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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见 第2节

      陆珩礼言简意赅;“我不会娶温芜,你和温芜也不合适。”
    …
    温芜来到楼梯口,刚好就听到陆珩礼的这句话,脚步下意识的顿住。
    客厅中央的男人一身纯黑衬衫,在明亮的灯光下长身玉立,优雅矜贵,单是那么一站就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说出这句话时,黑眸也沉静非常。
    一字一句,很难不让人相信他的认真。
    温芜身旁还站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正是客厅里那倔死不肯认错的陆承钰的母亲席敏,穿着典雅大方的旗袍,长发高高盘起,三十几岁的样子,没了往日的高傲,眼里透露着担忧。
    自从温芜来到陆宅后,席敏碍着陆老爷子的面子,表面上对她和气,实则并看不上她这么一个孤女。
    见陆老爷子越发生陆承钰的气,她才匆匆上楼去找温芜,没想到刚好碰到了也正要下楼找陆老爷子解释的温芜。
    于是她一改往态,态度直接三百六十度转变,恨不得立马将她拉到陆老爷子面前给陆承钰求情。
    此时见温芜脚步顿住,还以为她是后悔去向陆老爷子求情了,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芜,承钰也是太喜欢你了才做了那些不好的事。况且也还没……你放心,伯母向你保证,以后一定让他离你远远的,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席敏自然不可能让儿子娶温芜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以前是不知道没法阻止,现在知道了她就是打死也不会再让陆承钰糊涂下去!
    温芜注视前方,唇色有些淡,乌黑的长发顺滑的垂落,消瘦的身上套着厚实的高领毛衣,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给人几分易碎的病态感。
    素手紧了又松,敛去了心里的异样,她才回过神,将放在陆珩礼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说:“伯母放心。”
    席敏这才松了口气。
    陆老爷子一见到温芜,眼中的怒意立即就被担忧所取代,起身站了起来。
    “怎么下来了?你放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爷爷已经帮你教训过了,绝不让你白白受委屈。”
    一见到温芜,陆承钰顿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想到自己对她做的事,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狠狠一巴掌。
    好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他不怕温芜的一直拒绝,只怕在她再也不愿意原谅他。
    容筝皱着眉看向温芜,话却是对席敏说的:“谁让你把小芜带下来的?”
    容筝虽然只是自己丈夫陆严的继母,席敏却一向对她有几分畏怯,好在这时候温芜说了话:“不怪伯母,是我自己听了动静才下来的。”
    席敏这才连连顺着说:“对对对,我刚好看到小芜,她说有事要对爸说,我这才带她过来了。”
    容筝大概知道温芜是来解释清楚的,于是问道:“小芜,你要说什么?”
    温芜正要说话,不经意间却触及到了来自一旁的一抹隐晦探究的目光,素手下意识的微微收紧。
    许是察觉到她的紧张,陆珩礼漆黑的深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温芜尽量忽视来自一旁的压力,深吸了一口气,朝陆老爷子解释:“陆爷爷,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一开始没有说出实话是觉得这件事可以私底下解决,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件事真的并不是像佣人说的……”
    “好了,爷爷知道你的意思了。”
    陆老爷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陆爷爷,我……”
    “你不用给这个孽障求情。爷爷已经决定了,过几天这孽障我就给他丢出国,一天不认识错误一天不准他回国!”
    “爷爷?!”
    陆承钰语气有些激动,显然不同意。
    席敏也是一脸震惊:“爸?”
    可惜老爷子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他本就觉得陆承钰这顽劣的本性该好好磨一磨,趁此机会自然是已经打定主意把陆承钰送出国去敛一敛性子。
    陆老爷子态度十分坚决:“没我允许这孽障要是敢偷偷回国,就直接给他赶出家去,谁也不能给他半分钱!”
    “陆爷爷,您听我说……”
    “不用说了,这孽障犯了如此大的错,就该给他长长记性。”
    温芜顿时有些头疼。
    这件事若不是有人添油加醋,再加上陆承钰不知轻重的一再说出惹陆老爷子生气的话,事态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第2章 怕我吻你
    老爷子态度太过坚决,客厅里再次陷入僵局。
    温芜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这时候的陆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不是因为陆承钰对她的孟浪之举,更多的是他绝口不认错,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到了老爷子。
    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被老爷子误解为特意求情。温芜想了想,只好将解释的话收了回去,换了个说法。
    “陆爷爷,我知道您这么做是为了我,可这件事……”
    温芜眼神真诚,继续说:“陆家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再让陆家鸡犬不宁。”
    这番话下来,果然见到陆老爷子的神色有些松动。
    “况且,陆少爷是您看着长大的,说不定这些都有可能是误会。无论事实怎么样,总之也没有酿成什么大祸,您就小惩大诫,我相信陆少爷会明白的。”
    半真半假的话,温芜说得十分认真。
    陆承钰整个人怔怔的,完全没想到温芜竟然会为他求情。
    温芜确实说到了陆老爷子的心里,若是真的把陆承钰送出了国,怕是真的会让温芜产生心理负担。
    但就这么放过陆承钰,陆老爷子心里又十分不畅快,面子上也十分过不去。
    权衡之下,陆老爷子看向站在一旁的陆珩礼,直接将烂摊子扔给他,语气十分不悦:“算了,这孽障就交给你处理了,该有的惩罚一项都不许落下,也不能太轻了。”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陆珩礼:“行。”
    陆老爷子也就没再留下来,转身走了。
    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容筝也顾不得才刚回家的陆珩礼,嘱咐了几句后,连忙跟上了陆老爷子的脚步。
    见陆老爷子走了,陆承钰才敢有动作,上前想对温芜说话,却见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心下又是一阵泛疼懊悔。
    他张了张口:“对不起,我……”
    话梗在喉咙,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也不知道此时的他还可以说什么。
    原本他是想着先追上温芜之后再同家里人坦白,这样也比较稳妥。
    毕竟温芜一个孤女,来到陆家本就让她十分不自在了,没想到却还是被他弄的人尽皆知,反而让温芜完全下不来台,与他之前的想法背道而驰。
    温芜微微颔首,客气疏离:“不用了,毕竟我也本该向爷爷解释清楚。现在这样也就算扯平了。希望陆少爷以后注意分寸,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温芜感激不尽。”
    话落她不再停留,转身往楼上走去。
    “温芜!”
