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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我总不能带生生你直闯晏府。
    蔺怀生说:我自己想办法见她。
    闻人樾笑而不语。
    闻人樾问:今日和师岫师父谈得如何?
    小郡主留了个心眼,没有和盘托出,闻人樾见他沉默,当下明白,他笑了笑:但我想,不会是他。
    为什么?
    闻人樾停下来。这个温柔的男人,以最柔情似水的嗓音说道:生生,你知道仵作的尸检结果是什么吗?
    蔺其姝身上无锐器伤口,也非钝器致死,更无中毒症状,大理寺上下熬了一宿没睡,最终,仵作在蔺其姝的发丝间摸到了一点不对劲。他们削断端阳郡主的一缕头发,从头皮中取出了一根银针。那针扎在颅顶的死穴,你姐姐是被活活用针捅进脑颅里钉死的。
    蔺怀生听到一半已然泣不成声。
    而这一次,闻人樾没有给他任何安抚与宽慰,他只是看着蔺怀生,在给予恶毒的话语后,更给予强烈的暗示。他给予蔺怀生一切权势所带来的便利,告诉蔺怀生自己什么都能为他做到。
    他什么都可以给,只要蔺怀生主动。
    蔺怀生心防溃败,他嗫喏着,向闻人樾祈求道:你帮帮我
    男人得到了,他更贪婪更狡诈,步步引诱他心仪的猎物进入陷阱。
    生生,断案寻凶,非你、非我见几个人就能知道真相。皇上已命江社雁与刑部调查此案,真凶落网是迟早之事。
    小郡主没有办法像闻人樾说的那么坦然乐观。那是他的亲姐姐,他最后唯一的亲人,是与这世间最后一丝血缘的牵系,他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他不能待在那个小阁楼里,他如果不做些什么,他会疯的,最后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
    蔺怀生的语气更卑微:你帮帮我,闻人
    他走近,抓住闻人樾的衣袖,放下骄傲的自尊。
    闻人樾却忽然翻脸。男人任由蔺怀生抓着他,但露出最残忍无情的模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蛇在吐信。
    生生,这世上没那么多的予取予求,你起码得给我一点甜头。
    蔺怀生浑身僵硬。
    闻人樾拥他入怀,罄钟古佛,青烟香火,闻人樾亲着蔺怀生的耳朵。
    我只有一个心愿,执念成魔。
    生生你却怎么都不肯应我,你真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我还没开始狠心呢。
    第29章 出嫁(8)
    闻人樾的执念只有一件事。
    便是和蔺怀生成亲。
    为此他步步紧逼威逼利诱,甚至有权力一句话就能迫使从前的端阳郡主即刻上路来为他们证婚。
    可这绝非出自喜爱,闻人樾只是想和蔺怀生成亲。曾几何时,王府一夜巨变,京城明明是蔺怀生自小长大的地方,他却忽然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那时候没有什么表哥,也没有姐夫,最后只有闻人樾来到蔺怀生面前,牵着他手,在闻人府建起一座阁楼。那时,蔺怀生是真心依赖着闻人樾,他甚至为自己隐瞒身份享受到这份好而满心愧疚。直到闻人樾亲手打碎这份信任。
    蔺怀生感受不到闻人樾爱他,那为什么要娶一个不爱的人?蔺怀生甚至觉得闻人樾是个疯子。没有人会爱一个疯子,蔺怀生也不想嫁给他。
    现在,这个疯子笑吟吟地看着蔺怀生。
    他游刃有余,像耍陷阱里的猎物一样,站在高处看着蔺怀生如做困兽之斗的挣扎,没有食物没有水,生存能力开始退化,而这时猎人往陷阱里垂了一根绳,温柔的引诱。
    生生怎么不回应?
