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从抱女儿进门到现在，你都没正眼看过女儿？”宁惜直白地瞪着战封爵，目光里藏着一丝掩不住的怀疑和探究。
    战封爵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戾气。
    跟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了起来，朝宁惜摊开双手。
    “我把女儿抱回来的，我早就看过了啊，而且我刚经历过生死，所以更想看你，老婆，都怪你太美，我向你和女儿道歉，我这就帮你带女儿。”
    宁惜更加确定战封爵不正常了！
    平常的战封爵，哪里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么油嘴滑舌的话？
    他向来把眼睛放在头顶上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宁惜抱着软软走到医生面前，对医生说：“不好意思啊医生，我们不出院，我感觉阿爵的脑子好像撞坏了，你们带他再去做下更详细的检查……”
    “……”空气安静了几秒。
    医生连连点头：“对对对，有些脑袋受伤的病患，压迫到了神经，的确会做出一些和平常举动相异的事，这也是我们检查不到位，疏忽了。”
    战封爵听到自己被怀疑脑子摔坏，还要做检查，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我说了，我没事！我要出院！”
    “不行。”宁惜直接拒绝，并且强势道：“脑袋的伤可轻可重，而且你今天确实怪怪的，一定要把检查做完，确定没事了，才可以回家……”
    砰——
    突然，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战封爵宛若变了个人，漆黑的眸底渐爬满猩红的狰狞。
    一抬腿，就将面前的茶几踹出去在地面上滑了一米远。
    “你看我这幅样子像是有病么？”
    “呜呜……”瞳瞳被尖锐刺耳的摩擦音吓到了，从不安分的小声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宁惜下意识捂着瞳瞳的耳朵，往旁边退开两步，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战封爵，他刚才……是冲她发脾气？而且还这么暴力的发脾气？
    除了宁惜以外，医护人员和阿澈所有人，都惊愕而又畏惧地打量战封爵。
    战封爵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激了。
    他直接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上，朝阿澈伸手：“车钥匙给我。”
    阿澈为难，眼角余光瞥向宁惜。
    “爵少，太太她也是为了你好……”
    “你是我的下属，还是她的下属？”战封爵邪佞地眯起了眸子，阴鸷之气在脸上愈发浓郁。
    阿澈只得把车钥匙给了战封爵。
    战封爵扫了眼钥匙环上的标志，貌似是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车，有些嫌弃，但最终还是拿着钥匙圈，撞开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名医生的肩膀，嚣张地走远了。
    宁惜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瞳瞳还哭个不停，局面无比混乱。
    阿澈看了眼走远的战封爵，还是决定留在宁惜身边：“太太，爵少他脑子受伤了，肯定不是故意凶你的。”
    宁惜绵长地深呼吸一口气：“他如果是故意的，我刚才就不会这么跟他算了！”
    阿澈：“……”
    “去，找几个人跟着战封爵，有机会给他打镇定剂，绑也要绑回医院！”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要是回到战公馆，宝贝和小夜夜估计都要被吓到了。
    宁惜淡定地下达命令。
    战封爵离开医院之后，嫌弃阿澈给他的是一辆宾利。
    他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4s店，选了一辆超级豪华的布加迪限量版，摸着钥匙扣，他眼底都跳跃着兴奋的光芒。
    店员开了账单，恭恭敬敬地送到战封爵面前：“爵少，您是刷卡还是……”
    “刷脸。”战封爵冷冷地瞥着他。
    “……刷……刷脸？”店员有些惊诧。
    “明天你去战氏集团拿钱，就说我买了辆车，让财务给你结算。”
    店员第一次听到这种操作，以往战封爵提车都是直接让下属来办，他面上露出几分尴尬，这让战封爵一下子就眯起了冷锐的眸。
    “怎么，凭我这张脸，提不走这辆车？”
    店员脸色陡变，连连说可以，亲自送战封爵上了布加迪，扬长而去，然后忙给战氏集团财务部打电话。
    于是，与此同时，远在医院等消息的宁惜接到了财务部的电话。
    宁惜还当战封爵脑子摔坏了，频繁做出出格的举动，默认了财务部划账，转而去问医生：“医生，这种摔坏脑子导致性格变化，一般会持续多久时间？”
    “这跟个人体质有关，比如说一个人长期生活在某种压抑的环境下，在摔坏脑子时，反抗意识加强，可能会导致性格产生某些夸张的逆转，但从医学上我见过的例子来说，脑袋内的淤血散去，最长半个月就会恢复过来了。”
    宁惜有些失望，居然还要半个月。
    好在瞳瞳找回来了。
    ……
    下午两点的时候，战封爵被阿澈打了镇定剂带回了医院。
    他开着布加迪在闹市里，嚣张地横冲直撞，差点撞到人，下车跟人理论的时候，阿澈趁机制服了他。
    医生给战封爵做了一个详细而全面的检查。
    发现他脑袋内并没有淤血，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这种情况也不用手术，安排了一名女针灸师替战封爵针灸，活血化瘀，疏通经脉，希望他能早日恢复正常。
    战封爵即便睡着了，俊脸也皱成一团，眉宇间暗藏戾气，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宁惜突然就怀念起以前那个战封爵了……
    前后反差，他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等等，变了个人？
    忽然间宁惜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如果战封爵脑袋里没有血块，也不是撞坏了脑袋，那他性格上的巨大反差……
    她联想到了之前撞伤宋琴一案的真凶，那是一个和战封爵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单凭肉眼观察，甚至看不出任何区别。
    在游乐园停车场爆炸以前，她和战封爵打电话，战封爵还特意提醒过她，他的右肩有一块小疙瘩，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有一个“假的战封爵”来替换他？
    宁惜将目光对准了床上躺着的“战封爵”，想要验证他是不是真的，很简单。
    看他右肩肩颈有没有那块疙瘩。
    宁惜在房间里绕着走来走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等到护士为他挂上输液袋，宁惜挥退了众人，一步步朝“战封爵”走去。
    如果他是假的，那真的战封爵在哪里？
    他抱回来的瞳瞳又是谁？
    宁惜停在病床距离小半米的地方，纤细的手落向他的后颈衣领……
    她刚想把他推翻个身，突然，“战封爵”睁开了眼睛，满脸怒容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