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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谁会有这种能力?
    谁又有这么大的手段?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又为什么要来干扰迅光的展示呢?
    所有人的眼中,都不可避免地闪过了一丝恐惧。
    在死寂之中,一个军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强笑着开口:我看,这事儿是不是再从长计议一下?秘密跃迁点那个可能,咱们也别那么快排除嘛。还有各位老师教授们,也烦劳再回去检查一下迅光,说不定有哪个细微的地方疏忽了,也说不准嘛,哈哈哈
    几个科研人员连连点头,也不计较那军官说他们工作疏忽了。
    工作疏忽,总比有人在暗暗打造秘密军队要好很多了。
    方才的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骤然一松,两边争先抢后,都要回去再核查一下工作。一片鸡犬相鸣之中,唯有李让和元世勋没有说话。
    元燿忽然站了起来。
    我说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盖过了其他的人声。
    如果你们复查之后,发现都没有问题。你们会直视李教授提出来的那种可能吗?
    少年轻慢地扬起下巴,冰冷倔强的眼神挨个扫过屋内一张张深色各异的面孔,冷笑了声。
    这事儿到最后,不会又被你们粉饰过去了吧?
    几个军官脸上一恼,但都顾及着元世勋的面子,没人敢开口训他。
    反观元世勋,面色平静,伸手朝李让递了过去:今天辛苦李教授了。
    李让和他握了握手。元世勋又朝理事长伸手,理事长连忙受宠若惊地双手接着。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元世勋一锤定音,后续有任何进展,咱们随时沟通。
    众人长出了口气,连忙跟在元世勋身后,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挤出了病房。
    转瞬,屋子里只剩下裴云和元燿二人。
    裴云舒了口气,刚要抬手伸个懒腰,元燿忽然转身冲着他怒吼一声: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裴云的懒腰僵在了半空中。
    元燿白皙的脸蛋涨红,恨恨地一锤床:我刚才那么为你说话,你为什么屁都不放一个!
    裴云:
    你那是为我说话?我都快被你搞成瞎子了。
    裴云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反问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让他们认真调查的时候,你就不会站出来支持我两句吗?元燿怒道,你那张嘴,平常不是叭叭得挺会在我跟前念叨么,怎么到了这些大人物面前,就哑巴了?!
    裴云一摊手:我不说话,最后结果不也挺好吗?大家都回去调查了啊。
    元燿手一指:你看他们那样,一看就是不打算深入调查。说不定回去糊弄个两天,就会草草给出个机甲故障的结论,然后敷衍结案。你就打算任他们这样?
    裴云有些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觉得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仔细调查这件事?他反问元燿。
    元燿冷笑:不就是担心深究下去,会查出什么惊天的麻烦事么?这些人,太平久了,蚊子在手背上叮个包都能大惊小怪半天。
    是啊。裴云缓缓笑了下,太平久了。
    他们位于九大星系的第一星系,又如此靠近首都星,享受着全人类文明最顶尖的财富、医疗、教育和科技而这一切,都得来不易。
    生于地球母星的人类,克服了重重困难,才得以挣脱地心引力而冲入太空。然而科技困难容易解决,扎根在人类心中,对于高空、黑暗、失重、孤独的恐惧,却永难消磨。
    星际大迁移也不过是数百年前的事情。医疗技术让人的寿命变长,而如今不少活着的人,还记得当机甲离开地球,那水蓝色星球机甲轩窗中越来越小、最后被深空吞没时,他们心中的迷失和痛苦。
    这些痛苦和失落,强行将人类的灵魂剥为两半。一半他们带入了太空,一半随着重力的消失、被永远留在了地球上。
    星际时代其实更需要探索性的人才,但如今的人们,却比地球时代的人类更向往安定。
    他们下意识地抗拒着变化和危险,因为那让他们想起,星际大迁移的那一天,他们被迫剥离的另一半灵魂。
