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产了。”他说。
    费晓晓沉默了一会，回答了一声：“嗯。”
    大概是费晓晓的反应太过平静，窦泽洋突然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
    这一声质问，不再和平常一样不带感情。
    隐隐约约的，费晓晓居然觉得他好像生气了？而且带着一丝失望？
    “难道你觉得孩子是你的？”费晓晓嗤嗤的笑，“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要是生出来了，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所以你就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打掉他？”窦泽洋的手开始收紧。
    女艺人都会刻意保持自己的身材，费晓晓也是一样。
    特别是这段时间她根本没好好吃过饭，更是瘦的风都能把她吹走。
    她的脖子，真的很细，细的轻轻用力就会断。
    “这件事也要经过你同意？”费晓晓突然觉得好笑，“窦泽洋，你会不会管太宽了？”
    “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
    这话，他说不出口。
    “费晓晓，你的心是冷的。”
    “彼此彼此。”费晓晓嘴角勾着。
    她一直看不透窦泽洋，他明明让他的保镖一个个睡了她，为什么还要和她发生关系？
    难道他就不觉得脏？
    事实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脏的恶心，让人作呕。
    “我看你是没睡醒。”窦泽洋盯着费晓晓，突然伸手扯掉了她手上的针头。
    还在挂水，突然扯掉，就连胶带也一起被扯到一边，费晓晓的手背也瞬间流血了。
    可窦泽洋像是没看到，他揪住费晓晓的手臂就把她从病床上扯到了地上。
    病床距离地面大概半米高，费晓晓又没恢复过来，一摔下去，肚子疼、头疼、腿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她下意识的张嘴，又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冷汗顺着费晓晓的脸颊落到地上，她却还在笑。
    “恼羞成怒？”费晓晓喘着粗气，“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喜欢我。”
    “你在做梦!”窦泽洋低吼。
    “那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为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鸣不平？这不像你的风格。”
    突然被戳穿，窦泽洋很生气。
    结果就是，刚刚还在挂水输血的费晓晓，被他拖着手臂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费晓晓跌跌撞撞，面对无数人好奇的目光，她还能笑。
    这个世界一直这样，她不笑能怎么办？去死吗？
    费晓晓被窦泽洋带到了一辆游轮上面，大白天的，却因为是阴天，寒风刺骨。
    费晓晓就穿着一件病号服，风一吹，透骨的凉。
    窦泽洋就站在费晓晓前面，他背对着她，没人能猜得透他现在想干什么。
    盯着他看了一会，费晓晓干脆移开视线。
    她记得这附近有不少游轮都是霍骞北的产业，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该不会被沈默思撞见吧？
    不过，这么冷，沈默思又怀孕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真是杞人忧天。
    “费晓晓。”终于，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是窦泽洋。
    费晓晓收回视线看向他，没说话。
    “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死？”沈默思嘴角勾着。
    她是真的怕死，可她就是个硬骨头，偏不肯示弱。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除却生死无大事，死是我能猜到最坏的可能。”费晓晓抬手搓了搓手臂，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
    这里真是该死的冷。
    “那我就成全你。”窦泽洋回头看向费晓晓。
    他的身后是阴沉的天空，映衬着他那张阴沉的脸，随时都风雨欲来。
    可他的表情又异常的平静，好像没那回事。
    不过，他从不会让费晓晓失望。
    “把她丢下去。”窦泽洋冲保镖吩咐。
    保镖没有质疑窦泽洋的话，直接按住费晓晓的胳膊就把她朝海里丢。
    费晓晓挣扎了一下，没有叫，没有骂人。
    和窦泽洋对着干，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唯一能庆幸的是，这里是岸边，水不会太深。
    “哗！”沉入海里，冰冷刺骨的海水和无孔不入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一起涌来……
    鼻子里是水，嘴里也是，没有落脚点，到处都是失重感……
    “咕噜咕噜……”费晓晓挣扎了起来，可越是挣扎越往下沉。
    游轮上面，窦泽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费晓晓挣扎、下沉……
    没人敢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杀了费晓晓，所有人都低着头，仿佛没看到任何事发生。
    等待了好几分钟，窦泽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后，他离开。
    没过多久，霍骞北和沈默思出现，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一起出动，开始打捞。
    好在没等多长时间就有人在岸边的礁石附近看到了费晓晓，她已经晕了过去，随着海浪浮浮沉沉。
    “把她送去医院吧。”沈默思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没料到费晓晓会这么惨，做不到无动于衷。
    一天进了三次医院，也只有费晓晓了。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做了手术又泡了那么久海水，费晓晓发烧了。
    眼皮子很沉，嗓子疼的像是着火了，费晓晓动了一下，很快就有人给她喂水。
    “咕咚咕咚。”很快一杯水喝完了，费晓晓总算缓过来一些了。
    她睁眼，看到给她喂水的人是沈默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顿住。
    这个世界上，被她害的次数最多的人，估计就是沈默思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救她？上次也是。
    “还喝吗？”沈默思问。
    费晓晓犹豫了一下点头。
    她又喝了一杯水，沈默思才扶着她躺下。
    “骞北说把你丢下海的人是窦泽洋。”
    费晓晓看向沈默思，没回答。
    “他是知道你把孩子打掉，生气了？”
    “呵。”费晓晓讥嘲的笑了，“只有傻/子才会那么想。”
    “那他为什么……”沈默思皱眉。
    霍骞北让人去调查过了，头天窦泽洋还送费晓晓到过医院。
    如果真不在意，他为什么要送费晓晓到医院？
    “你知道吗？会所的事，就是他做的。”
    “什么……”就是费晓晓……
    那天费晓晓遭遇了什么，沈默思想都不敢想。
    可是，居然是窦泽洋做的。
    那个男人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