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不信，就接个电话吧。”
    程依依将握在手心里的手机转向苏茹，页面上正是与备注“吴经理”的人保持着通话，那边很安静，她听不到什么声音。
    江乐眸色暗了暗，侧身让开了些许。
    苏茹盯着通话时长一点一点延长，却始终没有伸手去触碰那个手机，连一个字一声都没有发出。
    “吴经理正在开会，苏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尽快吧，吴经理没有太多时间，毕竟工作制度不允许会议期间接电话，就算是吴经理，也不能公然违规公司制度。”
    程依依的话每一个字都砸在苏茹的神经上，她挑不出程依依话里的毛病，紧了紧指尖，她躲开了程依依的视线，低低的喊了一声，“海波——”
    “客户凭什么给我们时间？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文件仅限半天之内，项目书如果还不能够让对方满意，全都收拾东西走人……”
    吴海波的声音通过音筒传来，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好像是文件夹被狠狠地甩在桌上的声音。
    苏茹左右为难，正要再次用借口拒绝，那头就听到了一声散会，然后是对着手机说，“什么事？”
    程依依笑了笑，耐心的等着苏茹回答。
    苏茹连忙伸手挂断了电话，低下头盯着脚上的鞋子，脚尖磨损了一些，影响了美观，不过款式新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苏小姐，麻烦了。”
    深吸了口气，苏茹轻轻点头，转身进了院子，“进来等会儿吧，我去楼上给你们拿下来。”
    江乐不可思议的看向程依依，这么大胆的行为，就不怕吴海波发现什么吗？
    然而这里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只能安静的和程依依进了内院，这里的装修看似外面破旧，里面却跟镀了金似的，真真应了那句金屋藏娇。
    十分钟。
    苏茹拿了一份文件下楼，亲手递给程依依，“你们要的是这份文件吧，这是他前几天回来放在这儿的。”
    程依依接过，随手转给江乐，“多谢苏小姐。”
    “客气了。”
    “那我们先走了，吴经理还等着文件急用，客户得罪不起。”
    苏茹无力的点点头，“嗯，我就不送你们了。”
    程依依微微抬眸，往楼上扫了一眼，无声的收回视线，“是我们打扰苏小姐了，麻烦你了。”
    “没事。”
    江乐和程依依离开小巷子之后，上了车，离开这个地方之后，他才有机会询问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那通电话是真的，还是一个障眼法？”
    程依依闻言轻笑一声，“我又不会催眠术，哪里有什么障眼法。”
    “也就是说，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吴海波？”
    “是他。”
    “你就不怕……”
    “这些并不是我们该担心的，这通电话不会让吴海波起任何的疑心，不过这份文件在明天之前送回来就行。”
    江乐了然，应了一声，“行，我待会儿就去把文件复印一份。”
    “我希望以假乱真。”
    “放心吧，这种事交给我你别怀疑我的专业，保证让吴海波辩不出真伪。”
    “江经理的障眼法学的真快。”
    “谦虚了谦虚了，我习惯了低调，别夸我，我怕我骄傲。”
    程依依无奈笑起来。
    车子直接往公司开去，两人刚抵达公司楼下，许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程总，平才公司那边刚好要见您，人已经到公司了。”许西看了一眼对面的杨复俞，继续说着，“您在哪，我过去接您。”
    “不用，五分钟内我就过来。”
    “好的。”
    电话挂断。
    程依依坐在副驾驶上翻看了一下从苏茹那里拿回来的文件，上面的每一条信息都让她心情压抑一分。
    江乐看着程依依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也没出声。
    两分钟之后，程依依合上文件，递给江乐，“明天还给苏小姐时，记得送个礼物，还有一个小心意。”
    “我知道了。”
    想了想，江乐又觉得这句话很干，咬了咬腮帮子，小心的关切了一句，“依依，你还好吗？”
    程依依回头，轻笑，“好着呢。”
    “那就好，这件事本来就是蓄谋已久，不管如何，你都是有能力的那一个，别人再怎么质疑，再怎么谋权篡位，最后赢的终究还是你。”
    “放心吧，这件事之后大概会釜底抽薪，我想，也许是一个历练，也许是一次机会，我不会让自己输的。”
    “嗯，我相信你。”
    程依依点点头，退开车门下车。
    进了公司上电梯，变换不断地数字停留在最顶层。
    她跨步出了电梯，直接往会客室走去。
    推开门，里面还有一个人。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程依依给足了对方面子，和许西点头示意，上前坐在了杨复俞的对面。
    杨复俞客气的笑了笑，紧接着向程依依介绍了身侧的人，“程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吴国平。”
    程依依一笑，向那位传闻中的董事长伸手，“久仰大名，吴总。”
    吴国平却是略微紧张了一下，双手在两侧摩挲了一下，才和程依依握手，“程总真是漂亮又能干，我担不起久仰这两个字，怕折煞了。”
    “吴总有生意之道，是我学习的榜样，怎么会担不起，吴总太谦虚了。”程依依意味深长的笑着，掌心的摩擦感让她笑容更深，“对了，吴总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前几日有一个项目想要投资，吴总觉得双方得利才是最后的盈利，所以这次来，是想和程总合作，希望程总不要拒绝我们的诚信邀请。”
    杨复俞代替吴国平回答了。
    程依依讶然，故作不知的看向一旁的许西，问，“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许西沉默了一会儿，余光瞧见吴国平四处乱瞥的样子，平静的解释，“对不起程总，我看过项目相关的资料，风险太大，我觉得没必要，就没有跟您汇报。”
    “许总不曾详细了解，就说这个项目风险大，是不想合作吗？”杨复俞很快就把话接了过去。
    淡淡的烟火味。
    程依依好整以暇的抱臂，看向杨复俞。
    许西挑挑眉，似乎对于杨复俞急于求成的态度也有了一分兴趣，“杨总很肯定程总会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