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庶女夺嫡之锦斗3
宋氏被送家庙实属三房的家丑,所以一直遮遮掩掩,被视为禁忌。涂蓝萱从蛛丝马迹着手去查时,几乎一无所获,她只能改了方向,从柔姨娘身上下手。在确认涂蓝芸才是幕后主使之后,柔姨娘的杀伤力,在涂蓝萱眼中大大降低。
围着柔姨娘进行调查时,涂蓝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柔姨娘在进门之前原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方庭秀,酷爱钻研文章腹中薄有才华,只因时运不济怀才不遇,所以蹉跎到了近四十还只是一个秀才。
方庭秀早年娶过妻子,不幸妻子早逝未曾留下儿女,如今孤身一人。倘若仅是亲戚关系,涂蓝萱也不会在意,只因这方庭秀潦倒多年突然搬了新宅子,身边也有了书童杂役,服饰一改往日寒酸,整个人精神面貌为之大改,多了儒雅之气。
且这银子都是由涂蓝芸出的,方庭秀每月总要到城中宝画斋坐三日为人当场作画。巧的是,这场业正是涂蓝芸手里的藏的私产,柔姨娘每隔一两个月也总要来一次。
若说其中没什么缘由,涂蓝萱是万分不信的,她正要顺藤摸瓜往下查下去。天水城的天忽然变了,或者说整个天凤国都变天了,皇帝突然病危,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五皇子第一个被炮灰,府内抄出龙袍郊外庄园中查出兵器。
在皇帝病危之际爆出如此丑闻,五皇子及其党羽自然被抄的抄整的整,京城的风波在天水城同样造成了巨大风波。涂蓝家当初急功近利走了五皇子的路子,如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直接被当做同党定罪。
谋逆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连五皇子都被圈禁到皇陵了,涂蓝家又岂能讨得了好。一夜之间,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树倒猢狲散,官兵衙役将涂蓝家围的滴水不漏,把嫡系三房以及旁支的主子下人全部扣押。
涂蓝萱和两个双生妹妹以及姨娘拘在一起,唯独不见涂蓝芸和柔姨娘。在涂蓝家族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际,两人的消失颇耐人寻味。就在一个月前,家族姊妹还在为了家主之位花落谁家勾心斗角。
谁能想不过月余,她们会有牢狱之灾还将面临砍头之祸,怪只怪涂蓝家太想翻身,攀上了五皇子这条船。
然而这真的只是偶然么,生死存亡之际涂蓝萱反而想的比以往更通透一些。涂蓝家并非官家,纵然有数百年历史不过商贾而已,所以他们在上位者的眼中不过是待宰羔羊。夺嫡靠的手段和金钱,查抄了涂蓝家,能让一个皇子获得不菲的银钱。
所以,这一切也许很早以前就有征兆和预谋了。在等了三天之后,杀身之祸并未落下,但涂蓝整个家族不分嫡庶,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充为官妓。天水城三大织造家族之一的涂蓝家,从此之后成为了历史。
到底是苟且偷生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涂蓝家中的女儿们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涂蓝家有人选择用决绝的手段结束寿命,反抗蒙受的不白之冤,涂蓝萱隐忍下来决定寻找机会为家族翻案。
当初救了五皇子为涂蓝家族带了祸事的涂蓝英,在圣旨到的当天悬梁自尽了,她用这种方式向涂蓝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无论先前的家主之争有多激烈,当家族女子被送到了不同城池的教坊中时,大家难免都有几分悲哀之情。遣散时大孩儿哭小孩儿闹,涂蓝萱并没有见到涂蓝芸和柔姨娘,她们俩像是凭空消失,家中姊妹和下人一概不知她们的下落。