    蔺怀生冒着汗看他。可事实上闻人樾胜券在握,他无需多言,也不用再给蔺怀生额外的温存,这些都是蔺怀生惊惧之下的臆想,也许这是闻人樾折磨他的新方法。
    蔺怀生感到恐惧,感到耻辱,可是他被那一座金玉堆成的小阁楼关废了,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他身上唯一能够让闻人樾感兴趣的筹码,是他最危险的秘密,如果蔺怀生拿这来赌,迟早有一天会摔下万丈深渊。
    闻人樾往前走一步,小郡主仓惶退了三四步,蔺怀生的行为似乎逗乐了闻人樾,他又靠近了些,这时蔺怀生已经要撞到墙上,闻人樾替他嫌脏,先一步把人搂住。
    他搂在怀里的像个死物,僵硬得没有任何反应,但闻人樾却毫不在意。
    生生怎么不说话?
    闻人樾说了与蔺怀生幻想中一样的话,可未卜先知没有让蔺怀生有丝毫欣喜。这时候小郡主恨不能脱下裙装狠狠甩在闻人樾的脸上,痛快地告诉他你能娶个男人吗,但那时候也许就是他的死期。
    闻人樾一定会杀了他。
    但他还有姐姐的仇没报他得活着,他不想死。
    蔺怀生红着眼睛,却忽然环住闻人樾的脖子。他吻得很仓促、慌乱,甚至不能算一个真正的吻。他放下身段,想要蒙混过关,可闻人樾却忽然被激起了凶性,他撕开温润的外皮,单手掐着蔺怀生的脸就来亲他。
    唔!
    蔺怀生睁大双眼,但顷刻间就被闻人樾推到禅房门上,木门吱呀,载不住两人的重量,从内轰然开了,蔺怀生被门槛绊倒,闻人樾和他吻得难舍难分,就一同摔进神佛的视野里。
    寂静禅房,案台沉香,菩萨拈指端坐,他座下没有信徒,只有红尘翻浪的狂人。
    石头地面很凉,身上的闻人樾却很滚热,蔺怀生没想到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人原来连唇都是烫的。蔺怀生开始后悔了,他释放出一个可怖的怪物,他的挣扎他的咒骂全部都被闻人樾吃掉。
    生生好香。
    男人很贪婪,他甚至不愿意浪费任何一点属于蔺怀生的东西,每一次接吻泛生的涎液都被他吞吃干净。蔺怀生听到了那声吞咽,仿佛在吸食他的血液和骨髓。一个端方的君子,此刻竟然像全未开化的野兽,和人滚在地上做荒唐的事情。
    蔺怀生闭眼又睁眼,他只看到了菩萨的头像,他混沌的脑袋忽然感到羞耻,为自己与闻人樾竟然在清净肃穆的寺院里做出这种事。他心里也感到委屈。这是小郡主的第一个吻,却从不是他所希冀过的样子。
    他开始拼命挣扎,手脚都使劲,但被闻人樾轻松制服。闻人樾的手指穿插分开蔺怀生的手掌,他把自己的十指当成钉子,将蔺怀生活活钉在原地。
    彼此的上下唇相互挤压,唇上再细小的纹路也被撑开抚平,而舌头在开凿出的豁口里不断勾搅。水泽声盖过脚步声,但脚步声越来越近,蔺怀生觉得那声音像踏在他的耳鼓上。
    有人!
    闻人樾充耳不闻。他好像无所谓被人看到这么荒唐的形象,他只想和蔺怀生共沉沦。蔺怀生打他、踹他,指甲在他脖子上挠出痕,但闻人樾只顾吻他。终于,蔺怀生抓住机会从闻人樾手里逃开,没跑两步就被闻人樾扯住腰带,蔺怀生怕死了,既怕闻人樾,又怕身后随时会来的人,他逃不开闻人樾,就傻傻地想,哪怕把门阖上也好,但男人的手竟有力至如此,他拉住蔺怀生,笑道。有人啊。蔺怀生感到自己被一点点扯回那个糜烂而窒息的吻里,惊慌失措下,蔺怀生直接扇了闻人樾一耳光。
    砰地一声,蔺怀生喘息地关上禅房的门。他既不敢抬头看前方,也不敢看身后。
    片刻后,脚步的主人站在门前询问。
    蔺姑娘?
