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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

      梦鸠理所当然的道:我想我那时的模样一定特别狼狈,让你都看不下去了,领悟到这一点儿后,我决定做你的共犯。
    即使要做你的被害人,我也决定当你这个凶手的共犯。
    太宰治目光闪烁,没有开口反驳,望着他这副可怜的模样,梦鸠会心一笑,语气严肃起来。
    就是这么回事,我可以理解的,但是真正理解的时候,却是你被我用力捏住脖子的那一刻。
    他深深的看着太宰治,朝他伸出手。
    太狼狈了,狼狈的让人简直看不下去,不如就这样送你走好了,我不禁也冒出这样的想法,并付诸实践。
    可是最后也没有成功,抱歉,该道歉的是我。
    在让你解脱和满足我的私心之间,我选择了我自己。不行啊,我这样的人
    确实如此,你也是个过分的家伙。太宰治突然这样说道,但是梦鸠却看见他笑了出来,非常非常柔软,开心的笑容。
    眨眨眼,梦鸠也跟着笑了起来,重复道。
    啊,我是个过分的家伙。
    太宰治轻笑着接口:我也是。
    两个过分的人,能继续交往吗?梦鸠不由问道:我肯定还是会阻止你自杀,一次,两次,让你一直活在这个对你而言十分痛苦的世界中,永远没法自由。
    太宰治如梦鸠凝视自己一般,眸中泛起了柔色的波光。
    如果你活的痛苦,活的艰难,活的狼狈不堪,我一定会忍不住再次动手,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生命对我而言不是那么宝贵的东西,但是你的痛苦让我痛彻心扉。
    所以我选择承担你生命的重量,然后送你离开。
    梦鸠看着他,垂下眼眸。
    我心亦然。
    如果你活的痛苦,活的艰难,活得狼狈不堪,我也会送你离开这个世界,以此生永远承担你生命的重量。
    病房内,两名少年如此冲对方许诺,交付生存的重担。
    他们讨论的话题虽然伤悲残酷,但却没有什么不好的?
    现实就是如此鲜血淋淋,可若有人愿与其携手共赴彼岸,这一路上的花,必然花开正盛,魂途忘忧。
    太宰治在离开病房前犹豫着问了梦鸠最后一个问题。
    青瑛,认识我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吗?
    梦鸠道: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这样啊太宰治嘴角上翘,心情愉快的进门前判若两人。
    他走后不久,梦鸠望着窗外步入逢魔的天色,火烧云燃烧云端,干干净净的少年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口血落到自己的胸前,被子上。
    呆呆的看着刺眼的血花在一片纯白上盛放,他幽幽叹了口气。
    丢了之后果然恶化了。
    具有神明力量的那枚御守,风神护佑只有在御守的支持下才能持续产生修复梦鸠身体的妖力。
    然而那枚御守在河里与那只妖怪战斗时被水流卷走了,现在八成找不回来,所以梦鸠恍惚间已经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
    啊,希望太宰不要哭,也不要过激到跑去自杀,那样我真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安心。
    苦涩的扯动嘴角,到底还是没有勾出完整的形状,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能瞒一时就瞒一时吧,梦鸠索性不再去笑,安静的等待查房的护士过来给自己更换弄脏的衣物。
    除了梦鸠的身体,横滨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先不说梦鸠遇袭,让森鸥外趁机抓出多少出卖内部消息的叛徒,将这帮人处置之后,森鸥外基本抓稳了组织大权,再不像之前那么尴尬,备受质疑。
    其次,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组合已经彻底打响了名声,距离双黑名震黑暗世界的那一天不远了。
    最后,港口mafia在这次战争中收缴了大量好处!
    大批势力倒在这名昔日的霸主手下,他们用自己的尸体滋养了这头凶兽,让它变得更为威风凛凛,强大冷酷。
    太宰治作为森鸥外最为出色的弟子,也是对外的第一部 下,成功受到提拔,作为组织五位干部之一的候选人,年纪轻轻就倍受器重。
    而那些不断质疑他的年龄是否妥当的人们,则在森鸥外的默许下闭上了嘴。
    同一时间,太宰治所完成的那些任务不知怎么流传开来,在那张写满了辉煌战绩的履历前,众人鸦雀无声,mafia毕竟还是强者为尊的暴徒领域,年龄在更为具体的暴力面前并不一定总会遭到质疑。
    那些昔日的敌人在这时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不管自己如何骄傲,在那名连血液都是黑色的少年面前,他们所骄傲的皆会黯然失色。
    只因为少年是天生的黑手党!
