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琪欢是在不想打扰他，所以宁死也不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打碎了杯子。
    傅清空敲门：“小朋友，醒着呢吗？”
    谁是小朋友？
    沈琪欢双手把床单攥的紧紧的，脸上是极度的克制与痛苦。
    汗水打湿的碎发黏在脸上，她不能回答，不想出声。
    傅清空还在敲打着门：“你不说我就进来了。”
    “我……我还好。”她不想让那人见到自己这幅模样。
    声音带着颤抖与不稳，饶是傅清空看不到，此刻也清楚了。
    这是，毒瘾发作了。
    这两日，正是张风给她注射的那东西该续上的时候。
    “等着。”
    不过片刻，门被从外面打开。
    傅清空找来了备用钥匙，他早料到沈琪欢一个人在这里免不了要出什么事。
    他进来打开了灯。
    照亮了屋里的人。
    沈琪欢跪在床上，头发凌乱，衣服被折腾的露出半个肩膀。
    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全身只有一个白色衬衫半披着遮住重要部位。
    看到傅清空出现在她面前，第一反应是想躲。
    傅清空大步跨到她面前，替她拉过衣领盖住肩膀。
    “还认识人吗？”
    沈琪欢脖颈上红肿一片，脸上也充血一般忽明忽暗。
    “傅清空。”她盯着眼前人的眼睛，几乎咬着牙说。
    “好，坚持住，保持清醒。”
    此刻能撑过去就是最好。
    “可是我……我很难受。”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抬起两只手来想掐自己的脖子。
    傅清空一只手把人控制住，“不要伤害自己。”
    睡觉前已经给她服用了药物，没想到还是发作了。
    “我……我……”
    沈琪欢极度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她忍不了了，此刻的身体非常痛苦。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她，在压制着她。
    骨头都不听使唤，她想疯狂，想撕咬什么。
    牙齿啃食住自己的舌尖……
    傅清空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立马用手指撬开了她的嘴。
    她咬住了他。
    “怎么总爱咬人？”傅清空的手机瞬间被咬出血来，手背上的被她弄的伤还没好，这又来一遭。
    “我欠你的行吧。”
    他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在怀里，另一只手还被人死死咬着。
    沈琪欢咬着咬着，像是突然有了意识，瞬间松口了。
    傅清空的手退出来，修长的手指头带着牙印和血。
    “我……我害怕。”沈琪欢的牙齿上还有血迹。
    “不怕，我陪着你，坚持！”
    然后她又疯狂起来，出现了幻觉一样，双手使劲挣脱这个钳制。
    “够了。”
    傅清空松开了手，转眼从沈琪欢后背环抱住人，双臂牢牢把人圈在怀里。
    她不愿意被绳子捆着，也不愿意被用电击那种治疗，那就只能辛苦辛苦他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毛巾，这是早就准备在沈琪欢房间里让她冷敷的。
    他一只手臂困住她，一手拿了泡在凉水里的毛巾，扯过来敷在沈琪欢额头上。
    她混混沌沌，后背已经靠在了傅清空肩膀上，身体被制止住，拳头紧握却无处发泄。
    但她意识断断续续还是时而在嘴里讲出一两句傅清空的名字。
    傅清空就这么抱着她，陪她坚持着。
    “乖，听话。”
    ……
    江市医院。
    季母早早就来这里看她的宝贝孙女了。
    在听说程依依早产后，她担心的不行，满心都是母女是否平安，但是季宅的事情太多，她一时之间抽不出手来。
    这一搬完家，赶忙就和季父被季霆枫接来了医院。
    还给程依依带了滋补的汤药。
    “依依，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别勉强自己。”季母抓着程依依的手，“那天来不了是在是没办法，你别介意啊。”
    她根本没接到白姨的电话，所以那晚不知道程依依生产了。
    结果季霆枫那个混蛋，在去医院看程依依的时候，也没跟她这个当妈的说。
    她知道他也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想让季母自己照顾好自己。
    毕竟火灾不是小事，程依依这边，他来就行了。
    “没事，妈，您好好的就行。”程依依也挂念着家里，季父季母对她就和亲生的一样好，她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火灾一事她听说后也惊住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季家闹事？
    “我刚刚去看了孩子。”季母含笑说，“眼睛随了霆锋，嘴巴倒像你。”
    “啊？”
    程依依和季霆枫一早就瞅了孩子半天，实在是丑的哪都看不出来像谁，季母一眼就看的明明白白。
    “只是这脾气，以后还要看看，我倒希望可别随你俩。”季母大实话又开始说了，“随我就好了，和小暖一样爱说话，多好。看你俩天天冷着个脸，有什么都闷在心里，急死个人也不知道悔改！”
    季霆枫：“……”
    程依依：“……”
    然后季母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像清空那孩子一样，就挺好。”
    季霆枫不可置信：“我的孩子随他？”
    程依依噗嗤一声笑出来，季母这是有多不满意季霆枫这行事作风。
    季母这才瞅了季霆枫一眼：“人家多好，整天笑呵呵的，有礼貌还懂事。你说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拿出来？”
    程依依眼睁睁看到季大总裁脸黑下来，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要跟自己老妈赌气。
    她赶紧制止了这局面：“好了好了，随你都随你。”
    也就是季母，别人要这么说季霆枫肯定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自己的老妈，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送走季母，姚姝宛给程依依打过来了电话。
    “依依，你生了呀？”刚一接通，那边就迫不及待的嚷嚷道。
    “嗯，我也没想到，早产。”
    “那你身体怎么样？”
    “还好，都过来了。”
    “男孩女孩？”
    “女孩，叫季昱。”
    “恭喜恭喜呀！”姚姝宛激动地说，“看来我们家小宝贝嫁到季家的梦要破碎了啊。”
    程依依也笑起来。
    “对了，我现在也不方便过去，我让罗郡过两天给你送一些小朋友用的东西去。”
    “不用麻烦的，我自己能买。”程依依说道。
    “那能一样吗？这可是我这个干妈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