进入教坊中后她们原本的名字被人遗忘,涂蓝萱花名为紫衣,不出两年便在天水城闯出了名号。夺嫡之争终于见了分晓,七皇子笑到了最后,其余几位皇子要么被打发到边疆做一个无实权的王爷,要么圈禁到了皇陵,唯独九皇子翼王手握兵权从夺嫡伊始就守着西北城,依旧是荣光无限的西北大将军。
在凤仪涂蓝萱遇到了她自抄家之后,便不曾在遇到过的人——涂蓝芸或者改称方芸更合适。朝廷中官员几番清洗,朝野上下急需新鲜血液注入,故而开了恩科,怀才不遇十几年的方庭秀,终于在新皇登基的恩科中,凭着一手锦绣文章,被点为了探花,并且破格点为知州。
天凤国几十年来,这算是头一遭,朝中上下皆明白方庭秀这是大器晚成,以后前程似锦,恭贺者如云。接下来的圣旨,却让人对方庭秀唯剩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他与早年失散的妻子所育女儿,如今被钦点为翼王妃,送到西北平林城完婚。
翼王可是夺嫡之争中除了当今圣上唯一全身而退的皇子,方庭秀之女的造化着实不浅。
涂蓝萱此番进城正是为了庆贺翼王婚事,而与方芸的狭路相逢让她失神了很久。短短几年时光到底发生了什么,涂蓝芸为何成为方芸,又一跃成为准翼王妃。
献舞完毕之后,涂蓝萱被留了下来,四周空寂无人,良久涂蓝芸带着丫鬟白绫和毒酒来到了她面前。
涂蓝萱知自己命不久矣,却不知涂蓝芸为何要这么做,毕竟她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如今涂蓝已败不存在家主之争,她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也就是这一日,涂蓝萱终于知晓了惊天秘密,可叹她当初以为涂蓝芸为的是家主之争,从没想过她的目标是除掉整个涂蓝家。涂蓝家其它人早就死的死亡的亡,而涂蓝芸留下她,为的不过是让她亲眼看到她的荣耀和涂蓝家的覆灭。
只是最后的真相让涂蓝萱死不瞑目,为什么涂蓝芸说她并不是涂蓝家的女儿,她早在来涂蓝家的第一天,就计划好了让整个涂蓝家族为无辜枉死的涂蓝芸陪葬。这是涂蓝萱万分不解的,涂蓝芸是她的庶姐,一直好好活着绝不可能出现被狸猫换太子的可能,何谓给她自己报仇,还要让整个家族陪葬。
又是为什么涂兰芸要将她区别对待,让她在家族覆灭的绝望中,死于仇人之手。然而涂蓝芸并没有给涂蓝萱解释清楚的意思,一杯毒酒将她送到了碧落黄泉。
任务剧情看完了,顾晓晓一头雾水,这就是传说中的时光管理者的切磋赛么,为何她感觉和平时任务没什么区别。更让顾晓晓纠结的是并没有任务完成提示,不过按照经验来看,应该和涂蓝家族覆灭,以及涂蓝芸身世之谜有关。
经初步推断,顾晓晓认定涂蓝芸应该是穿越者,从哪儿穿来的则不好判断了。但谁来告诉她,到底怎么切磋?
种种纠结中,顾晓晓进入任务了,这大约是她最倒霉的一次任务开始经历了。莺声燕语环绕,她脑袋那么一突突刚好有人拍顾晓晓肩膀,她还没察看到周围情况,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只听周围穿来尖锐的叫声,顾晓晓心道不好,脚下一滑完全不受控制的朝后边倒去。她刚进入任务,还没习惯这具身体,所以才会闹出乌龙。
顾晓晓脑中千回百转,身子跌落水中身上华丽繁复的服饰,再加上体娇肉嫩连自救的能力多没有。水很快将她的衣服打湿,彻骨的寒意透入体内,顾晓晓尽力将口鼻露出水面。
在外人看来也许就是几息的功夫,在顾晓晓感觉中无限延长分外难熬。
一片惊呼声中,仆妇竞相下水朝着水中挣扎的涂蓝萱游去,闯下大祸的涂蓝茵欲哭无泪绞着手帕,踮着脚祈祷着姐姐快点被救上来。
“寒冬腊月的水池子,这么一冻,恐怕要躺上一两个月了。”
一个女声略带担忧的说着,在场几个小姐神色各异,她们平素里亲亲热热暗地里刀光剑影。在看到涂蓝萱掉到水中,第一反应便是窃喜,如今由涂兰芸提醒,才纷纷开始表露迟来的关心。
