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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舒适圈日常 第10节

      大丫的喊声吓到了跟来的小宝,小宝看着躺在床上不醒的女人,又看着一直叫唤的大丫,突然放声大哭。
    “唔啊唔啊!”小宝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豆大的泪珠从小小的脸上滚落下来。
    好像也是这么一天,床上有个女人,大丫姐姐在床边哭叫,她一直没醒,后来再也没看见了。
    他上前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女人,在万宝妆耳畔哭得那般惊天动地,像是要把天空撕裂开来。
    第11章 山居秋暝   借一首山居秋暝,让我回到如……
    大丫被小宝的哭声惊醒:“小宝,你别哭。”随即慌张的心略微冷静了些,不行,不能这样。
    “小宝你在这待着,啊,不要动,姐姐出去找大夫,马上就回来。”
    大丫随手给小宝擦了两下眼泪,便风一样地跑出去,径直跑向对面人家,把门敲地啪啪作响。
    啪啪啪,焦急地喊:“有人吗?有人在吗?帮帮忙。”
    这门被拍得一晃一晃的,好似马上就要倒了一般。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敲门,才坏。”里面传来恼怒的男性声音,骂了一句方言的才坏还不够,还啐了一口。
    “快开门,我们家女君病了,这里的大夫在哪里啊。”大丫把门拍得更重了。
    大丫说得太急太快了,主人家没太听清随即骂骂咧咧地开了门,看着面前的短发小丫头:“你是怎么了?”
    大丫指了指对面自己家,急忙忙地说:“我是这家的,我家女君病了,要去找大夫,最近的大夫在哪啊?”
    男人看她急得直跺脚,也不敢耽误:“就在未名湖旁边那块,你出了巷口往桂花树那边拐弯,走不多远就能看见老大一个湖,进未名湖街往前数十五个铺子……”
    “桂花树拐,未名湖街,十五是多少啊?”大丫急急地打断。
    “这……”陈柯生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解释。
    “柯生,门口是谁呀?”陈柯生的母亲也出来了,问道。
    老人家觉轻,拍门的时候就被吵醒了,看自己儿子这么久还没回来,不放心出来问问。
    陈柯生连忙解释:“对面万女郎病,她家的女娃正要去找大夫,不知道大夫在哪,这女娃也识不得路。”
    陈母叠声道:“那你赶紧带着人去请大夫啊,那万女郎可是个好相处的。”
    “唉唉唉,我这就去。”陈柯生一拍脑袋,我解释什么,直接带着去啊,真是没睡醒糊涂了。
    大丫就像那个小炮仗,拉住陈柯生就是一个俯冲:“快快快往哪跑。”
    等陈柯生跑到了医馆,累得撑住膝盖直喘气,怎么这丫头跑这样快。
    大丫又把医馆拍得啪啪作响,等开了门以后没等人说话便抢先说:“大夫呢大夫呢,我家女君病糊涂了。”
    后面一个正在整理衣冠的小老头说:“我就是。”
    大丫拉着人就赶紧往回跑,小老头反应不及,回头喊:“我的药箱还没拿呢!”
    出来一个小药童拿着东西追出来:“师傅这里,我拿了。”
    大丫带着人风一样地跑了,陈柯生呆在原地,这都什么事。
    “我鞋要掉了!”小老头气急败坏地喊着。
    一阵兵荒马乱,大丫终于带着大夫回家了,大夫进来一瞧,可吓一跳,一个哭得哇哇作响的小娃娃,床上躺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女郎。
    万宝妆真是烧糊涂了,旁边一阵阵让人头疼的哭闹声,过了一下,还有人不停地翻她眼皮,掐她腮帮子,摁她下巴,没一会儿,还有人给她灌苦得反胃的水。
    万宝妆眉头紧锁,不肯喝下这奇怪的东西。
    “女娃子,你把你家女君扶起来。”
    大丫艰难地把人扶起来,小老头伸手把万宝妆的头抬高,腮帮子一掐,下巴一合,就给人把药水都灌下去了。
    万宝妆被这药苦的清醒了一点点,勉强地睁开眼想看看那个一直哭嚎的小孩,想告诉他,别哭了。
    哭得我一阵惊醒,梦都没了。
    结果没看清也没能说出话又给沉沉地睡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做梦了,一觉无梦,沉沉地睡了。
    等万宝妆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也不知道是累醒的还是饿醒的。
    “女君你终于醒了。”大丫坐在地上,靠着床边,一瞧女君醒来便喜不自胜。
    万宝妆皱了皱眉,声音略有些嘶哑:“你怎么坐地上?”