    第37章
    四十五
    在港/黑, 属于太宰治和双黑的传奇正在继续。
    梦鸠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整个人冷冷清清, 有种秋入冬天的萧索。
    雨宫和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心脏隐隐抽痛, 在梦鸠看过来时,他收起眼中的担忧, 把今日要服用的药物送上来。
    眼前的少年脸色比床单的纯白还要白,隐隐透出病重的青色,消瘦的手背上固定着药剂的针头,袋装的药物从透明色的软管里一点一点打入少年的身体,每天服用的药物已经比正常的进食还要多了, 但是他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明明肩膀上的枪伤已经愈合, 只留下一处肉色伤疤,小指肚大小,出现在那具单薄的身体上, 却硬是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痛感。
    雨宫和也诚然是心疼他的, 越是接近越是痛苦,越是了解越是绝望。
    这样一名少年, 为何这么年轻就与死亡相伴?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雨宫和也费解的,他最感到疑惑, 甚至隐隐愤怒的其实是太宰治的行为!
    自从那次他和少年不知交谈了什么,往后总会找机会跑来病房和梦鸠聊天, 天南海北, 无所不谈,却对梦鸠越发惨然的脸色视而不见,从不见他询问少年的病况, 漠不关心的只提起自己的事。
    这让雨宫和也在心底压下炸雷般的怒火,仿佛不知何时就会乌云覆盖,雷霆铺天!
    不过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再如何愤怒也没办法让那样的大人物看上一眼吧?
    雨宫和也在心底如此自嘲,思来想去,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唯有照顾好少年,把自己的职责做好才不会后悔,在之后他索性就坦然了,一心一意的打理好梦鸠身旁的杂事。
    但是说句实在的,梦鸠每次都被他管理的相当郁闷。
    然而他确实是好意。
    既然是好意那就不该辜负。
    大妖是如此喜欢着这些人类。
    他们贪婪,对自然索取无度,他们残忍,即使是同胞也不妨碍他们发挥自己自私的品德,可尽管如此,当光芒点亮时,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是如此美丽。
    当星火聚集时,那一片银河星海,照亮人心,驱逐黑暗,绚烂的流淌过历史人间。
    梦鸠自从来到这里一直生活在距离黑暗最近的地方,因此也最为清楚。
    黑暗的归黑暗的。
    美丽的归美丽的。
    稍微学习一下黑暗的做法,利用一下美丽的,这在人类之中是相当合理的。
    咳乖乖吃下药物,嘴唇抿下杯子中的温水,手指斟酌的从陶瓷的杯壁上摩挲,然后在雨宫和也莫名警觉的视线中清清嗓子,梦鸠微笑:雨宫先生,有件事需要麻烦您去做。
    雨宫和也冷漠的道:青瑛少爷我想您是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出去这间屋子的吧?
    梦鸠一噎。
    被迫去回想自己为了出门走走扯淡了多少借口,最近又和这位近来越发严肃的大叔进行了多少次攻防战
    好吧,既然这样
    神色忽变,他垂下头,唇角的笑意淡淡的,若有若无,像是被水浸湿的美术画,墨淡的几尽于无,却有一种岁月带来的氤氲忧愁。
    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雨宫和也眼神微变,他尽力镇静道:请您不要这么说,无论如何您都会活下来。
    梦鸠干脆不和他继续绕圈子,果断道:帮我找一个人。
    雨宫和也反问:是能救下您的人吗?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回想起上一次的神奇经历。
    同样是被指示去找一个人,同样是在少年危机的时刻。
    雨宫和也的眼色变了,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梦鸠张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直接说风神估计在那之后就关闭异境了吗?
    原本那就是一个遭到人类背叛的神明,哪怕因为自己的缘故接见了雨宫和也,但想来也不会想要人类踏入自己的领域第二次。
    他是那样悲伤,以至于连神社都挪入了人类触及不到的域外。
    梦鸠在心中叹息,再加上那个人可不是能治疗自己的人,而是
    冷酷无情的祸津神!
    不过梦鸠微笑着:如果能找到他就好了。还是不能如实告诉这个人。
    雨宫和也眼中的惊喜越来越浓重,梦鸠越发肯定的想道。
    雨宫和也可不知自己其实是受到了欺骗,毕竟他印象中的少年是那般美好,如同易碎的玻璃画,精美剔透,干净无瑕。
    从未思考过,这么一位纯白的少年也会骗人。
    然而这是一头大妖啊。
    不会骗人是因为纯然的高傲,不会欺瞒是因为所谓的矜持,和所谓的纯白无暇没有半毛钱关系!