众女子你一言我一语,比着怜惜落水的姊妹。涂蓝芳则处在水深火热中,她真的只是轻轻一拍,没有害姐姐的意思,想到这里涂蓝茵忍不住了哇一声哭了起来。
双生子之间拥有极强的感应,涂蓝菲抓着涂蓝芳的手试着给她力量。两人性子一个脱跳一个安静,她可以作证姐姐真没有害嫡姐的意思。她们都是三房的姑娘,涂蓝萱又是脾气极好的,她们怎么会当着众人面下这样的狠手。
不管岸上如何顾晓晓此时苦不堪言,落水前她头上戴着钗环,救她的人太过慌乱,手直接按在了她的发钗上,扎的她眼冒金星。感觉腰肢被人搂住后,顾晓晓终于放心的晕倒了。
涂蓝萱落水一事像插上了翅膀,在家中火速传着,她被健壮仆妇连背带抱送到了闺房中,换了衣物后即刻请了大夫。
整个过程中顾晓晓就像死了般任人摆布,但她也不是完全陷入昏睡,而是在消化属于涂蓝萱的记忆。
宋氏得知女儿落水一事后,狠狠的责罚了涂蓝芳,顺带着也以涂兰芸没有照顾好妹妹为由,罚她闭门抄了三天的书。至于宋氏自己,则哭天抹泪的守在涂蓝萱身边,生怕她有一个不测。
如今可是寒冬天,再凉一些水面就结冰了,这种情况下落水,又泡了有一会儿,涂蓝萱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如何受的住。宋氏独得这一个女儿,自然牵肠挂肚,怕极了她出问题。
待顾晓晓悠悠醒转时已经过去了两日,她眼皮沉甸甸的身子极重,脑袋里全是涂蓝萱的过往,怪的是六岁以前的记忆就要被删除了一样干干净净的。这具身子如今方十一岁,剧情中步步为营笑到最后的涂兰芸也不过十二岁。长房和二房几个出色的姐姐尚未出事,家主的竞争也未到白热化的时候。
“萱儿,萱儿,我可怜的儿你总算是醒了。”宋氏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嗓子喑哑欲哭无泪欲笑肌肉又僵在那里。无论她这人眼皮子有多前嫉妒心多重,但是对于女儿的关心是实在的。
顾晓晓听宋氏一声声叫着,软绵绵的应了一句:“娘亲,我饿了。”
昏迷时顾晓晓只能躺在床上接受一些流质食物还有涩口的中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会觉得饿。宋氏听着女儿醒来神志清楚,整个人陷入狂喜之中,听得她饿急忙叫了小厨房,然后继续抓着她的手叨叨絮语。
顾晓晓精神仍有不济,只是敷衍的听着。
“……我先前就说涂蓝芳人小鬼大心眼儿奸猾,让你远着她些,你偏要不听。如今吃了亏,以后切莫再跟她打交道。若不看在她是个姑娘,娘亲真要打她板子才解恨。”
宋氏说的咬牙切齿,顾晓晓听过一遍忽的回过神来劝道:“娘亲莫要如此,这次落水着实怪不上芳姐儿,是我自己突然头晕这才掉了下去。”
“真的?但是在场的下人小姐,全都指认是涂蓝芳推了你,然后你才落水的,连往日和她关系极好的芸姐儿都这样说。”
宋氏心里怀着气指名带姓的叫着庶女,也不怕别人听到了嚼舌根。顾晓晓听到涂兰芸的名字,心下凛然,接着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傻子,自己落水的还是别人推的能不清楚?别的姊妹许是瞧见了芳妹妹手朝我身上搭了一下,这才以为我是被她推的。”
提到涂蓝芳,顾晓晓思及剧情中她和孪生妹妹被发卖教坊之后,被京城某个新贵买走,当做玩物肆意玩弄,最后不堪受辱双双自杀的结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整个涂蓝家除了涂兰芸,又有哪个人得了好。
剧情提示中虽然不会将那些淫秽场景具体展现出来,顾晓晓也能猜出来究竟是何等的绝望,才让两姊妹寻了短见。毕竟流落到青楼之后,过的就是迎来送往的日子,她们放下了贞洁之念,不被逼到绝境怎会放弃生命。
纵然女儿一直解释落水的缘由,宋氏仍是将信将疑的态度:“你这丫头一向心软,不会是为了怕我责罚芳姐儿故意替她脱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