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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求饶

      本来事情即将告一段落,没想到半路又杀出来一对兄妹。
    他们可真会挑时候。
    “说吧,你们有什么冤情?”
    亭长说完,又紧跟着道:“如果还是为了赵地主占地的事儿,本亭长劝你们还是算了,本亭长只看证据,你们要是没有证据,还是趁早走吧。”
    “这里不是你们能闹的地方。”
    亭长只想着快点把事情给解决了,万一再说下去,把赵地主给逼急了,把自己受贿的事情说出来,自己这个亭长可就要做不下去了。
    不过他不相信赵地主会这么傻,毕竟他若是丢了官,赵地主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很难东山再起。
    不过要是事情能够尽快解决还是要尽快解决,毕竟谁都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花小蝉心里微微一笑,双手举着状纸,稚声稚气的说道:“回大人,我们不是来告占地一事儿,虽然这件事我爹娘是被人给算计了,但苦于没有证据,我们也不想让大人您为难。”
    “所以我们这次是来状告赵地主纵容自己府中的家丁打人一事的,我哥哥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还请大人给我们一个说法。”
    “现有状纸在此,还请大人明察!”
    亭长听说不是为了占地的事儿就松了一口气,命手下的人把状纸接过去,展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
    “本人秦羽秦秀才,因打人一事,现状告赵庄财主赵大有,事情皆因去年大旱过后……望大人能够主持公道。”后面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详细的叙述的一遍,亭长对这件事情已经非常了解,所以中间也没有细看,只看了头尾。
    他先看了秀才二字,心里一惊,问道:“你是秀才,不知是哪一年考取的,怎么本亭长却从未听说过秦庄出过秀才?”
    一般有功名在身的人,虽然有的暂时没有在朝为官,但本身却有着诸多特殊待遇,而第一件好处就是免刑。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犯错,就会被告上公堂,不管有罪没罪,都会先打个几板子,秀才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是大错,都不能对其用刑。
    如果对方犯了大错,也要先革除功名才能再行惩罚。
    第二,秀才可以见官不跪;第三,秀才可以免除徭役;第四,可免纳公粮。
    眼下房景毓如果真有功名在身,那亭长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就要先考虑清楚了,不能随意将人给打发了。
    房景毓自然是不能回答,只好由花小蝉代替,“回大人,我哥哥乃是庚子年恩科中举,因我们打小被爹娘送到外省,大人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亭长一听,这就跟方才秦观所说对的上了,猜测这件事不可能作假,这冒充秀才,要是被查出来可是大罪,他晾对方也没这个胆子。
    “赵大有啊赵大有,你说你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这纯粹是让我为难啊。”亭长对着赵大有在心里又是一通埋怨。
    秦庄的村民昨日在赵大有家见过花小蝉跟房景毓,知道两人并不是秦观的儿女,不过此时谁也没有站出来说出真相。
    只会在心里大喊痛快,“赵大有,你也有今天。”
    “赵大有,现在别人状告你纵容家丁殴打百姓,可有此事??”
    赵大有还在为自己很快就要倾家荡产而闹心,忽闻当头暴喝,浑身吓了一个机灵,匆忙开口辩解道:
    “回大人,却有此事,不过却事出有因。”
    “只因那秦成带着几个人毁我田地和庄稼,在劝说无果之下,我这才出此下策,不过是给对方一点教训,何错之有?”
    花小蝉立即辩解道:“那田地虽然租给了你,但所有权却在我爹娘手中,怎么就变成你的了,你纵容手下的家丁将我哥哥打成重伤,天理难容。”
    “大人,还请您替我家二哥儿做主,如若不然我跟我家大哥儿为了讨回公道,就去找云中府张大人说理。”
    亭长听了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周家跟张启山两人他谁也得罪不起,对方功名在身,说话已占了优势,他这一去告,上头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堂堂一个亭长,连自己镇子上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要是真闹到云中府,他这亭长直接也不用当了。
    谁让他倒霉,一天之内竟碰到了两个惹不起的人。
    这两人他惹不起,相比起来,赵大有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位姑娘还请放心,本亭长身为父母官,只要证据确凿,就一定会秉公办理。”
    亭长说的义正言辞,随即看向赵大有,再次喝道:“赵大有,你可听清楚了,那地是你租来的,就算那秦成挖田鼠洞的时候不小心毁坏了你一小片庄稼,也罪不至此,遭你一顿毒打。”
    “你纵容手下家丁将人打成重伤,本官现罚你三十大板,你可服气??”
    赵大有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亭长,眼神中带着茫然,愣怔,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催,先是赔光了家底,又要遭受皮肉之苦,他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大人,我这身子骨哪里经得起三十大板,还请大人看在咱们往日的情面……”
    “嗯??”
    亭长直接沉下脸来,直接打断赵大有的话,“本亭长一向秉公执法,与你何来的情面,当着如此多百姓的面,你休要胡说。”
    赵大有傻眼了,怎么这亭长忽然翻脸不认人了,先前可没少收他的孝敬银子,这会儿才想起撇清关系了。
    真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什么好事都归他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了,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大人,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家里还有一家子老小等着我养活,那三十板子打下来,我这身子骨哪里能受得了啊……”
    “大人,只要大人饶了我这一回儿,往后小的定会加倍孝敬大人!”
    赵大有哭将起来,他今天豁出去了,钱没了,可以想法再挣回来,他也认了,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受这些板子。
    亭长此刻恨不得赵大有立即把嘴给闭上,眼看着他被逼急了,不知道还能再扯出什么话来,于是想了想,稍微放缓了语气,说道:
    “赵大有,不是本亭长与你为难,你自己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个下场,有些话你想好了再说,你若再胡乱攀咬,小心本亭长对你不客气。”
    说完,话锋一转又继续道:“眼下你若是真不想挨这顿打,那就给秦家赔礼道歉,还有这看病治病的钱你需得赔给人家,只要这秦家不追究,本亭长自然不会与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