    她咽了咽口水,喉咙还很痛,可能还在发炎,嘴里都是一股苦到胃里的味道,是让人有点反胃的苦。
    大丫从地上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把万宝妆扶起来:“嘿嘿,女君还有哪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麻烦帮我倒杯温水过来吧。”万宝妆靠在床边晃了晃头,脑袋还沉沉的,有些晕乎乎的。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说罢,大丫就揉着膝盖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大丫带着小宝还有李婶进来了。
    小口小口地喝了一杯温水,万宝妆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喉咙那种沙哑的肿胀感也消了一些。
    这时候,李婶递上一碗银耳莲子粥,拿着匙子正要喂:“女郎,今日喝些银耳莲子粥吧,清肺还安神,你刚刚生了场大病,胃里还有药,不好吃那些咸的辣的肉腥。”
    万宝妆伸手去拿碗:“我自己来吧。”
    李婶把碗缩回来一点躲开了:“女郎,你先拿拿这匙,约莫自己还有气力不。”
    万宝妆拿过汤匙,手腕虚弱地垂下,尴尬地把汤匙递给了李婶。
    大丫见状偷偷地笑了一下。
    “女郎,你可把大家伙们吓坏了。”李婶舀着粥仔细地喂着,“大夫说你是什么思虑过重、又梦什么。”
    大丫补充道:“是心神不宁、思虑过重,所以郁结于心导致梦魇不断,昨天夜里又吹了邪风,邪风入体,便高烧不退。”
    “是是是,就是这个话,得亏大丫机灵去叫了大夫,女郎好坏没有烧坏。”
    大丫嘿嘿地笑。
    万宝妆吃了碗粥有了些气力,问道:“你们俩都吃过了吗?”
    小宝站在一旁不说话,大丫回复:“还......没有。”
    万宝妆又去问李婶:“有做什么饭菜?”
    李婶把碗放下说道:“蒸了四两米饭,还煮了一个肉汤,那肉剁得碎碎的,里汤加了些青菜,就加了些盐巴,没弄得太腥,怕你等会儿饿了。”
    “行。”万宝妆摸了摸小宝刺刺的头,“你们俩先去楼下吃饭吧,这肉汤泡饭想必很好吃,我等会过去。”
    “好好。”李婶便端着空碗带着俩小孩出房间下楼去了。
    万宝妆深深叹了口气,这小男孩今天早晨哭的声音可太惨了,惨到自己以为出什么事了,在外边哭灵的孩子有没有他声音那般大呀,把我的梦都给吓没了。
    沉酣一梦终须醒啊.......
    缓了缓,她还有些腿脚乏力,腰肌绵软,随即站起来走到窗边,看见窗户未管紧,挂锁钩的地方还留出了一条小缝,想必就是从这里进的冷风吧。
    她扶着窗檐,伸手按住挂钩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铁索挂钩,冰凉凉的触感。
    自己总是很害怕,很慌张,想给自己找一个重重的壳,像一只乌龟一样躲在里面,只要我闭住眼睛,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思考、缩在原地,不出去,就不会遇见棘手的事情,不懂的事情,更不会有害怕的事情。
    可是从现在往回看看,我做的那些好像也够好了。
    我还需要做得更好吗?我好像也不需要再做得更好了。
    纵使有人天资卓越,有人气运压身,有人风生水起,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就够了。
    不要害怕,不要退缩,以前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她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了。
    她把挂钩取下,一把推开窗户,往下边望去,雨过天晴,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
    只见那边远远几簇人在那里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瞧着像是见过的邻居们,又不太像。
    太阳温柔的余辉,照在未名湖之上,闪着熠熠夺目的光彩。
    岸边船夫正在系紧小舟缆绳,挽起罗裙的浣纱女正在水边忙碌。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湿润的空气还带着叶子的清新,窗壁上未消散的雨水随着动作化作雨滴,雨滴随风飘游,啪的一下,敲打在窗檐上,随着雨滴的声音,她就回到了人间。
    外面的天空,真好看,疏林如画,天高云淡又通透明亮,温凉的风温柔地吹拂,轻轻地摇晃着她的发丝。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看了好一会,她才走回去洗漱,待梳洗了一番,便披了件浅色大袖直领罩衫外衣出来。
    看着两个坐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小孩,万宝妆笑了笑:“你们两个要不要做我的弟弟妹妹啊?”
    “弟弟妹妹?”大丫惊讶地开口,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她连忙擦掉桌子上和嘴角的饭粒,囫囵地吞下嘴里的东西,“对不起哦,女君。”
    万宝妆碰了碰她的头发:“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她再次抬眼往外面看去,天高气爽,霜色洁白,一望无际的湛蓝天幕,漂亮的蓝色让人心情都好了起来,空气里让人感到厌烦的灰尘好像都被雨水带走了,来到此地的细碎的烦闷好像都被一场雨洗掉了。
    “是,你们愿意做我的弟弟妹妹?以后一起生活吗?”
    李婶站在一旁推了推女孩:“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和女郎应下啊!多好的事情。”
    大丫呆愣在位置上:“我们真的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们愿意,改明我们就去官府上户,给你们上户籍,取名字,你们愿意让我取名吗?
    “我愿意啊!小弟也愿意!”大丫拖着自己弟弟连忙点头。
    万宝妆笑了笑:“那你就叫万新雨,他叫万清泉,好吗?”
    大丫似欣喜又似哭泣:“万新雨,万清泉,我们也有名字啦?”
    万宝妆看了眼还在呆愣傻笑的大丫,对她说了一首诗:“是啊,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大丫茫茫然地跟着念了一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喜欢这个名字吗?”
    大丫讷讷地点头。
    万宝妆微微笑了,反正自己也想不到什么很好的名字,借着今日的好天气,希望以后看到你们的每一天,我都能想起今时今日的心情。
    万宝妆又看了眼小宝,人好像还梦游在千里之外,她轻笑了一下,算了,小的也不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