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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 第333节

      很明显,方之助不可能没看到远处锦衣卫的热闹,此举也在给自己摘脱嫌疑——虽然有缘,又见面了,但这里不只是他一个人哦,还有别人在。
    只是意外哦。
    见叶白汀面色沉吟,没说话,方之助便微笑道:“北镇抚司何等本事,连宫里的厂公都有些招架不住呢。”
    是调侃,也是解释。
    叶白汀眸底微闪:“小方大人是说,两位厂公出来寻你们求助?”
    被仇疑青逼的吓到了,怕招架不住,试图找同盟?
    “怎会?”言语暗示是一回事,真正承认又是一回事,方之助怎么可能给精准答案,只道,“下官可没这么说,也可能就是偶遇,不小心碰到了,总得寒暄几句……”
    叶白汀垂眸,寒暄啊。
    方之助面带微笑,如春风拂过,暖心的很:“若是不想让叶小公子发现,下官都不必特意走这两步,过来寻你说话,叶小公子又何必消遣别人一番苦心?”
    叶白汀:……
    他倒是不怕别人骚,别人话说多点,他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不是?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
    仇疑青所有位置稍稍有点远,对有武功的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他手上带着小铃铛,但凡出门,身边都是有锦衣卫跟随的,倒也不怕有危险。
    遂他对着方之助,微微笑了:“那我在此,多谢小方大人了?也是我想东西入了迷,失礼了,竟没察觉你来了,你……和几位大人,什么时候到的?”
    方之助笑的意味深长:“小公子想知道方才河面上的事,我们有没有嫌疑?直说便是,下官早说过,断没有不配合的。”
    被人戳破,多少都会有些窘态,叶白汀却丁点没有,反而大的方方承认了,从容的很:“职责所在,不敢不闻不问,还请小方大人解惑。”
    方之助怔了下,看着叶白汀的眼神更深,似乎觉得这个人更有趣了。
    “叶小公子可莫要冤枉下官,这几日因那命案,吏部上下紧的很,但凡过手的东西,光自查就得三五遍,每日散衙都很晚,今夜下官和魏侍郎换了官服出来,这才刚分开没多久,就被江大人请了回去,因他正好碰到两位公公,说了两句话,就有些流程对不上,叫我们往回两步……时间也就,差不多一盏茶吧。”
    一盏茶,岂不是和刚刚射向潘禄那支箭的时间相符?
    那这几个人,又都有嫌疑了?
    叶白汀尚不知道仇疑青那里找到了弓弩,脑子里转的都是凶器可能存在的范围和空间,一不小心,踩到岸边的鹅卵石,身体晃了下。
    “小心——”
    方之助刚要伸手扶他的腰,‘咻’的一声,一支长箭直直钉过来,正正冲着他的脚面,他要是不机灵的退后,这箭得扎穿他的手!
    随着这支箭,有冷风席卷而来,又疾又快,紧接着,一个身影旋来,飞鱼服衣角滑开,如水波荡开,仇疑青戳在方之助面前,高大身影遮完了背后的叶白汀,眸底铺开墨色冷芒:“本使的人,你不该碰。”
    方之助低头看了看狠狠扎在地上,尾羽还在晃的箭矢:“下官倒是未曾想到,指挥使……这般小气?”
    叶白汀当然是不会摔倒的,他只是不小心,滑了那么一小下,又没有跑又没有走,顶多晃一下,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扶,也能站稳。
    “小方大人慎言,我们指挥使做事,什么时候轮到吏部插嘴了?我看你还是通知几位大人,速来回锦衣卫的话才好。”
    方之助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远,去叫另几个人。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是不是这几个人,都有嫌疑?”
    “是,”仇疑青颌首,“不过我们也得到了突破性的线索,这个案子,快要告破了。”
    叶白汀一猜,就是刚刚潘禄给了点东西,稍后再跟着方向查一查,没准就……
    他正高兴,就见仇疑青手背抵唇,打个哈欠。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困了?”他探手去摸仇疑青的额头。
    仇疑青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可能是那个药……没事,能撑住。”
    第241章 怕不怕
    这一夜过得有点惊险,也有点漫长。
    潘禄夤夜去往花船,锦衣卫赶到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在船上,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水,发现有人追,他焦急之下,仓促逃跑,还是中了箭矢,目前生死不知。
    现场留下的锦衣卫,在仇疑青带领下,该问话问话,该取证取证,该排查排查,整整忙碌了一夜,回到北镇抚司,天都已经亮了。
    叶白汀先去看了受伤的潘禄。
    老大夫在一边捋着白胡子:“放心,老夫亲自给扎的针,上的药,死不了。这伤有点重,看起来不在要害,却伤了肺脉,药下准了,养一养能好,就是这过程有些难熬,什么时候醒也不一定,醒来也未能帮得上忙,上堂问话。”
    “……没事就好。”
    叶白汀缓了口气。倒不担心别的,案件要点方向,他们早有所得,证据也在搜集,潘禄说不了话,不能作证也没关系,他的受伤本身就是证据,再加上他此前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有他身上的东西……
    “那您先忙。”
    叶白汀又问了老大夫几个有关仇疑青身体的问题,才回了房间。
    他在房间整理案件卷宗信息,仇疑青和申姜也没闲着,在外面跑最后的证据要点,条条解惑……一日夜过去,潘禄仍然未醒,案子,却是可以问一问了。
    申姜让人传话,请叶白汀做准备的时候,叶白汀一点都不意外,他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案中的逻辑点,每个人的行为轨迹,本身特征,在案子里的位置,想做的事,以及内心深处最为渴切的动机……
    一样一样,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再睁眼时,灵台清明,眸底干净,眼前再无疑雾。
    仇疑青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房间的。
    阳光越过窗槅,跳跃在小仵作眉梢眼角,眸底瞳色都更为清澈,呈着阳光,变成了浅浅的琥珀色,很干净,也很动人。
    仇疑青大步过去,按住叶白汀,吻过他眼角:“准备好了?”
