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
    “没。”
    静了静，季霆枫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大概是在等她说话。
    她没说什么，然后那边果然又回了。
    “什么事？”
    “想我了吗？”
    “等我马上回去陪你。”
    一条接一条，程依依笑了。
    “嗯啊。”
    季霆枫：“我也想你想你想你——”
    “那就早点忙完回来。”
    “好的。”
    “那，早点休息。”然后是一个大大的抱抱表情。
    程依依嗯了一声，回过去，满意的关上了手机。
    闭了眼，安心睡觉。
    她不多说什么，季霆枫忙，程依依知道。
    但她一定想不到季霆枫是在高层会议上开小差拿着手机回的她。
    季氏现在形势严峻，他在开一场内部会议。
    明面上说是在于解决当下的情况，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内部人员问题。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神色紧绷，在总裁亲自到场的压迫下战战兢兢。
    可谁能想到季霆枫表面上是冰冷的气压，薄唇紧抿，眉宇锋利的不近人情；其实在隔着屏幕逗程依依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
    一边听着工工整整的汇报，一边在和程依依闹。
    一场三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季霆枫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翌日。
    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季霆枫接到了电话。
    “季总？怎么样啊？”听筒里是墨以辰漫不经心的声音。
    听了这欠揍的语气，季霆枫却没有墨以辰想象中的震惊和暴怒。
    反而玩味的调笑：“呵，墨总就这些本事吗？”
    “吆，季总是个明白人啊。”
    “你想怎么样？”季霆枫深色的睫毛密密麻麻的挂在半眯着的眼帘上，目光中是淡淡的疏离，像是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别急啊，这不还有吗。”墨以辰傲慢又沉着的口气不似在谈判，倒像是在聊天。
    “嗯？”
    “程依依，人在我手里，还想不想要？”
    “哦？墨总手段高啊。”季霆枫像是预料到了他要说的话一样，没有多大气氛和惊讶，平淡的嗓音带着幽幽的阴森，“当然得要，条件？”
    “诚齐酒店，八点半，我等你。”
    墨以辰挂了电话。
    季霆枫看了眼屏幕，把手机往桌子上轻轻一放，交叠起了双腿。
    而面前的张祥昌简直要疯了。
    “季总，他怎么敢这么做！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季总的人都敢动！活剥了他都不为过！您今晚需不需要人手？”他嗷嗷叫着，左右踱步，慌得季霆枫眼睛花，“算了这样，今天晚上带上我，万一有什么我顶着，一定保护季总和太太安全！”
    “不用。”季霆枫一挥手，阻止了他这激进人士的慷慨就义的想法。
    要是把这家伙带去，弄不好他成了人质，还指不定多么难办呢。
    “季总，我……”
    “你好好在家休息。”季霆枫难得这么体恤下属，然后转头对季北说，“事情怎么样？”
    “完全没问题，总裁放心。”季北简单利落的回答。
    “嗯。”
    “季总，我也能帮忙，我之前和那墨以辰的老子还有些交情，要是到时候我们打不过，我还可以……”
    还可以主动投降，劝说绕季氏一条命。
    季北终于看不下去了：“您的好意总裁心领了，张总，你负责在家好好睡觉就行。”
    “好好睡觉？”
    “对。”季北点了点头，微微勾唇肯定道。
    季霆枫走到季氏大楼门口的时候，外面还有记者在围观蹲守。
    那群人举着摄像头看到季霆枫出来了，一阵哄哄吵吵的拥挤到他面前。
    “季总，这次食品问题，您有什么想法？”
    “季总，可不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您未来还考虑和张氏的合作吗？”
    “哎！季总！季总！聊两句行不行？”
    “……”
    闪光灯咔咔作响，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季霆枫带了个帽子。压得遮住了半张脸，前面季北和保镖在阻拦，硬是从一群水泄不通的围观中开出了一条路。
    上了车，那阵熙熙攘攘才被隔绝到门外。
    一到目的地，不难看出墨以辰早就在这里等他了。
    酒店大厅没有任何其他顾客，显然被包了场。
    从门口到各个楼层，全部都是墨以辰的人。
    季霆枫淡淡扫了一眼，轻笑了一声。
    西服墨镜，整的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门口站着的人，看到季霆枫来了，马上凑过来迎接。
    “季总，请跟我来。”
    由那人引导着，季霆锋和季北一行人到了五楼的一个包间。
    一进门，一股刺鼻的烟酒味瞬间涌来。
    里面男男女女混迹，歌舞喧闹的场合被打开的门中断了。
    哟季总，来了？
    季霆枫这才注意到沙发中间被莺莺燕燕环绕簇拥着的墨亦辰。
    他一手支着烟，一手不知道拦住了哪个女人的腰。
    季霆枫不适了那么一瞬，转而又恢复如常。
    墨总这么高的兴致来这，不带你未婚妻了？
    墨亦辰冷哼一声：原来季总是惦记着她呀。
    说不上。季霆枫没多说，到墨亦辰对面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道墨总大费周章让我过来，不只是把人交给我吧。”
    “好说，我们来算算账。”
    季霆枫落了座，就立马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一左一右凑了过来。
    刺鼻的香水味浓烈。
    滚。季霆枫低声道。
    墨亦辰磨灭了烟，笑道：“哈哈哈哈哈季总洁身自好，你们快回来，别扰了我的客人。”
    那两个娇柔扭捏的女人撇撇嘴，不甘心的收了手，站起来，百般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墨总为见我，这些排场都用上了。”季霆枫不紧不慢道，“我还真是一时看不懂墨总的用意。”
    包厢里又响起了歌舞环绕的声音，音响开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出去！”墨亦辰突然厉声道，这话是对包厢里的其他人说的，都不能讨季总的欢心，果然还是无关紧要的观赏物。
    音乐之声戛然而止。
    大概在墨亦辰旁边的女子没想到方才还乐呵呵的抱着她的男人此刻说翻脸就翻脸。
    脸上的棱角勾勒出冰冷的面庞，和季霆枫来之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