够就退出。”
    季霆枫冷冷的警告。
    众人噤声。
    “季北，截止明天下午六点，没收到策划书的，视为退出。”
    季霆枫说完，示意季北将其余的策划书退回去。
    季北点头应了一声，此刻，他还是很佩服程依依的。
    居然敢说出一天的时间来。
    韩佳欣咬了咬贝齿，心底一片愤怒，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的，附和的说道:“有能力的，一天足矣。”
    没有能力的，该滚就滚远点。
    第二天，程依依去季氏集团交策划书的时候，再一次，遇见了韩佳欣。
    电梯里。
    程依依戴着耳机听歌，眼下有一抹青黑，是熬夜熬出来的。
    昨晚，程小暖突然闹了小性子，程小莫如何说都不听，最后，还是程依依从公司赶回去，这才消停了。
    所以，她神情有些疲倦。
    韩佳欣仍旧是明艳的妆容，并且，心情不错。
    “程总，好巧。”
    韩佳欣主动打招呼。
    程依依偏头，将耳机扯下，“韩总，不巧，在这里遇见，不意外。”
    “程总这话，我似乎没听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