    “嗯,”叶白汀点点头,“指挥使呢?可一切准备就绪?”
    仇疑青:“已请皇上旨意,宫中两位厂公可稍离小半日,到北镇抚司堂前问话。”
    叶白汀看到了他眼底未尽的情绪:“不过?”
    “不过我们需得快些,夏热炎炎,宫中早就定好了日子去京郊园子避暑,两位厂公时间不多。”
    “那还等什么,走吧。”
    叶白汀起身就要走,却被仇疑青按住了:“不急,先用个早饭。”
    “可……”
    “申姜那边走流程还需要一定时间,两位厂公也得小半个时辰后才能到。”
    叶白汀只能重新坐下:“……好吧。”
    今天没有好吃的豆腐脑,大家都很忙,没时间去买,只有厨房熬煮的小米粥,和新鲜做好的煎包肉饼,小米粥熬了很长时间,上面铺了层厚厚的米油,金黄金黄,又好看又香,煎包和肉饼都是厨房大师傅的拿手活,趁热咬一口,香喷喷,美滋滋,就是得注意,别不小心烫了舌头。
    两人面对面,安静的吃饭,中间只有勺子和碗边的碰撞声。
    “怕不怕?”仇疑青突然问。
    叶白汀抬头,看到对方眼里落着的阳光,浓烈又炽热,有一瞬间的恍然:“嗯?”
    仇疑青给他夹开一个煎包的边,散了内里热气,好让他吃:“此次案件,你我都早已猜到,嫌疑人内必有三皇子倚重的心腹。”
    叶白汀夹起这颗煎包,很懂:“可能是个年纪略大的长者,也可能是一直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成长,走过很多危机的,身边助手。”
    仇疑青眸底墨色铺开,幽如深潭:“如此,我们便触及到了三皇子的集团的核心成员,他可能会有脾气——”
    而疯子被惹怒了,是要出来发疯的。
    “你怕不怕?”
    “不怕,”包子塞进嘴里,在颊边微微鼓起,稍稍有点烫,叶白汀说不出太多话,直接伸手越过桌子,握住了仇疑青的,“不是有你在?”
    他的表情过于自然,动作过于依赖,说话时有点没心没肺,还顶着阳光,笑的灿烂,仇疑青心脏被这道阳光狠狠一撞,瞬间怦然。
    “嗯,有我。”
    仇疑青握紧了这只手:“他赢不了。”
    只要他在,任何人都灭不了大昭,欺负不了宇安帝,也伤不了小仵作。
    叶白汀有点意外,不知怎的,就觉得对方此刻眼神动人的过分,搞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拽回来:“那什么,你眼底都有红血丝了,不能再撑了,案子落定,必须得快点睡觉,知道么?”
    仇疑青指尖仍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他轻轻捻了捻,声音微低:“嗯,听你的。”
    叶白汀还是有点担心:“那个药……再吃两天,是不是得换了?最重要的那味药,叫天缕兰心的,现在还在隆丰商行?别处能寻到么?若寻不到,这一味,怎么拿到手?”
    时间可是快等不了了。
    “你忘了姐夫?”
    叶白汀一怔,姐夫的确在跟查隆丰商行这条线,可这味药……
    仇疑青缓声道:“他已经知此药藏处,并有取药计划,只不过现在不太方便,需得等一个时机,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他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行吧。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白汀很知道自己,验尸破案在行,别的事干不了,就‘需要武功’这几个字,就能把他难死,总之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加油吧,总会有好结果的!
    他开始加快速度,豪气干云的干完碗里的小米粥,把空碗前面一放,挥衣站起,面色严肃:“那我们开始吧,先把案子破了!”
    “等等。”仇疑青却叫住他。
    叶白汀等了,还等了好一会儿,仇疑青却只是抿了唇,没说话。
    “怎么了?”他差点想伸手摸一摸仇疑青的额头,这人没生病吧?
    沉默良久,仇疑青看着他的眼睛,终于说了话:“方之助,你离他远一点。”
    吃醋了?又是因为这个人?
    叶白汀很想笑,但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知道有些不合适,就绷住了,板着脸,应的很干脆:“好。”
    仇疑青:……
    他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小仵作在哄他,憋了片刻,还是说了一句:“他故意走近,也不许理他。”
    “嗯嗯记住了,”叶白汀手负在背后,煞有其事点评,“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还爱去花船,好美色,到处勾勾搭搭……”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抬眼看仇疑青,好像时刻在分析人哄好没有,要不要加几句好听的话……
    仇疑青有些无奈,将人揽进怀中抱住,不让那双干净的眼睛,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有些话不应该这么说,有些事不应该这么管,但他就是忍不住,明明怀中人对别人半点没上心,明明他知道,还是遏制不住心中的占有欲。
    他的小仵作,善良纯正,又小心眼多多,能剖尸能破案,明明该娇贵的养在华阁,却一点都不娇气,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恶都能辨……
    他的小仵作,自他看到的第一眼起,就注定是他的人,谁觊觎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