    听起来很幻灭,但真相如此赤/裸无情。
    眼看着雨宫和也不假思索的应承下来,隐隐有种再次去拼命的坚定不移。
    梦鸠尴尬又暖心的笑了起来。
    没有多么危险,我记得那家伙是个喜欢混迹在人类城市的怪人,你到处找找,说不定就会偶然遇上。
    啊,对了,没有才能的人们是无法观测到他的身姿的,拿着这个细心一些,说不定你会大吃一惊。
    雨宫和也接过梦鸠手中的羽毛,他记得就是和这个一样的东西让自己看到了神明,从神的手中换取了救命的御守,吞口唾沫,他谨慎的询问:那一位也是神明吗?
    梦鸠脸色瞬间古怪些许,但还是诚实的点头,肯定了雨宫和也的猜测。
    确实是神,不过却是带来灾祸与不祥的神,和你想象中的那种福神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不过雨宫和也这个人似乎和奇怪的事物特别有缘分,上一次,他成功见到了被人类背叛的不祥之神,这一次,他离开没多久就遇上在大街上打工发传单的祸津神。
    祸津神其人正在赔着笑脸忽悠路人多拿几张传单好快些结束今天的工作,冷清的眸子无意中瞥见雨宫和也手中没有来得及收起的梦鸠羽毛。
    属于梦世的气息一下子引来他的注意,当场决定搭话。
    前面那个大块头对,说的就是你!
    名为夜斗的祸津神吊儿郎当的走过去,像是小混混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在雨宫和也警惕的视线中,灵巧的抽走他手中的羽毛放在太阳底下。
    雨宫和也当时就愤怒的呵斥道:你在做什么你!
    墨镜后面的眼里浮现出震惊的神色,只见那根在他手中平平无奇的鸟羽,正在夜斗手中发散出七彩般的柔光,这种反应他只在那位风神手中看过,所以这个人就是?!
    夜斗意味深长的笑出声,居然是这么稀有的东西,眼神微动,视线转移到雨宫和也身上,不客气的把羽毛装到口袋里,带我去见给你这个的人,啊,其实你不用说的,前因后果我已经了解。
    雨宫和也怔怔,下意识的做出顺从的样子,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想法,最后通通被这种存在的伟大性盖过。
    无论如何,这是神明!
    神,代表着强大,恐惧,未知,神秘。
    能与这样的存在扯上关系,梦鸠的形象在他眼中也渐渐神秘起来。
    但这终究不是第一次了,雨宫和也未见失态,在前面领路,恭敬的带着夜斗来到刚离开不久的病房。
    听见房门开起的声音,五感已经弱化到一定程度的梦鸠诧异的转过头,看见和也时眼中掠过一抹意外。
    他以为雨宫和也要离开不短的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雨宫先生,你不是刚离开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然后在看见跟在后头的运动服神灵时,语气中的疑惑一下转变为了了然。
    他低笑:雨宫先生,你确实如我所想的那般,和那个世界非常有缘分呢。
    就这么得了一个如此奇怪的评价,雨宫和也一脸的不知所措。
    梦鸠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然后朝他道:请您先出去吧,如果你不想就这样进入这一边儿的话
    雨宫和也神色一凛,微微躬身便走了出去,自觉到把门轻轻合起,没有发出任何恼人的响动。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名非人类时,夜斗神原形毕露,大大咧咧的走到梦鸠的病床前坐下翘起嚣张的二郎腿。
    神器今日没有跟在他身旁,单看外表,他就像是某个打杂工混日子的无业游民。
    但是梦鸠却清楚他的真正身份,且拿出他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
    夜斗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当年他屠杀毗沙门神器家族的时候,可是一刀一个小朋友,如今不过是一头近神的大妖躺在人类的病床上垂垂慕死仔细想想,这种场面自己确实没见过!
    夜斗在没人后立马露出惊呆了的夸张神色,搞得梦鸠蛮不好意思的挥挥手:别这样,弄得我好尴尬。
    夜斗拉扯开嘴角,难以置信的吐槽:你还好意思尴尬?喂喂,梦鸠一族世代逐神,没有一只不是高傲可怕的大妖怪,生如春日,死有傲骨,就是没有一只是死在病床上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会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