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女尊之炮灰皇女反攻计21
骄矜?自满?贪图享受,三皇女身上一概没有。她礼贤下士,将兵卒的疾痛放在心中,又非懦弱可欺,武功高强博学广识,让她们望尘莫及。
这样一个赏罚分明,光明磊落的皇女,是北光军的福音。
当兵是将命扛到脑袋上,谁想在行伍中蹉跎青春,带着一身伤病还家。哪个兵卒不曾燃烧过建功立业的壮志,幻想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证明她们不是人人鄙夷的兵痞。
这份渴望使得她们拥护三殿下,有心朝其靠拢,想要在她手下熬出一个未来。
顾晓晓自然能察觉出北光军的变化,这份变化让她心中暗喜。虽然她有成立一个组织或商行,从白手起家开始发展壮大的经验,也曾辅佐翼王成为无冕之王。
但真正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牵涉到方方面面,一不小心就要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扩兵需要正当的理由,顾晓晓在与将士打好关系的同时,不忘和沿途官员打好关系,同时抽空调查各地风物和特产。
这一路上,顾晓晓收获良多,整整三个半月才到北疆腹地越城。
城楼高大数十丈耸入云霄,巍峨无双,这是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城,经过战火摧残依然挺立在北疆大地上。
初到越城,顾晓晓吃了个闭门羹,欢迎宴上小猫两三只,有实权的将领几乎都以各种借口未到场,太守倒是谨小慎微,宴会上和颜悦色只管喝酒,挑不出纰漏来。
形势比顾晓晓预想更加严峻,从将军人在京城副将还有家中姊妹留在北疆,今日与从将军有交情的将领无一人前来。
北疆乃是顾晓晓的封国,虽然现在封王对属地的操控没有数百年前那么紧密,但称句土皇帝并不为过。
盖因为清和帝登基之后,天下太平,唯独北疆偶有骚动,所以国家兵力朝北边倾斜,这里兵卒多从各地抽调,有私心者难免。
清和帝派三皇女前来就藩的另一原因,正是北疆多有异动,将领各自为政,对朝廷下达命令阳奉阴违。且边关常有骚动,年年派发粮草和兵器,敌寇却屡禁不止。清和帝恐天下生乱,这才将阳琼晚派来防患于未然。
被人来了个下马威后,顾晓晓没放到心上,她一面带着左琳到各个驻地犒劳将士,另一面白龙鱼服,乔装打扮凭着高超武艺潜入到各个将领府中打探虚实。
同时,顾晓晓委任左琳以及贾指挥以犒赏将士为由,走访各个营区暗中统计各军人数。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晓晓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对北疆势力的盘查。同时她私下里联系上了,她之前派到北疆的贱民,最早一批移民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年,她们带着任务而来,对北疆各地地形人口熟悉,郡县中人口以及豪富之家也有了解。
这一数据对顾晓晓极为有用,她先前的经营没有白费,源源不断送往北疆的移民,在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在经过详细的排查之后,顾晓晓得出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结论,北疆顽疾已经成了必须挥刀斩断的毒瘤。
北疆寒苦,百姓生活穷困,在这里当兵捞不掉多少油水,但是当长官就不一样了。朝廷每年都要朝边疆输送粮草,有些将领会领空饷,虚报兵数多领粮草。
这还不是最来钱的,青萝国严禁民间私售铠甲兵器,但地方豪富又有装备庄园的需要,所以倒卖兵器成了有心之人另一条生财的路子。
倘若以上这些还能用利欲熏心来解释,顾晓晓隐约调查出的另一真相,已经能够得上通敌叛国了。
