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集团。
    办公室内沉寂得可怕，看着王宇寒震惊的表情，程依依已经猜到了答案。
    比起疑问悬在心头的忧虑，得到答案后，程依依的心居然出奇得平静。
    “你，你都知道了？”
    王宇寒自嘲似的苦笑了下，像是卸下了肩头的重担，她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笑得开怀。
    “也是，季霆枫告诉你的吧？”
    其实比起季霆枫，更多的信息还是许西查出来的。
    只不过后来，程依依用许西查到的消息诈了诈季霆枫，然后就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
    王宇寒似乎有些惊讶，尔后她理解似的点了点头。
    “看来季霆枫真的很爱你。”
    “谢谢。”
    程依依懊恼自己的粗神经，能接近自己的人，肯定都被季霆枫暗地做过调查。
    之前公司有个新员工故意和程依依套近乎，尽管对方表现得就像个只想抱大腿往上爬的势利眼，但程依依并没有想太多，甚至有意无意地给了他不少机会。
    想上爬，不是错。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和野心匹配，程依依不介意做那个伯乐。
    但是新员工不到一周就主动离职了，说是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
    直到后来，程依依无意偷听到季北的电话，他应该是在向季霆枫汇报工作，通话中就提到了那位新员工的名字。
    当时的程依依很生气，气冲冲地跑去质问季霆枫，为什么要盯着她。
    季霆枫却风轻云淡。
    “他利用你接近季氏。”
    程依依自然不信，但后来经过调查，才不得不承认季霆枫做事有前瞻性。
    “对不起，当年……”
    王宇寒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道歉，至于能不能取得原谅，她不奢求。
    “依依，我知道你不想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爸爸的事，我很抱歉。你过去吃了很多苦吧?可是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我实在没脸来找你。可是我现在年纪也大了，越来越想念家人了……”
    “所以，你才费尽心思接近我？”
    “我，我明白你的不痛快，可毕竟我们是亲人啊，我没有孩子，我想把你当我的女儿疼，弥补过去亏欠你的。依依，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程依依红着眼眶，静静地盯着早就凉掉的咖啡出神。
    过往的委屈仿佛潮水，铺天盖地地涌入脑中。
    身体忽然被人抱住，程依依保持僵直的坐姿，任由对方轻轻环抱自己。
    “依依，过去，辛苦你了。”
    王宇寒的声音极轻，却惹得程依依泪流不止。
    而办公室外——
    郭冉焦急地在办公室外来回徘徊，里面在干什么啊？现在敲门合适吗？怎么静悄悄的？
    有人从会议室里探出头，看到郭冉后，她小跑着过来。
    “郭秘书，寒姐出来了吗？”
    “不好意思啊，可能还得等会，程总和王女士还有事——”
    门突然打开，王宇寒率先走出来，看到小米时，她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小米面露为难地看了看程依依，只是朝王宇寒干笑。
    王宇寒像是明白了什么，跟程依依道别后，就带着小米离开了。
    郭冉敏锐地发现程依依的眼睛微微发红，她关心地问。
    “程总，该不会王女士又要换方案吧？”
    单是想想方案前期的讨论策划，郭冉已经开始烦躁起来了。
    到底能不能行，给个准话不行吗？要真改方案，恐怕又得不眠不休，不苦战个几天几夜是不可能赶出来的。
    程依依忍俊不禁。
    “就这么怕改方案啊？”
    “那当然啊！谁不想好好睡觉啊？谁愿意通宵加班……”
    意识到眼前站着的这位是领导后，郭冉识趣地换了话术。
    “但是，我们毕竟也还是得有职业素养，客户的要求，我们都会尽全力去办的。希望最后能让展会顺利结束，能给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
    “行了你，对了，我让你找的‘高手’呢？”
    郭冉憨憨笑着。
    “我找了许西，但是他说他可能不太行，不过还是可以试试的！”
    “那行吧，我自己联系他。”
    回到办公室，程依依刻不容缓就找了许西，问他能不能查出那条评论的账号信息。
    许西的速度很快，下午就给了程依依回复。
    “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用户，地址在江市，后边的应该是他家地址。我没有查其他信息，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程总，您找他有事吗？”
    “嗯，那你把住址发给我吧，有这条信息足够了。”
    拿到地址后，程依依本来打算趁午饭时间出去找人的，却接到通知，说是墨以辰下午要去现场监督。
    都通知到郭冉了，那么意思就显而易见了。
    于是，程依依只好再作打算，她用快餐打发掉午饭后，就赶去了展会场地。
    去了之后，才发现王宇寒和她新签约的小模特也在。
    虽然程依依面对王宇寒的时候，还是没办法自然地亲昵叫她姑姑，但笑容逐渐变得真诚起来。
    王宇寒也不强迫程依依，说让她顺其自然就好。
    三人还没说几句话，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男人突然围了上来。
    “小米，过来！”
    程依依看向躲在王宇寒身后的女孩，再看看眼前几个壮汉，困惑不已。
    她惹事了？
    王宇寒冷着脸，牢牢护住女孩。
    “你们是谁？找我的员工有什么事？”
    “你的员工？哦，我说难怪你这丫头突然挺有骨气的呢，原来是找到新老板了啊。”
    旁边一男的挡在剑拔弩张的两方中间，他好声好气地劝说。
    “好了好了，两位都消消气，别生气。那个，新老板，是这样的，她是我们公司以前的员工，离职前带走了我们公司的机密文件，必须得交给公司啊。”
    王宇寒转头问小米。
    “你带走了？”
    “我才没有！我不知道！而且都按照你们的要求删了，还有什么文件！”
    “小米，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因为你这个事，领导都怪罪下来了，咱好歹同事一场，你也别把事做那么绝嘛。”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别再找我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都围这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就看到墨以辰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