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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疗养院 第7节

      阿善瞬间闭上了嘴,哼哼唧唧地躲到了顾时背后。
    顾时这才发现夸父耳朵上挂着的金色长耳饰也是两条细细的黄蛇所化。
    顾时跟那四条蛇对视了两秒,挪开了视线,抬头看向夸父:“您好,我是新来的会计,顾时。”
    夸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直奔主题:“钱。”
    顾时没点头,只问:“抱歉,能不能让我先进行工作交接呢?”
    夸父眉头一点点拧起来,高壮魁梧的身躯配上他阴沉沉的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阿善又往顾时背后缩了缩,整个人恨不得团成个球。
    但顾时不,他胆子就大。
    夸父问:“需要多久?”
    顾时想了想:“您下午来吧。”
    夸父点头,转身就走。
    阿善从顾时背后探出头来,震惊地看向门口:“他这就走了?”
    “那不然呢?”顾时走到办工桌后边,打开电脑。
    “啊他竟然就走了?啊??”阿善还在震惊,然后委屈得要死,“我拒绝给他钱他都凶我!还放蛇咬我!还把我挂树上!他为什么不把你挂树上?!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被他挂树上!!”
    顾时:?
    你这妖怪怎么回事?还想让别人跟你一起被挂树上?
    你思想有瑕疵。
    “是你太胆小了。”顾时问了一下开机密码,打开电脑,又说道,“而且,我并没有拒绝给他钱,只是让他下午再来。”
    阿善眼睛瞪得溜圆,一拍桌子,十分激动:“你准备继续给他支钱?不行的啊顾时,我跟你说,咱们院里还没有能招财的神兽或者妖怪,照他这么下去,咱们院都不出半年就得破产,到时候你这个管财务的肯定要出大事的!你是没见过那些……”
    顾时被阿善滋儿哇滋儿哇吵得脑子嗡嗡响。
    “你收声!”
    “……”阿善卡壳,半晌,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你怎么也凶我啊?”
    顾时:……
    啊这。
    顾时:“我没有。”
    阿善吸吸鼻子:“真的吗?”
    顾时诚恳:“真的。”
    “我不信。”
    “?”
    顾时还欲解释,但他转念一品,觉得这对话再继续下去,就是个诡异的死循环。
    顾时干脆放弃:“那你爱信不信。”
    阿善愣住。
    靠,好无情一男的。
    “顾时,你没对象吧?”
    顾时:“?”
    干什么干什么?
    狗身攻击是不是?
    阿善看到顾时的表情,顿时心满意足,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被凶也不委屈了!
    他提醒:“你真不要再给钱给夸父了,他把你挂树上也不行!”
    “我虽然没拒绝给他钱,但也没同意啊。”顾时说着,翻出阿善以前做的账,开始看。
    “不给他?”
    “肯定不给他。”顾时说完,问,“夸父醒来多久了?”
    “半年。”阿善答道。
    顾时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谱。
    他又问:“你之前说,那些人跟着夸父找到了谢九……谢总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的目的不是咱们老板啦,是咱们老板的衔火。”
    顾时纳闷:“衔火?”
    这啥玩意儿?
    “是啊,咱们老板是烛阴你知道吧?‘口衔火精,烛照九阴之幽隐,谓之烛阴’。”阿善说得摇头晃脑的,“你不晓得,那衔火可厉害了,连阴曹地府那种地方都能照亮,说是阴间的太阳也不为过。”
    顾时确实不晓得这些。
    没办法,他在老头子给他上这种理论课的时候,十堂课里有十一堂都在摸鱼。
    “夸父逐日的故事你听过吧?他醒来之后还不服,但那会儿天黑,追不着太阳,结果他就直奔着钟山来了。”
    阿善说着,叹了口气。
    “这件事我们全都知道的,那群人跟着夸父,咱们老板的衔火就被偷走啦,不然夸父怎么会乖乖待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对不住咱们老板,不然他早就去追着太阳,再来一场紧张刺激的自杀了。”
    顾时点点头,不再问了。
    他还记挂着自己忽悠了谢九思的事,总得帮点忙尝清了这笔债才行。
    等今天下班了,他就去问问老头子。
    顾修明肯定知道什么,就算之前不知道,等他回去那么一说,顾修明再那么一算,也该知道了。
    阿善不甘寂寞地喊:“顾时。”
    顾时:“?”
    “你准备怎么处理夸父的事啊?”
    阿善搓搓手,竖起了偷听的小耳朵!
    “噢,我准备鼓励他自己去挣钱。”
    顾时说着,手中的账本缓缓翻过了一页。
    笑话。
    论抠门,谁他妈比得过顾修明!
    我顾时从小到大,从顾修明嘴里听到的不给零花钱不买肉吃的理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对付夸父一个刚接触现代社会区区半年的老古董不是随随便便信手拈来?
    午饭是在食堂里吃的。
    跟早上那空空荡荡的场面截然不同,没有谢九思的食堂热热闹闹的,人类和妖怪之前相处得出乎意料的和谐。
    阿善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时边上,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顾时跑了,导致自己看不到夸父的好戏。
    顾时端着餐盘,盘子里看不到一丝青菜的痕迹。
    他啃着牛排,问旁边满盘子青菜的阿善:“谢总不来一起吃饭的吗?”
    阿善哼哧哼哧吃草,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吃饭的时候别讲鬼故事。”
    顾时:“。”
    顾时吃完饭,带着条小尾巴回了办公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夸父。
    他老人家还是早上见到的模样,一见他俩就直奔主题;“钱。”
    顾时刷开了门:“您请进。”
    夸父走进办公室,坐到了沙发上。
    阿善跟着溜进来,坐到了另一张办公桌上。
    顾时给夸父泡了杯茶:“您的情况我了解过了,您是要钱去找您那位……”
    “天启。”夸父认真道。
    顾时:“。”
    顾时停顿片刻,十分费劲地把夸父是不是看了○影忍者的问题憋了回去。
    “您知道她在哪儿吗?”顾时问。
    夸父沉默。
    “姓名?年龄?照片?”
    夸父仍旧沉默。
    “什么信息都没有,我很难办。”顾时叹气,在夸父开口之前又补充道,“这根本不知道应该给您多少钱。”
    这一题夸父会做。
    他说:“二十万。”
    顾时:“?”
    “她说她父亲欠了赌债,催债的找上门,需要二十万,很急。”
    顾时和阿善齐齐一草。
    这姐们胃口好大!
    哦不对,说不定还不是姐们。
    “那她知道您没有工作吗?”顾时问。
    “工作?”夸父眉头一皱,“吾为什么要工作?”
    “诶?”顾时十分浮夸地睁大了眼,“您不知道吗?现代女性非常看不起不思进取的男性,如果让她知道了您没有工作,是靠别人支钱,一定会非常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