青萝国食盐提炼盒铁铸造技术比周边蛮族部落强上许多,蛮族擅长养马拥有大量牛羊珠宝。于是有将士,为了谋取更多利益,趁着互市时买卖布匹瓷器生意的遮掩,偷偷将粮食和兵器贩卖给蛮族。
养虎为患的行为让顾晓晓十分愤慨,待她在北疆实地调查分析之后,发现这条利益链比她能想到的更为复杂。
蛮族为何能屡屡作乱,不止是因为她们擅长马战来去如风,也因为边疆城防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
自从北疆建国之后,国内平安,西边东边南边毗邻其它封建王国,邦国关系良好所以一直太平。
所以在青萝服兵役,多做一些饮水凿渠修路的差事,最多不过是平匪,在灾年维护治安免得流民冲突,唯一有上战场厮杀机会的只有北疆。
北疆军营在青萝国是最凶险,同样也是晋升可能最大最快的地方,许多地方将领都是由北疆出身,贾指挥便是在北疆打了数场胜仗之后脱颖而出。
没来北疆进行深入调查之前,顾晓晓以为军队顶多腐败玩忽职守克扣粮草欺上瞒下。
到了这里,她才发现人性究竟能恶到何种地步。
那些将军,那些领着朝廷俸禄的“国家栋梁”,尸位素餐犹不满足,还要千方百计搜刮着士卒的膏粱,踩着百姓的尸体获取钱财和荣耀。
她们将蛮人当做狼,把百姓视作牛羊,用粮草和兵器喂养着野狼,待她们吃饱喝足侵扰边民进行肆虐时,百姓惨遭屠戮亲邻离散之时,再出兵打退蛮族,借此获得军功。
军功建立在百姓的血泪之上,若不是亲自来到北疆,顾晓晓简直难以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罔顾家国之人。
从将军、李将军,祝将军,那些在北疆跺跺脚就要抖三抖的大将军们,竟然都是这些肮脏交易的参与者。
除此之外,她们还在军中不断弱化朝廷的影响,妄图将官兵变为各人私兵。好在古人忠君爱国意识浓厚,几人在军队中影响虽大,但还到能够控制全军思想的地步。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几个将军颇得上中层领将忠心,但他们盘剥底层兵卒军饷和粮草兵器,压迫底层士兵。一些知晓真相的士卒和百姓,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充满了愤恨。
这一点很重要,倘若利用好,将来靠这些底层兵卒翻盘,也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兹事重大,顾晓晓在愤慨的同时,更加注重自身安危,由于此事牵扯的将领太多。为避免打草惊蛇,顾晓晓不敢大肆声张寻找证据,甚至不能用明面上的势力向京城传递消息。
进入北疆之后,顾晓晓如同踏进泥潭,不知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她。莫说是驿站,恐怕她的王府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好在顾晓晓从京城带的随从护卫足够多,直接名正言顺的将王府上下用人换了一遍。
来北疆没多久,就有人打起了往顾晓晓后院塞人的主意,她直接在当地找了两个身世清白的少年,收为夫侍,谢绝了旁人的好意。
这两人家世清白可靠,亲缘关系简单,顾晓晓将起家人一并收为奴仆庇护羽翼之下,免得被有心之人收买,泄露出她和两人之间真正的相处模式。
两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姿容婉丽,冷不丁遇到如此好事,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替殿下充当烟雾弹,他们仍是欢欣鼓舞,操心着顾晓晓的衣食住行。
为了将消息顺利传到京城,传入清和帝耳中,顾晓晓将千辛万苦搜集到的证据,摹写之后交给两拨人,走不同的路线送往京城。
她用的人正是两年前以各种名义,送到边疆安家的移民,她们对顾晓晓忠心耿耿,又是移民中百里挑一的灵慧之人,顾晓晓对她们寄予厚望。
在送信的过程中,顾晓晓没有闲着,清和帝派给她的属官陈放,在前往北疆的路上老实持重寡言少语。但进入北疆,在静王一行人受到冷落,又跟随顾晓晓在北疆大致走了一遍之后,陈放对北疆最新情形也有了一定了解。
