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似笑非笑的盯着王寻，一丝表情也不放过。
    见他眸色暗了暗，脸色阴沉下去，心情突然愉悦的不少，低头把玩着自己昨天刚做的指甲，鲜红欲滴，像一抹刺眼鲜艳的血珠，又像一朵如火如荼的红牡丹，夺人眼球。
    “说完了吗？”
    王寻合上文件，被灰色纸灰铺满的办工桌一片狼藉，他起身，拿起文件绕过办公桌，走到李慧面前。
    伫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程依依知道我是阑视集团的总经理，冲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和阑视集团合作的，这个项目，你最好现在就不要跟进了。”
    “所以，你想表达因为你，阑视集团失去了一个好项目？”
    王寻眉头一皱，“你随意曲解，天语集团和阑视集团的合作，不可能。”
    李慧抬手接过文件，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手段，想和阑视集团合作的人数不胜数。”
    “李慧，这是公司的行为。”王寻冷冷的盯着李慧，转身，背对着她，厉声补了一句，“而不是我的手段。”
    话音一落，他便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笔直的背影却有那么一丝狼狈逃脱的模样，不是因为李慧说的手段，而是因为那句讽刺意味十足的“深爱”。
    是啊，深爱。
    多么可笑的一个词。
    拉开门，一个娇小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跌入进来，踉跄了几步有些歉意的看向王寻，“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王寻揉了揉眉心，低低“嗯”了一声，随即越过她往茶水室走去。
    李慧坐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年她亲眼所见，王寻所谓深爱的女人，泪流满面，心伤欲绝的站在他们面前……
    没有质问，也没有怒不可遏，只有深深地自责。
    “呵~”
    冷笑一声，李慧低低的骂了一句，“愚蠢。”
    姜莲蕙站在门口望着王寻的背影消失在茶水间，转头，瞧见李慧还坐在办公室里，皱着没有走进去。
    “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李慧笑意盈盈的，将眼底的冷意掩藏起来，拍着文件，看向姜莲蕙。
    这道门最好的好处是可以听到门外的声音，而在门外，无论如何也听不见里面的争吵。
    这是当初王寻为了工作的保障特意做的。
    眼前这个曾经的豪门小姐，一脸想怒又不敢发火的表情，大大的取悦了李慧，笑着说道:“我跟他说，今晚记得回家。”
    姜莲蕙脸色一白，一言不发的瞪着李慧。
    她这么一句，就把定位成为第三者，而且还是毫无底线的第三者，所有人都讨厌的第三者。
    “你猜他说什么？”
    李慧又问。
    姜莲蕙眼珠动了动。
    “他说，舍不得你这个温香软玉。”
    “……”
    李慧低低笑出声，起身，将文件递给姜莲蕙，“既然做了交易才拿到的项目，现在我把它给你，别嫌弃。”
    一句话，两种意思。
    姜莲蕙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了过去。
    她到王寻身边工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季氏集团的高额违约金，也只有这样，她才安心。
    “今晚一个人睡别害怕，打雷下雨都是正常的，不过你可以打个电话，跟他说你害怕，或许他会努努力，半夜三更的到公司加个班。”
    李慧拍了拍姜莲蕙的肩膀，说的煞有其事一般。
    经典剧情。
    值得温故而知新。
    姜莲蕙紧了紧指尖，疼痛让她有片刻的委屈，却又坚定起来，轻轻点头，“我不介意。”
    李慧笑意盈盈的。
    两个女人的戏似乎永远是围绕一个男人展开的，一个爱与不爱，这一刻成为了胜利者最大的底牌。
    而李慧清楚的知道，王寻现在惦记的是谁。
    那个曾经抛弃如瓦砾的人，现在是玉珠，他后悔了。
    姜莲蕙不知道在办公室里站了多久，等她对周围重新有感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一个脚步声。
    回头。
    是王寻，端着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走了进来。
    她经过再三的思索，决定还是在季霆枫发现之前离开季氏集团，她不能赌，因为没有那个信心。
    “怎么还在这儿？”
    王寻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姜莲蕙咬着红唇，委屈突然一涌而出，眼睛立刻布满了泪水，一双盈着水雾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向王寻。
    “你和李慧……”
    犹豫几番，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你和她，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王寻眯了眯眼，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看见姜莲蕙的表情，知道她在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是不会放弃的，然而身为男人，最不喜欢女人这样质疑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关系。
    “她怎么跟你说的，那就是什么。”
    最后，王寻说了这么一句。
    姜莲蕙泪水蓦地滑落。
    多么冷漠的一句话。
    她所谓炫耀的，到底是什么？
    “她说我是第三者，王寻，这段时间的感情还有行为，你都是作假来骗我的吗？”姜莲蕙不想问，怕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
    王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和淡淡的甜意在口腔里混合蔓延着。
    听她这么一质问，王寻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然而行为上，却是走过去，将姜莲蕙轻轻的拥进怀里，柔声安抚，“我就那么一说，你想什么呢？”
    “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情感，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有利用？”
    “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让你今晚回家。”
    “……”
    所以，这些女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
    王寻拍了拍姜莲蕙的肩膀，心底冷意丛生，面上温柔如初，“答应你的今晚去约会，乱听什么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刚好过几天你不是要参加同学聚会，我送你过去。”
    “好。”
    姜莲蕙想，或许是她误会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可能，李慧是生气王寻把她好不容易拿下的项目接手了，才会那么说的吗？
    姜莲蕙不会自欺欺人，因为她信任王寻。
    早上的约会，她很期待。
    “王寻，季氏集团那边的合同还没有邮寄过来吗？”
    不由得，她想起一事，连忙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