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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恶心的表白

      傍晚的县城,灯影摇曳,流光溢彩,天空深蓝幕布点缀着点点星光,月亮才只露了一个小小的头,弯弯挂在天际,一些居民的地方已然寂静下来,只有灯火在跳舞,但夜市却分外热闹。  安茯苓的酒楼处于夜市边缘,晚上的时候也会开一会儿店,所以这热闹也跟着影响着这边的气氛,比之白天更犹不过。
    庭院里的夜来香渐渐开放,浓郁的香味沁人心脾,蔺傲寒赶走了张俊光本来还想连着吴氏一并赶走的,但是安茯苓说清吴氏在酒楼的目的,蔺傲寒只好把吴氏放回了厨房。
    安茯苓把人引进后院让仆人沏了杯碧螺春来,她把盏递过,笑道:“你可是好久没有来我家了,这是我才从市面上买到的上好茶叶,你偿偿。”
    蔺傲寒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情,一身黑衣配上他又有几分黑的脸色,映得傍晚越发光线昏暗了,安茯苓着人在亭子里又打上了两盏灯,这才堪堪看清他有些郁闷的脸色。
    不过安茯苓知道宁承烨一向不太喜欢自己跟蔺傲寒走得过近,才将坐下便着人去书房请宁承烨了,可仆人来回说今天一整天也没见着宁承烨的人影,只在书桌上瞧见了一张便条。
    安茯苓接过便条看了一眼,原来宁承烨这几天突发其想跑去县城里一家武馆强身健体去了,他原本就从小是猎户出身,体魄原比别人好些,设计一些小陷井跟箭术那也是一流。
    只是武功方面确实没什么功底,男人嘛,喜欢这些东西倒也在所难免,安茯苓不再理会,只道:“那随他去吧。”
    仆人下去了,安茯苓才问蔺傲寒:“你可是从进我家门开始就全程黑着脸,是不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蔺傲寒穿黑衣服的时候虽然有些脾气奇怪,但安茯苓也知道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主儿,今天一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张俊光给扔出了酒楼,话说回来,这还是她酒楼的事,她这个主儿都没说话,蔺傲寒自然更没有发言处理的权利。
    看得出他有些心事重重。
    蔺傲寒叹了口气,端着天青秞色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满口的茶香钻来也未让他脸色有几分缓和,反是冷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只是这段时间上门说亲的人太多,让我有些反感。”
    这大源县原只是蔺家的一个分家,这儿的生意比起本家那本小得太多太多,而且蔺家人也并不常来此,若非这次家主有意要磨砺蔺傲寒,可能蔺傲寒也不会来此处。
    不过他倒是不曾想到自己来到县城,这大源的一些富贵人家未嫁的少女们就开始春心萌动了,是她们真动了心也好,还是她们的家长有意要跟蔺家结亲也罢,种种缘由结合到一起,这些天下来几乎每两三天就会有媒婆上门。
    想当初在京都的时候提亲的人也不曾这样积极呢,不过想来京都优秀的人物太多,他也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一听说是为提亲的事安茯苓反而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呢,你怎么还苦着脸,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快跟我说说都有哪些家的姑娘,也好让我帮着参谋参谋啊。”
    原本告诉安茯苓这些一是想诉诉苦水让自己有个发泄的地方,二也是想看一看安茯苓得知这些后的反应,他对安茯苓的好超越了任何女子,他的心思原本安茯苓也当是知道的。
    可没想到安茯苓竟只权当了笑话听去,还要帮着参进来给他说媒,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难道是因为之前那个白衣蔺傲寒在安茯苓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黑衣蔺傲寒知道从小白衣蔺傲寒心里就一直埋着一个女子,但那个人不是他所喜欢的,所以他不会愿意娶那个女子,白衣蔺傲寒休想绑着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见蔺傲寒脸色确实不好看,安茯苓也不再玩笑,只道:“好了,想必大家也一定是见你优秀舍不得放过这么大块肥肉啊,才争相前来提亲,这是好事,即便你再不喜,回绝了便是,也并没有什么。”
    这话听着倒是像样些了,蔺傲寒望了望渐暗的天色,他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得留我吃个饭吧。”