陈放目光犀利,提出的问题竟与顾晓晓精心调查后的结果有几分契合。而且她多年前在北疆待过几年,毫无保留的向顾晓晓介绍了北疆近些年的发展历程,让她少走了许多冤枉路。
顾晓晓一直觉得陈放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果然在三个月之后,陈放拿出了清和帝的亲笔秘旨,授权顾晓晓若查出北疆形势不对,可暂代清和帝处理事宜。
这道旨意,对顾晓晓来说犹如甘霖,清和帝的秘旨所给权限十分宽泛,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扩军。同时,她对清和帝也多了几分钦佩,她并不像剧情中那样容易糊弄,也没有她想象中那般为了独揽大权,怀疑子女和亲信贻误军情。
顾晓晓银钱在手粮草不愁,征兵时所给待遇明显优厚于其它军队,一时引来许多人竞相报名。
贾指挥十分忌惮北疆形势,三皇女所处位置简直步步惊心,但在她观察看来,三皇女细心沉稳没有急功近利,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在危机四伏的北疆能够游刃有余的扩充着自己的势力,绝对是可以投靠之人。
为了更进一步,贾指挥全心全意投入到征兵中去,即使化解了北疆几股势力的干扰,有理有据的和从家军、李家军等展开征兵之争。
顾晓晓派出的人马,利用快马、信鸽等传递消息方式,用最快的时间将消息传递到了京城姜玉景手中。
两封一模一样的信拿到手中,顾晓晓拆了其中一封后心惊胆颤,不敢耽误连夜进宫,将北疆的消息递给了清和帝。
这一年来,朝廷对北疆的操控能力越老越弱,边境所需兵器粮草增多,满足侵扰发生的却愈发密集。清和帝引以为患,认定北疆存在猫腻,为了在大火降临之际解除危机,她将阳琼晚派了过去。
真正拿到了北疆的消息,发现自己任命的将军,和蛮族竟然蛇鼠一窝,她们的荣耀和爵位,是踩着百姓和普通士卒的鲜血骨肉,一点点堆起来的,她不寒而栗恨不得直接将一干从犯捉拿归案血洗北疆一肃朝纲。
在位这么多年,清和帝从来不知道,在国泰民安的表象之下,竟然藏着这样的国家蠹虫。她原以为北疆不过小伤小患,如今看来脓包背后,腐烂已经深入骨血。
清和帝有些庆幸在阳琼晚出发前,她曾下了秘旨,倘若北疆形势严峻,她可以随机应变代她处理北疆军政。
为了保险起见,清和帝又下几道旨意,一道加密之后通过特殊渠道送到北疆,其余的则是送往国中另外几个军营。
任由北疆毒瘤蔓延下去后患无穷,清和帝固然担心座下龙椅不稳,但她更担心的却是江山社稷败落。
就在顾晓晓步步为营,与几只老狐狸斗智斗勇之际,阳琼华和阳琼晚又是另一番境况。
阳琼华自从到了应州城后,如同困鸟出笼好不快活,应州大小官员对她毕恭毕敬,生怕给她留下不好印象。
毕竟应州离京城只有三百里,若皇长女心情不虞,不到三天就能上达天听。清和帝宠爱皇长女,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所以应州大小官员对杨琼和及随从人员十分配合。
阳琼华在朝中时,胸怀抱负倍受朝中守成派掣肘,许多她认为优秀先进的政策难以通过并在青萝试行。
如今到了应州,她在这里地位最高,又拥有人事任命大全,阳琼华终于有机会施展自己的理念。
由于就藩期限只有三年,阳琼华又一心要让满朝文武刮目相看,向朝廷证明自己理念的先进性和正确性,故而她在对应州匆忙调查了解后,就开始颁发她认为可以福泽百姓的法令。
诸如增加地主赋税减少平民税收,兴办书院给平民子弟创造读书机会等等,顾晓晓心目中的善法。
奈何这些法令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虽然地方官员为了讨好皇长女颁布了下去。但是众官员层层推诿,大小地主使出各种计策躲避增加的赋税,兴办书院之人,借机从中渔利。
这些原本有利国计民生的政策,在地方各级行政的推诿下,闹得鸡飞狗跳,并没像阳琼华设想的那样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