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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叛将

      沙滩上,火光爆闪,支离破碎。
    闷雷之声不绝于耳,残肢断臂四散横飞。
    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声音,轰隆之声。
    爆炸之声连绵不绝。
    千兵卫的千名骑兵,先是人仰马翻,接着是被烈焰吞噬,然后是四分五裂,最终,天地间归于平静,满地横尸,人尸,马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无法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秦游露出了笑容,斐云荣微微松了口气。
    秦狰手中的马朔砸到了甲板上。
    司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骸双眼瞪的老大,嘴巴咧的如同缺氧的癞蛤蟆。
    秦游哈哈大笑,满面快意:“换箭,给本海王把这破渔村炸…”
    话还没说完,斐云荣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因为七十五名舟弓手,原本可以拉动十几次强弓的右臂,如同粉红色小玩具似的,抖个不停。
    秦狰倒吸着凉气:“三…三弟,这…这是何物?”
    “幸福啪啪啪。”
    “这…”
    秦狰这了半天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远处遍地横尸的沙滩,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林骸直接跪地上了:“神器,此乃神器,殿下威武,三世子殿下威武。”
    司哲也跪地上了,冲着秦游就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和爹死娘改嫁一般嚎道:“敢问殿下,卑下与舟弓手,日后,可是用此神器杀敌?”
    “废话。”秦游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带你们来干毛。”
    “咣咣咣”,又是三个响头,司哲用尽力气喊道:“有此神器,谁敢掠其锋芒,温家不过是土鸡瓦狗,我寇众大仇可报,殿下威武!”
    七十五名舟弓手也齐齐单膝跪地上了:“殿下威武!”
    秦狰一把夺过司哲手中的长弓,从箱子里捡起一支火药箭,深吸一口气,将长弓拉成满月。
    “啪”的一声,秦游差点吓尿了。
    还当是火药箭没射出去就爆了,还好,是秦狰太过激动,直接给弓弦拉断了。
    秦狰毫不在意,又夺过一把长弓,火药箭被射进了火光冲天的渔村。
    “轰”的一声,一座马厩四分五裂。
    秦狰仰天狂笑:“有此神器,杀凉戎,屠晋昌,诛南斐,我大夏自此…”
    秦游赶紧给秦狰打眼色,斐云荣还在旁边站着呢。
    秦狰赶紧收声,冲着斐云荣尴尬一笑:“飞云殿下莫要误会,口误,口误。”
    秦游对司哲说道:“给我把这破渔村和港口,还有那些木舟都炸了,有明火的地方不用点燃引线,没明火的地方,点燃引线后再给火药箭射出去!”
    “唯!”司哲满面狞笑,站起身冲着舟弓手喊道:“兄弟们,世子爷要看这瀛贼村落变成废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舟弓手齐齐喊了一声唯,随即返身换箭,将一支支点燃引线或者没点燃的引线的火药箭射向了四面八方。
    秦游和斐云荣相视一笑,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秦狰则是站在船头上掐着腰仰天狂笑。
    林骸听着连绵不绝的爆炸声,望着连成一片的火光,腿肚子有点转筋。
    这种火药箭,只要射中了敌方船只,哪怕只是一支,整艘船就会被炸出一个大窟窿,跑水下沉是唯一的结局!
    这一刻,林骸无比庆幸,庆幸海王竟然是大当家的子侄后辈,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若非如此,不义岛真要和郭城海寇打起来的话,下场堪忧。
    眨眼的功夫,渔村满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火光伴随着浓烟,一具具焦尸横七竖八,仿佛炼狱一般。
    秦游看向秦狰:“大哥,去他们的军营吧,将有用的东西带回来。”
    “好,大哥去去便来!”
    秦狰捡起了马朔,带着林骸和一百名双刀武卒跳下了船。
    斐云荣望着远处的火光,轻笑了一声:“游海卒之名,假以时日,必定响彻中州。”
    秦游搂住了斐云荣的肩膀,不置可否。
    望着火光,秦游嘿嘿一乐。
    练兵这种事,自己不懂,但是自己懂另一件事,科学才是第一战斗力。
    …………
    幽水城,温宅。
    温雅与李雄相对而坐。
    前者嘴角含笑,自顾自的喝着茶,后者面色阴沉如水。
    双方沉默了片刻后,温雅似乎已经是耗没了耐心:“没有我温雅的战船相助,就凭你数千兵卒,如何攻到平波城诛杀方不二为你妻儿老小报仇。”
    李雄抬起头,凝望着温雅,冷冷的哼了一声。
    温雅不以为意:“你我相识一场,助我将幼子带回幽水城,我助你屠了方家满门,这还有何犹豫的。”
    顿了顿,温雅露出了一脸戏虐的神情:“李将军,你私自带兵离开台州,在龚文华的眼中,在夏朝君臣的眼中,你已是叛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可言。”
    李雄咬了咬牙,冷声问道:“你温雅幼子在赢岛,为何要我带兵乘船前往晋昌。”
    “理由。”温雅也不隐瞒,淡淡的说道:“如今夏朝朝廷集结大军,攻入东海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仅靠东海的军卒,如何抵挡朝廷大军,所以,我需借助晋昌的兵力。”
    李雄面色剧变:“我率领麾下军卒登陆晋昌,晋昌便有了出兵东海的理由?”
    “不错,届时,不止晋昌,便是赢岛也会出兵相助,晋昌乃是汉家王朝,若无理由便开战,又如何收复东海军民。”
    “你…”李雄瞳孔缩的如同针尖一般:“那我麾下儿郎…”
    “李将军勿要忧虑,不过是做戏罢了,待你们到了晋昌群岛后,自会有人接应,做一场戏后,晋昌会派战船将你们送回幽水城,到了那时,本帅亲自带你去取了方不二的项上人头。”
    “我如何信你。”
    温雅似笑非笑道:“李将军还有退路吗?”
    李雄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温雅没有对他和盘托出,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文雅受制于瀛人,又为何要帮晋昌找一个派遣大军的理由?
    可又如温雅所说,他已经没了退路。
    又过了片刻,李雄咬牙说道:“好,那便如此,还望温将军信守诺言。”
    二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温雅亲自将李雄送出了府邸,并交代亲信安排大船将李雄和麾下的骑兵步卒送到走。
    而此时正堂外的拐角处,程天豪满面忧容,匆匆跑回了客房寻找闻道鸣。
    见了闻道鸣,程天豪将刚刚偷听的内容讲述了一遍。
    老闻头握着茶杯,思索了片刻,冷声说道:“想办法,向郭城示警。”
    “学生明白,再过几个时辰府里防备松懈时便将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