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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云楚忱再出危险

      “有人?不是说余记的一家四口都被抬走了吗?”
    蘅兰好奇的往前走了两步想看一看,但那洞口只能容老鼠通过,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春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胆子真是大,还敢往前凑!”
    说着话就要去拽蘅兰,云楚忱却突然说道:“如果这底下真的有人呢?”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云楚忱听见春芜的话还是忍不住想到了王焕之。
    春芜跟蘅兰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姑娘,就算您急着找人,也不能胡思乱想啊……奴婢方才就是随口一说的……”
    云楚忱也觉得自己过于想当然了,可就算不是王涣之,下面若真有人也不能见死不救。“蘅兰,你喊几声,看下面到底有没有人?”
    蘅兰有些莫名其妙,无奈的看了云楚忱一眼,从旁边拾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免得一会洞口里冲出老鼠把自己吓一跳。
    “下面有人吗?”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可除了老鼠的吱吱声,并没有其他声音。
    “有人吗?”
    蘅兰拿着木棍往洞口处戳了戳,下面竟然很深,一下子伸进去大半截。“呀,这下面好像还挺宽敞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木棍在洞口搅动,尽量弄出一些声响,只是下面没传出动静,却听见身后传来“呜呜”的声音。
    蘅兰惊讶回头,顿时惊得脸色大变。
    春芜已经倒在地上,云楚忱被一只大手捂着口鼻,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蘅兰在一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扔下木棍撒腿就跑!
    这个时候留下只能跟春芜一样,她只有去搬救兵,才有一线生机!
    钳制住云楚忱的那人没想到蘅兰根本没管自家主子反而拔腿便跑,惊愣了一瞬,但他没有同伴无暇去追,只能眼睁睁看着蘅兰跑掉!
    蘅兰无头苍蝇似的跑出老远,一直到闹市上人声鼎沸才缓了脚步。
    她重伤初愈,此时胸口肋骨处疼的厉害,却也顾不得了,深吸几口气才恢复一点冷静!
    她该去找谁?
    有了前车之鉴,她当然不能将此事报给府里。
    要不然……还去找晋二公子???
    只能这样了!
    蘅兰也找不到第二个武功高强,又肯定能够帮忙的人!
    ………………
    云楚忱醒来的时候,嘴巴被布条勒住开不了口,手脚也都被捆的死死的,如果她见过屠夫杀猪,就会知道她现在的姿势与一头待宰的猪没什么区别。
    而且最可恨的是,云楚忱此时被人套在麻袋里抗着,感觉自己要被颠吐了!
    她现在最大的感触是晕着比醒着好!
    对方一直扛着她飞速的跑着,时不时还要跳几下,云楚忱被折腾的七荤八素才终于被对方放到了地上。
    紧接着“砰”的一声,像是关门的动静。
    云楚忱半死不活的在地上躺了半晌,那股头晕恶心的感觉才渐渐弱了下去,她略微动了动,手脚都被捆的很紧。
    好在是大中午,麻袋的缝隙中还能微微透进来一丝亮光,要不然云楚忱就要两眼一抹黑。
    细细听了听,周围一丝动静也没有,只有她在麻袋里活动的窸窣声。
    她慢慢活动手指,使其能做出弯曲的动作,然后在衣领处摩挲,找到发硬的一处用力去磨,不一会儿,一片扁扁的刀片磨破衣料被拿了出来。云楚忱心中一喜,这是她让春芜特意缝到衣服里去的,几个丫头身上也有,原先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云楚忱手指灵活的将薄刀片的刃口转动到绳子的方向,开始割绳子,但手被被绑着使不上力,虽然有点慢,但也好过坐以待毙。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云楚忱才将手上的绳子割断。然后她扯掉口中的布条,将麻袋割出一个大口子钻了出来。
    这是个十分简陋破旧的木屋,虽然有光线从窗棂照射进来,也仍旧有些昏暗。
    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抓她是不是因为王涣之真的在余记下面???
    云楚忱心中骇然,对方难道要杀她灭口?
    现在全城戒严,她应该还在城中,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了。
    她尽量不弄出动静,坐起身解开脚上的绳索,却突然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麻袋。
    难道是春芜?
    云楚忱缓缓朝那边爬过去,解开绳子扒开麻袋一看,却是一张脏兮兮且稚嫩的小脸。
    王焕之??