    裴云十分理解那些人掩耳盗铃、企图粉饰太平的做法。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不用为安全和生计发愁,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
    如果世界永远不变就好了。
    他们闭上眼睛,遮住双耳,还能把自己当作出生在地球上的一个婴儿。
    裴云轻轻舒了口气,抬眼去看元燿,见他还气鼓鼓地站在床前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个屁啊。元燿恼羞成怒。
    没什么。
    裴云笑叹着,揉了揉脸,顺带把那些无奈的笑意都藏入了掌心:你啊,不要觉得别人都跟你似的,碰见危险的事情不害怕,遇到未知的东西不畏惧。
    像裴梦和元燿这样的人,仿佛是为星际时代而生的一样。
    热烈、直率、无所畏惧、永怀希望,更渴望危险和刺激。仿佛跳动在他们胸膛里的不是心脏,而是永燃的火种。
    然而这样的人,也太少了。
    其实今天开会前,首长和李教授已经私下找我了解过情况了。裴云轻声说,他们已经猜到了,如果当众讨论这些事情,调查肯定会遭到不少阻力。所以首长决定,由他牵头,与李教授协同,私下调查这件事。
    元燿眯起了眼睛。
    他的面部轮廓生得深邃,像是希腊时代的大理石雕塑。却偏又眼尾微挑,肤色白皙,嘴唇嫣红。这五官放在旁人身上,难免显得太过女气了些,然而元燿立体的骨相结构却抵消掉了那些阴柔。让所有过分的漂亮,都化为了出众、凌厉和不可一世的气焰。
    当他抱肩审视般地看着裴云时,那样子,真有几分骇人。
    我不信我爸。他直截了当说,在我看来,他也是那种畏畏缩缩、粉饰太平的人,你也是。我不信你们能调查出什么所以然。
    裴云虽然无奈,但也不出意料。
    而且元燿又说。
    嗯?
    你为啥和我爸他们私下见面!元燿猛一拍桌子,眉毛竖得都快斜飞进鬓角里了,我不是说过,今天我会来陪你吗?你是没听见,还是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
    裴云:
    他哑然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元燿,一时间竟然没回过神儿来。
    元燿冷笑了声,转身要走。裴云赶紧直起身,抬手要拉他,却轻易地被甩开了。
    你等下!裴云急道,就不能等我给你解释下?去哪儿啊你?
    元燿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听闻这话别扭地半转过身来,冷哼了声:给你倒杯热水。
    裴云怔了怔,没忍住扑哧一笑。
    元燿更恼羞成怒了些,他用了一扯房门,想大力甩门以示自己的不满。然而高科技的磁吸门开也无声、关也无声,硬生生地扛住了他的暴力,优雅且安静地滑动着合了起来。
    第27章 片刻温存
    裴云和元燿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三天时光。
    那天迅光受到震荡弹的攻击,裴云遭到波及,有轻微的脑震荡。本来当天就可以出院的,但在元世勋、元燿和一众院长们的坚持下,他愣是在医院呆满了三天。
    这三天里,元燿每天都会来病房点卯。
    什么叫点卯呢。就是元燿每天会掐着饭点儿来,比上课打卡还准时,多一分钟也不多、晚一分钟也不晚。来的时候,手里肯定拎满了饭菜和水果,而且一天三顿都不带重复的,那态度跟要完成作业一样。
    在他的监督下,裴云的生物钟被调理得健康无比。
    有他送饭,医院的营养餐都被搁置了。每天满登登地端过来,凉透了以后又被端了回去。
    两天过后,负责送餐的护士忍不住了,拿着调查问卷敲响了裴云的房门。
    您如果觉得医院的饭不好吃,可以和我们沟通的呀。护士笑眯眯地,把问卷递到了裴云手上,住院病人们的营养还是要保证的。咸了淡了,想吃什么菜,都可以勾选一下,不吃可不行啊。
    裴云有点儿不好意思,委婉拒绝:不是不合口味,是有人给我送饭了。不好意思,忘记给您打招呼了。
    哦哦。护士连连点头,那你一定要告诉女朋友,饭菜别做得太油太咸了,辣也别放啊。
    裴云:女朋友?
    这位护士年纪大一些,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此时抿嘴一笑,一脸我也是从你们小年轻这会儿过来的表情。
    同学你很受欢迎啊,女朋友每天都送饭,看得紧一点也正常嘛。护士长笑着,目光移到了裴云床头堆满的鲜花和慰问卡上,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啊,很恩爱。
    裴云:
    他大窘,急忙想解释一下说您误会了,但话到嘴边儿又打了个磕巴。
    元燿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说是学弟,哪个学弟会每天上赶着给学长送饭?
    说是朋友,哪个朋友会像他们似的,这么剑拔弩张?