    是师岫。
    蔺怀生慌乱之下不敢回答,师岫又问了一遍。
    可是蔺姑娘在里头。
    身后的闻人樾也没有声音,两个男人用不同种方式迫使蔺怀生自己开口。
    蔺怀生的嗓子很干,他恨不得自己失声再也说不出话,可现实里他用他自己都听不懂的、颠来倒去的话语在回应。
    是我。
    只有我。
    屋外,师岫静默了片刻。
    蔺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
    来的人是师岫,蔺怀生更有一种羞耻感,他在一个得道高僧面前破戒,说谎、行欲,师岫代替佛像的眼睛,印证地清清楚楚。
    闻人樾从背后搂住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郡主撒谎,他喜欢蔺怀生言不由衷的样子,甚至引诱蔺怀生撒谎,男人的手从蔺怀生红肿的唇抚摸到发声的喉咙。蔺怀生紧张地吞咽,又不敢吞咽,他的喉结并不明显,但他依然不敢在闻人樾手下露出一丝马脚。
    我
    蔺怀生张了张嘴。
    闻人去替我拿披风,我在这里头等他,我觉得冷了,这才关门。
    一声、一声,喉咙的颤动,闻人樾为此着迷极了,他怀里的小郡主怕死了,可他此时却无比爱着这样的小郡主,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把蔺怀生翻过面来,亲吻他的喉咙。于是此刻,闻人樾撩起蔺怀生的长发,聊胜于无地在他的后颈上印下一个个湿痕。
    有师岫在,闻人樾这个疯子疯得更过分了。蔺怀生只想把师岫赶走。
    小郡主始口不择言。
    大师有什么事吗?若不是我姐姐有关的事,我累了。
    师岫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僧罪过。
    何罪之有?
    贫僧本不该对端阳郡主说那一句事在人为,也不该再将此话转告姑娘。
    事在人为,因而始终不肯放手,徒做痴儿。蔺姑娘,你切切珍重。
    蔺怀生觉得,师岫看穿了自己,看穿此刻屋内的他为了能够找到杀害阿姐的凶手而向闻人樾委身妥协,劝告亦或怜悯、讥讽,师岫都站在高处,而蔺怀生他再也不能回到高处了。
    小郡主把舌尖咬破,尝到满口的血味。
    倘若你不会说好听话,就不必说了。
    孤男寡女,大师请回吧,我不想惹了闻人误会难过。
    这次,屋外沉默了许久,对方许是被蔺怀生的话伤到了。
    二位若也是此时回京,瑜王殿下托贫僧来问,是否也可结伴而行。
    贫僧亦无他言。
    门外那道淡淡的影子消失了,蔺怀生顿然卸了浑身的力气,倒在闻人樾的怀中。他手脚发软,任凭闻人樾摆弄,男人居高临下又一时兴起地怜爱,帮蔺怀生揉手腕,情态亲昵。他又把蔺怀生转过身,俯身来,是还想再吻?蔺怀生受够了,下意识再举起巴掌,他觉得他熬不住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闻人樾没有阻止他,男人言笑晏晏,然而双眼却如锐器把蔺怀生扎穿。他的脸上、脖子上都有蔺怀生反抗时留下的痕迹,些许狼狈之余,使得闻人樾显露出此前从未有的不驯与狂放。
    蔺怀生不敢再打闻人樾第二次。
    哪怕他的力气对于闻人樾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极度自尊的闻人樾来说,被扇耳光的屈辱恐怕是永世之仇。蔺怀生后知后觉,几乎惊惧欲绝地望着男人,他甚至希望师岫此刻能回来,站在门外有一道影子就好。