    见陆承钰还想追上去,席敏连忙拉住了他,眼眶微红:“你还显被打的不够?”
    “妈,我……”
    陆严冷冷瞪了陆承钰一眼:“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是平常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
    直到温芜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上,陆承钰握紧的拳头也没有松下来,怔怔的望着楼道出神,情绪低落,一言不发。
    许是陆承钰此时的样子太过软弱,陆珩礼皱了皱眉,嗓音透着不耐烦:“陆承钰,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你爷爷来教训,我亲自送你出国。”
    …
    温芜回到房间就睡下了,黑漆漆的卧室里只开着床头的小台灯,暖黄的灯光照不亮整个卧室,却能给她些许安全感。
    虽然她很早就知道陆承钰对她的心思,也明里暗里的拒绝过,可她完全没想到喝醉酒的陆承钰会这么失控。
    可更让她意外的是,明明陆家的一众人都去了北城参加宴会,明日才会回来,现在不仅回来了,还撞见了……
    当时陆承钰虽然已经清醒,但她扇了陆承钰一巴掌的那一幕还是被看见了。本来她已经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没想到陆老爷子私底下又追问了起来,陆承钰竟然就说实话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只是追求被拒,往更大了来说也只是醉酒之后行为稍显孟浪吓到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佣人向老爷子告状。
    如今回想起这件事的始末,总觉得哪哪都透着不对劲。
    这佣人不仅说了陆承钰把她拦在房间里的孟浪举动,竟然还将这段时间以来陆承钰对她的追求也添油加醋的和盘托出。
    事出突然,温芜当时在卧室里,若不是有其他佣人告诉她,她还不知道有人在陆老爷子面前胡说八道。
    她本是去解释清楚的,没想到老爷子对佣人的话坚信不疑,陆承钰又一气之下什么都认了,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想起陆珩礼刚刚那抹探究的眼神,温芜望着不甚清晰的天花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早就想了几百次的某个念头在这一瞬间被无限的放大。
    第二天一早,温芜刚洗漱好,一直照顾她起居的女佣就告诉了她陆珩礼对陆承钰的惩罚。
    果然如陆老爷子说的一样,陆珩礼没有顾念亲情,罚了陆承钰二十藤条的家法,还说过些时日就把陆承钰送去临厦市,让他去管理那边的子公司。
    临厦市虽没有国外那么远,离他们上京市却也不近。况且陆承钰一向不喜欢管理公司,往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干过什么正事,在公司就待不过几天,这样的惩罚与他而言既是历练更是折磨。
    温芜听完佣人的话,拿了电脑出来,没有下去吃早饭,待在了屋子里。
    容筝便让佣人带些粥到她屋里。
    楼下餐桌上只有陆老爷子和容筝,陆承钰被陆严夫妻带回了自己的家,老宅平常里除了偶尔过来小住的陆珩礼就只有他们二老。
    容筝是陆老爷子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属于商业联姻,生下长子陆严就去世了,后来的十几年都没有再娶。
    直到后来才娶了年纪轻轻的容筝,老来得子有了陆珩礼。
    餐桌上,陆老爷子正生着陆珩礼的气。
    他依然没有放弃让陆珩礼考虑考虑温芜,早上提了一嘴,又被陆珩礼拒绝了,他老人家这才闷闷不乐。
    容筝给陆老爷子舀了碗汤,说:“别整天尽想这些有的没的,珩礼和小芜昨天才刚互相见过,哪里能凭空冒出什么苗头。”
    陆老爷子哼了声:“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让人省心。承钰年纪小就算了,珩礼这都快三十了,也不知道对自己的婚事上上心。”
    他的两个儿子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陆严从小不懂为商之道,去做了大学教授,年纪轻轻就结了婚,儿子都大学毕业了。
    另一个则是天生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