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觉得季霆枫近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妙，导致他每次对上季霆枫的视线就后背发凉，莫名心虚。
    季北的思绪回到几天前——
    向来注重工作的程依依居然来季氏搞突袭！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板娘想查老板的班！
    说实话，季北跟季霆枫汇报完自己的工作后，转过身就看到程依依的那份震惊，是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面对着那张漂亮又冷静的脸，季北不由得心生敬重，他放轻呼吸，像是生怕惊动了这两位总经理之间涌动的暗流。
    当他小声地和程依依打了声招呼，暗想着，自己刚才说的事应该没有被程依依听到吧？要是真听到了，也没关系吧？
    尽管后来他很有眼色地闪人了，离开前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不过没过多久，季北就听到有人八卦，说季总去茶水间冲奶茶了！
    奶茶？
    对季霆枫各种千奇百怪、花里胡哨的八卦，季北的耳朵早就听出茧子了。但对这么离谱出天际的八卦，季北头一次嗤之以鼻。
    编八卦能不能接点地气啊？看来这些人还是太闲了，有空瞎扯，没空完成工作吗？
    想补充些咖啡再继续处理工作，季北端起杯子往嘴边送时，才发现时空杯。他伸了个大懒腰后，才拿着水杯去茶水间续杯。
    还没到茶水间，就看到工位上的同事们悄悄议论茶水间，他不明所以地走近——
    “季季总！”
    “嗯。”
    季霆枫看了眼季北后，视线继续回到眼前桌上，表情苦恼。
    顺着季霆枫的视线，季北看到奶白小桌上几袋薯片七仰八躺地占去大块面积，其间混杂几小袋茶叶包，旁边还立着一大盒被开封的纯奶。
    季北心情复杂地看向突突冒着热气的热水壶那边，热水壶旁边有拆开包装的奶茶，但是似乎没有加水。
    最诡异的，莫过于地面上摔成几片的陶瓷片。
    应该是什么被打碎了。
    至于是被谁打碎的，答案不言而喻。
    就在季北捏着杯子犹豫要不要先忍忍，过会儿再来接水的时候，下瞬就听到季霆枫的声音。
    “季北。”
    “季总。”
    每次听到季霆枫叫自己的名字，季北的身体会自动进入工作状态。他走进茶水间，像平常一样安静等待上司安排任务。
    “奶茶，你会吗？”
    看着季霆枫严肃又认真的眼神，季北憋着笑。
    “季总是想亲自冲泡奶茶，还是杯装的？”
    季霆枫思忖了下，“自己怎么做？”
    “先煮茶，然后按照一定的比例加奶就可以了。”
    话题到这里，季北基本就已经猜到季霆枫大动干戈的想法了。
    看季霆枫操作卡顿的模样，季北决定在不影响“亲手制作”的前提下，在旁辅助季霆枫操作。
    做到一半的时候，季北忽然发现个问题。
    “季总，您要用什么装奶茶？”
    “……说说你的想法。”
    这……
    随便什么都能装奶茶吧？还是说季霆枫想给程依依展现更讲究更有仪式感的喝法？
    其实，季北也不懂奶茶，被季霆枫这么一问，他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可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秉着试一试的心态，季北推荐普通水杯。
    “普通水杯？”
    “对，就是平常喝水的杯子，咖啡杯应该也可以吧。”能装水的应该都行吧？还是要我下楼买专用的奶茶杯？
    然后季北就看到他的上司格外淡定地指了指地上那堆碎片。
    “碎了。”
    季北发现自己是真的接不上话，他能感觉到茶水间外有无数双八卦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而眼前就有一双压迫性的眼睛等着自己回话。
    视线游移中，季北余光注意到零食柜上放着的一次性纸杯，他立即来了主意。
    尽管季霆枫皱着眉，但还是接受了纸杯的提议。
    后续狼狈残局自然是季北帮季霆枫处理的，清理“战场”的时候，他简单地评估了下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最后从季霆枫的表情总结出结论，自己的反应还是很灵活的。
    虽然季北不清楚程依依满不满意奶茶，但那一整天，隔老远都能感觉到季霆枫的好心情。唯独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捉摸不透。
    被上司盯上，很难让人高兴。
    就算是能力出众，一直被称为季霆枫左膀右臂的季北也不例外。
    这些天，季北如履薄冰，向季霆枫汇报的内容，拿给季霆枫要签字的文件，也都是反复查对好几遍，确定完全没有问题后才提交。
    但是，今天刚爆出来的新闻对他们后续的调查非常不利，可季北又不得不深入调查。
    “季总，警方已经发通告了，但还是不知道是谁爆料罗总提前离开的消息，现在，因为网咖引起一系列的发酵事件，罗氏的股市不是很好。”
    季霆枫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季北尴尬地站在原地，想了想，他抛出另一个话题。
    “墨氏那边暂时也没有动静。”
    “嗯。”
    “那孩子我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他了。”
    “罗总没有露面，记者们在罗氏门口堵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关于罗家的摄像头，我跟熟悉这方面的人打听了下，这种摄像头不常见，一般的电子器材店没有货源。”
    “对了季总，网咖附近的工地现在快要竣工了。”
    季北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都上报给季霆枫了，然而对方还是漠然地只有一个“嗯”。
    “那我先，去忙了？”季北小心翼翼地问。
    “等等。”
    “季总。”
    季霆枫扫了眼季北脑袋上的绷带，“伤还没好？”
    季北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医生说需要些时间，没事，我有定时去医院复查的，医生说恢复的还行。”
    “你那天接到的消息来源查得怎样了。”
    “早就查不到了。”季北无奈地摇摇头，“我记得我看到的消息来源是一串以95号开头的座机号码，我以为是广告，本来不想细看的。但短信里提到网咖，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