    说是弟弟算了,连他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
    就这么一踌躇的功夫,房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裴云和护士同时一回头,就见元燿冷着脸站在门口,神色仿佛是谁欠了他三百万要来讨债似的。但这位债主,却左手拎了个粉色保温壶,右手端着一盒洗净、切好、还插上了小叉子的水果。
    吃饭了。债主硬邦邦地说。
    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扬长而入,把保温壶和水果重重往桌上一放,回头瞥了她一眼:您还有什么事儿?
    不知为什么,裴云的耳根忽然有些烧得慌。他正想再向护士解释一下,就见护士匆忙摆手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吃饭,我没什么事儿
    护士匆匆收拾东西,出门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门缓缓合起的时候,裴云看到了她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诡异且火热?
    裴云:
    看什么呢你?元燿按着他的脑袋转了过来,吃不吃饭了!
    饭是好饭,菜也是好菜。
    熬了好几个小时的猪骨已经软烂至极,用筷子轻轻一挑肉和骨就脱开了了,送入口中,肉质柔腻、骨质弹牙、浓香十足;上汤鲜贝炖苋菜,鲜味满满,无论是吃菜还是喝汤都暖心暖胃;一小盘凉拌青笋,开胃解腻;再配上一碗颗颗晶莹的大米饭,让人满足到了极点。
    的确是食指大动。
    如果旁边儿没有一个直勾勾、冷冰冰的元燿盯着的话。
    裴云攥着筷子,感觉舌头根儿都发苦。元燿那眼神儿,就跟监考的教导主任似的,或者是巡逻的狱警,充满了审视、凝重和威严。
    裴云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答题似的。
    他直着脖子咽下去一口饭,勉强笑道:那个
    什么?元燿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首长逼你来给我送饭的?
    不然实在没法儿解释元燿这殷勤又别扭的行为方式。
    谁知元燿一听他这话,脸上的怒意更明显了。
    你什么意思?他咄咄逼人的问。
    我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安生吃口饭,旁边儿别有个监工的。
    裴云琢磨着话,仔细选择了下语句,谨慎开口:我的意思是,你学业也挺忙的,如果实在忙的话我就去和首长说一声,你就不用跑了。
    元燿眉毛一立,冷笑了声:你以为我爸会关心你吃得好不好?他每天那么多事儿,哪有功夫?你倒是挺看得起你自己。
    裴云:
    所以是你自己自愿来送饭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但和元燿多年的唇枪舌战、敌我交锋让裴云深知,如果这时候再不闭嘴,这小霸王被激怒了就又该闹得人畜不安了。他咽下心底的疑问,乖乖扒起饭来。
    元燿抱着肩膀,一脸不爽地盯着裴云吃了会儿饭,又把目光挪到了床头的那堆鲜花和贺卡上。
    裴云住院的这几天,好多知情的人都送来了花束和慰问卡,此时床头挤了个满满登登,堪称争奇斗艳、芳香喷鼻。元燿居高临下地审视了一圈儿,忽然伸手,从花丛里挑出来了一张卡片。
    他紧皱眉,充满厌恶地快速扫完了卡片,脸上的怒意更盛,忽然抬手将卡片撕成了两半。
    裴云:?
    他差点儿噎到,赶紧抬手阻止:你咳咳你干什么?
    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撕他的东西?
    元燿扭头质问:这些卡片你看过没?
    还没。太多了,他没挨个看。
    哦。元燿大模大样地在他床边坐下,刚才有个人写卡片来骂你,骂得很难听,我帮你扯了,免得你看到不开心。
    裴云疑惑地看着他。
    元燿又一瞪眼:看什么看?我还能骗你?
    就是奇怪,还专门买了花写了卡片来骂我?裴云干笑,这也太无聊了。
    元燿紧皱着眉,不开心和恼火已经写在了脸上,一扭头不愿意理他了。裴云心里叹了口气,低头又扒起了饭。
    一顿诡异的午饭终于结束。按照往日的流程,元燿该冷着脸走了。然而今天他却没动脚,看了看时间说:一会儿埃伦韦里他们要来看看你。
    埃伦韦里?裴云想了想,把名字和总跟元燿混在一起的那两个男生对上了号,他们怎么要来看我?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他们也不熟啊。
    元燿恼了,一指裴云床头的鲜花和卡片:这些见都没见过你一面的人就能给你送花束和慰问卡,怎么我朋友要来看你就不行?你是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