    闻人樾握住蔺怀生打人的那只手,笑吟吟地带着他往自己脸上又甩了一次,声响清脆,蔺怀生听得都心悸,然而平日里睚眦必报的男人却一反常态,露出畅快的适意。
    他攥住蔺怀生的这只手,好像这只手从此就是他的了。闻人樾伸出舌头,在这赐予过他疼痛的掌心舔舐着,用赤裸裸的行为告诉蔺怀生他并不用死,现在他与闻人樾为伍了。
    温热湿黏的触感,蔺怀生不敢动。
    生生,这个甜头我收到了。
    闻人樾笑道。
    现在,你可以使唤我、打骂我,我不仅能做你的夫君,还能做你的狗。
    生生,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能为你做到。
    而生生你只需要明白,有舍才有得。
    蔺怀生怔怔地看着闻人樾,他在蔺怀生面前暴露他极度的自负与狂妄,却也把鞭笞的鞭子递到蔺怀生手中,毫无保留地教蔺怀生怎样驯服一个人的办法,而他曾今就用同种方法驯服蔺怀生。
    蔺怀生再次甩了闻人樾一巴掌,扇得闻人樾脸都偏到一边。
    男人却笑着给蔺怀生揉着手腕,道:就是这样。
    他做足一切伏小做低的温柔。
    然后轻捏着蔺怀生的下巴:再让我亲亲你,生生。
    第30章 出嫁(9)
    最后,回去的车马并驾而停,李琯与师岫却并未等到蔺怀生二人。
    小沙弥跑到马车下,带来闻人樾的歉意,说蔺怀生实在不舒服,不便再耽搁二人,请他们先行一步就是。
    这两人车马辘辘远去后不久,闻人樾背着蔺怀生出来。
    蔺怀生把脸深埋在闻人樾的肩头,仿佛这样就能不看、不听、不理。他们方才太胡来,到最后蔺怀生气得直咳嗽,闻人樾的疯劲才消停。玉佩节碎,裙摆翻浪,两人的模样旖旎又狼狈,明眼人都能看穿。蔺怀生不肯叫人知道,躲在禅房里,闻人樾就找了方才那位小沙弥,让他前去知会李琯。
    蔺怀生捂着胸口,他刚才又是挣扎又是气闷,这会心头隐隐犯痛。
    闻人樾了解他的身体,见他如此,当即皱眉,对蔺怀生伸手。
    来,背你回去。
    蔺怀生起先没理。但他的确脑袋发晕,没有力气走了,闻人樾这会送梯子确是正好,而蔺怀生心里又憋着气,就应下:好啊。他想折辱这男人,哪怕届时闻人樾恼羞成怒把他甩下,蔺怀生也有扳回一城的畅快。
    但他转瞬间就被闻人樾背着了。也许是他太轻,也许是闻人樾脸皮太厚。
    往来间,僧侣看到,鸟兽看到,天地亦看到。但这男人太坦然,无论是顶着被挠、被打的脸示人,还是在寺庙里公然背着心爱的姑娘,他是世人口中端方持礼的表率,但做截然相反的情郎。他有滔天权势,无人敢不满,于是神佛也缄默让路。
    蔺怀生连打了闻人樾三耳光,胆子也大了,见羞辱不到这男人,竟敢觉得没劲,加之一路叫外人看去他要人背着的模样,心里不好意思,就不肯闻人樾背了。他裙子下的脚踢闻人樾,才一动,却遭闻人樾捏了屁股。蔺怀生这副身体金贵到连痒也怕,当即猛地一个激灵,但他发现闻人樾好像并无亵狎之意。
    好了。下方,男人声音淡淡,却竟也有温柔,再动,摔着你怎么办。
    蔺怀生胳膊拗不过大腿,就干巴巴地应回去。
    等钻进马车,蔺怀生就跟条鱼儿似的,滑不留手地占着一角的位置,再把装果盘的矮几往自己这边一扯,叫某人离自己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