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答案程依依心里早就已经明了。
    她其实不想说，因为一直惧怕从季霆枫口中亲自说出更加伤害她的话。
    但是还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她想亲耳听到一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小猫似是瞅准了黑衣男人不注意的空隙，一溜烟扑腾到桌子底下，不见了。
    “是。”
    果然，答案还是一样的。
    心脏狠狠地疼了一下。
    “为什么？”
    “……”
    “没有理由？”
    理由不是他失忆了或者爱上慕晓倩了？
    程依依语气很平缓，并没有多么疯狂的举动，确实震人心玄。
    季霆枫没有回答，程依依却没有再逼问下去。
    “好，我走。”
    程依依轻轻的口吻，掷地有声。
    程小莫一直未开口，程依依的回答就是他的回答。
    他冰凉的双眸带着寒气，从程依依告诉他季霆枫忘了她的那一刻，程小莫就极力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不是程小暖，心没有那么软，季霆枫可以狠，那他也可以狠。
    不知是不是程依依的错觉，短短一句话讲完之后，她似乎看见了季霆枫眼底的一丝失落，但转瞬就不见，化为平静的面孔。
    “但是离婚合约要重新写，我不会要季氏一分钱，但是小莫，我要带走。”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她相信程小暖和小昱在季家一定会被季霆枫保护的很好，至于程小莫……
    她还需要他去做另外的事情，再有，程小莫太在乎程依依，这种局面他也根本不会留下来。
    吴豪的领养合约已经签署在季家，她也带不走。
    程依依这种突然的改变令人大为震惊，连白姨都唏嘘了片刻。
    季霆枫本应出口阻拦的话却没有任何言语。
    “好不好？”程依依声色放淡了，盯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问他。
    似乎是被程依依这柔和的态度给煽动了，季霆枫回了句：“嗯。”
    “不要早上喝咖啡，说了多少次，季北说你回来后还在喝；还有小暖小昱的所有生活用品都要问白姨……”
    程依依缓缓说了这些，仿佛只是出差一段时间，叮嘱还在恩爱的丈夫……
    “好了。”季霆枫打断了她，然后没再多留目光，马上转身离开了。
    程依依来到阳台上，望着楼下男人离开时摘了眼镜的背影，唇角微微一翘，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小猫见黑衣人走了，才从桌底蹦蹦跳跳出来，惬意的躺在沙发的一角，懒洋洋的睡过去了。
    它听不懂所有人说的难以理解的话，还不知道这个家就要破碎了。
    翌日。
    傅清空将季氏转交给季霆枫后，就清闲了下来，不料本该休息的时间，却被沈琪欢死缠烂打磨着来逛街。
    沈琪欢自己已经早就租了公寓，平时也是都住宿舍。
    傅清空常来看她，她也不觉得烦闷。
    一场电话把傅清空吵了起来，沈琪欢说晚上要给他做个好吃的，让他见证一下她的厨艺的进步。
    然后沈琪欢就轰轰烈烈的带他来到了——
    菜市场。
    “为什么要来这？”
    一下车，被喧闹的人群支配的傅清空就瞬间觉得不舒服。
    “你社恐啊。”
    “我说，为什么不去超市？”
    “这里的新鲜，你懂什么？”
    沈琪欢白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不喜欢吃茄子？”在买菜的沈琪欢提着购物蓝问他。
    人多声音很嘈杂，大爷大妈们在旁边挑挑捡捡。
    傅清空从未来到过这地方，平时直接在超市买菜，环境也是干净卫生的。
    现在身处这叽叽喳喳的围堵之中，一脸不情愿的站在这格格不入的场面。
    “哪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吃。”傅清空板着脸，优雅的开口。
    沈琪欢撇撇嘴：“事这么多。”
    每次和傅清空一起吃饭他就见不得茄子，这么多年就没变过，这人可真挑剔。
    “你想吃你买吧。”傅清空又补了一句。
    “我不，我又不会做。”
    “我教你。”
    沈琪欢也挺奇怪的，他这人不喜欢吃居然会做。
    “算了，你又不喜欢吃。”
    傅清空把挡了路的沈琪欢拉到身边，微微弯下身来：“你还在乎我呀。”
    沈琪欢没接话，拉住他的隔壁拎了出去。
    两人把买过的蔬菜都放到车上让司机给带了回去。
    “走吧，陪我去买衣服。”
    驶离了闹区，好巧不巧，两人在江市最大购物商场门前，碰到了季霆枫。
    当然还有慕晓倩挽着他的胳膊，慕晓倩精致的妆容使她站在人群中很出挑。
    郎才女貌，很般配。
    距离不近，傅清空和季霆枫微微点头打了招呼就没有多说什么。
    “你说小舅舅这次回来是怎么回事？”沈琪欢歪着脖子问他。
    “怎么？”
    “哼，我不喜欢他了。”沈琪欢见他挪不过眼睛来，又问：“你说是吧？”
    “谁知道，变化确实挺大的。”傅清空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淡淡的说。
    “看什么？不许看！”沈琪欢伸出双手就遮在他眼前。
    她个子不够，直把傅清空的腰都压弯了还不松手。
    “我没看她，你想什么呢？吃醋了？”
    “没有。”
    傅清空把她闹腾的手拽下来，一手揽过沈琪欢的肩膀，控制住人。
    “舅妈等了他这么久，结果回来就要离婚。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女人？”
    “……”
    “一个人的感情，这么容易忘吗……那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
    “骗人。”
    “和我在一起吧。”
    “不是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我说，嫁给我。”
    “啊？”沈琪欢愣住了。
    “愿不愿意？”傅清空盯着她的眼睛，磁性而温柔的嗓音问着早就该问出口的话，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那…那…我……”沈琪欢支支吾吾，他太认真了，说实话这人认真的时候让她有点害怕。
    “不说就是同意了。”
    沈琪欢：“……”
    傅清空一手捏过女孩的下巴，摆正了她的脸。
    “来，让我亲一下。”
    “……”
    傅清空这人耍起流氓来毫不含糊。
    “大庭广众，你要干嘛？哪有刚在一起就……就这样的啊。”
    傅清空听到后唇角一勾笑了笑：“你不是说早就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