    这话说得…….安茯苓笑着应下便让仆人去准备了,不过晚饭才吃到一半的时候宁承烨便一身臭汗的回来了,对于蔺傲寒的有存在他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大抵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一个人吧,所以两个人的气场总是相冲的,这跟宁承烨知道蔺傲寒有喜欢的人和知道安茯苓对蔺傲寒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根本就都是两回事。
    蔺傲寒也没有再多留,吃过了晚饭便离开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宁承烨拉着安茯苓说自己最近要好好习武,虽然不能比之别人,但有所一长以后便更能好好保护安茯苓,他拿出弓箭笑道:“今天师傅还夸我是天纵奇才呢。”
    安茯苓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宁承烨又道:“只是以后我可能都会回来得晚一点,明天我想多练习一下,你晚上就不要再等我了。”
    安茯苓点了点头:“虽然你有上进心是好事,但还是不要太过于劳累,伤了筋骨也不好。”
    夫妻两个说笑了一阵这才吹灯睡觉。
    ……
    第二晚,宁承烨果然一直到掌灯时分都没有回来,安茯苓坐在酒楼的二楼栏杆外看了一会子夜景,又吃了一根糖葫芦,这才回屋去睡觉。
    宁家的院落虽然跟酒楼相连,但当初在装修时为了避免随时进出总是从酒楼那边过,安茯苓跟宁承烨便在另一边开了一道大门,正对着一条安静僻幽的小巷子,朱门红漆虽比不得那些高门大户富贵显赫,但却也有小家碧玉的清静安详。
    正当要睡下时却又听有人在敲门,这个点除了前面酒楼还有一点点尾子在忙碌外,院里伺候的仆人她都打发下去休息或是回家了。
    会是谁呢,宁承烨说过会晚归不必等他,且他回来也必会有钥匙不会敲门的。安茯苓披了一件青水色外衣,轻拢着头发出去,打开大门却见映入眼帘一大捧漂亮的花束,红的黄的紫的白的,各色相交美不胜收。
    她愣了一下,是宁承烨要给她惊喜不成?
    花束移开,张俊光在灰暗中的脸色渐渐明朗起来,他笑道:“茯苓,这是我特意去山上给你采来的,你如今住在县城回村里的机会少,想必很久没有看到村里这些漂亮的繁花了吧。”
    他笑得竟有几分忠厚老实,眼睛里映着的竟全是安茯苓错愕的表情。若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少年佳人,如此相对倒也是一段佳话了,想必安茯苓也会真正的感动不已吧。
    但事实是安茯苓太清楚张俊光那张老实面皮下的丑恶,况且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张俊光这般做实在厚颜无齿了些。
    “是我之前几次的话都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的耳朵出了问题?”安茯苓瞪着他。
    张俊光早已看清,只有跟安茯苓在一起自己真正大富大贵的日子才会到来,那个吴氏实在是不行,即便前些年因靠着吴家才有钱活下来,也有钱考出这么个秀才,但现在吴家越发不行了,吴氏脾气又怪。
    跟安茯苓的美貌智慧相比,特别是富贵相比,张俊光的一颗心早就巴不得飞到这边只天天守着安茯苓了,只要安茯苓愿意接受他,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到时候安茯苓所拥有的一切他都可以轻易得到。
    所以一切的苦闷和委屈他都愿意受得。
    “茯苓,我真的忘不了你。”张俊光紧握着花束手都递酸了,安茯苓就是不肯伸手来接,“我知道从前很多时候都是我不好,但我,我真的只要一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就心里里好痛好痛有,茯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只要你愿意,我,我哪怕是休妻也要娶你。”
    呵,别人不说安茯苓自己心里也是明镜一般,谁不知道现在的安茯苓比吴氏要强太多太多。
    论长相安茯苓向来都是空谷幽兰的存在,而吴氏不过就像秋天已经焉下去的败花实在没有美貌可言。
    论家室吧,以前就确实是吴氏强些,所以张俊光只想跟安茯苓发生地下关系却不肯休妻他娶。可现在呢,那可就不一样了,安茯苓可以说是样样都比吴氏强,张俊光突然说要休妻,这并不让安茯苓觉得惊奇。
    虽然记忆里以前的张俊光并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但安茯苓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性本恶的地方,吴氏好歹也并帮扶过他,如今他看中了别的更好的女子便起了休妻另娶的意思,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都是嫁不得的。
    安茯苓眯了下眼,她心里隐隐有一个预感,这个张俊光一心就只扑在那富贵生活之上,若有一天吴氏当真再也帮扶不了半点的话,而自己这边张俊光又一直吃不到甜头,只怕他是会转战他地。
    也不知到那时哪家女子会遭殃。
    安茯苓不理会转身进门便要关掉门回屋休息,但张俊光却突然拿手扒着门蹿了进来,突然跪到地上:“茯苓,我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