    云楚忱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王焕之,但眼前的小男孩也有六七岁大小,身上的衣料华贵且剪裁得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见还有呼吸,心下一松,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低声在他耳边唤道:“醒醒……”
    王焕之似乎并不是昏厥了,只是很虚弱,听见有人说话,长长睫毛的抖动了一下,有些受惊。
    他微微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身边的人。
    云楚忱握住他的嘴,小声道:“别说话,我也是被坏人抓来的,咱们得找机会逃出去。”
    小男孩听她说要逃出去,眼眸中有了点色彩。
    云楚忱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被害怕,你还能走路吗?”
    小男孩挣扎了一下,勉强坐起身靠在墙上,小脸很脏却能看出一点倔强来。云楚忱一边帮他解绳子,一边道:“好孩子,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眼圈红红的,很小声的说道:“我叫王涣之……”
    虽然之前就有猜测,云楚忱闻言还是顿了顿。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心心念念找人找不到,看热闹却碰上正主了。
    “你之前是被关在地窖里?”
    小男孩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恐惧,却一直忍着没哭:“很黑,还有老鼠……我怕……”
    云楚忱知道了,之前王涣之就是被关在余记下面,外面守着的那个人八成是为了等最后的结果,也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结果就看见了云楚忱主仆去找人。
    “别怕,有我在呢,我一定带你出去,很快你就能回家见到娘亲了。”
    王涣之大大的眼睛里多了点光,云楚忱安慰的摸摸他的头顶,却是一片滚烫,她一惊:“你头很烫,是不是不舒服……”
    王涣之点点头。
    云楚忱心下有点沉,怪不得这么虚弱。
    刚才那人见蘅兰跑了,怕她带人回来找,所以将王涣之和她一起带到了这里。
    想必是一时间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下杀手。
    那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安抚了一下王涣之,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窗缝往外看,外面没有人。
    但她不相信屋子外没有人守着,一定是怕引人注意躲在暗处。
    蘅兰会去哪里搬救兵?衡阳郡主还是直接到街上找衙差?
    一切都不可知。
    云楚忱心下着急,回身对王涣之叮嘱道:“外面有坏人,在看着我们,一会要是发生什么,你别哭别闹,不要发出声音,知道了吗?”
    王涣之抿住嘴巴,轻轻的“嗯”了一声。
    “乖。”云楚忱看着他,觉得这么乖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一声不吭就偷偷溜出府,也许是身边的人被买通了。而王琰和刘氏丢了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是死是活,受没受折磨,这种心情比万箭穿心也好不了多少。
    云楚忱起身在屋子里摸索,这才发现这间屋子虽然破旧但并不小,里面还有一些桌椅,她在倒地的椅子下面找到半截蜡烛,不禁心中一动,要是有火折子就好了,如果能点上一把火,她们兴许可以趁乱逃出去。
    她知道自己有些不自量力,自己尚且不知能不能逃出生天,还要带着这孩子,兴许他们俩都要死在这里。
    心里正琢磨着,屋子的角落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云楚忱紧张的寒毛乍起,心头一阵狂跳!她紧紧盯着发出动静的地方,却看见一张满含怒意和紧张的脸。
    “晋亭???怎么是你?”
    晋亭看见云楚忱好模好样的站在这,压低声音说道:“嘘,别说话,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进来。外面人有不少。”
    云楚忱见他一身黑衣,有点像夜行衣,便问道:“你带火折子了没有?”
    晋亭有些诧异,“带了。”
    “外面是什么情况,要不咱们点一把火?然后趁乱逃出去?”
    晋亭眼睛一亮,朝她伸出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挺有急智。”他还以为她被关在这里会被吓哭呢!结果她不仅不害怕,还在想主意自救,果真是个要命的女人!
    晋亭没有看到躺在角落里的王涣之,乍然看见云楚忱抱起一个孩子吓了一跳,“这又是谁?”
    “先别多说了,出去在跟你细说。”
    晋亭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点起火折子仍在门口,屋子干燥顿时火起!
    外面瞬间有人说道:“怎么回事!走水了!”
    云楚忱一直在做着准备,等晋亭一打手势,立即从他钻进来的地方挤了出去!抱着王涣之拔藏在了角落里头。
    晋亭招呼她一声,看准机会飞速往后面跑。
    却还是有人发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