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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

      人就是这样矫情,尝到甜头之后就不愿意再吃苦,连受一点委屈都觉得承受不住。
    林楷喉结一哽,视线模糊了。
    江昀一心只顾着林楷唇上的那一道口子,后背拥住他,吻了吻他的耳垂:疼吗?
    他也开始迷茫了。
    因为以前经常这样,所以肉体记忆住了这种疼痛多年之后,伤疤消了,疼痛感也不存在了。
    那还疼吗?
    林楷眼眶很红,轻声道:不疼吧。
    江昀慢慢去看林楷眼睛。
    林楷眼角红着,偏头不让江昀看到这副丢人的模样:别看了
    江昀心里一疼,抚着林楷后脑勺把他揽进了怀里。
    林楷额头抵着江昀肩膀,不声不响。
    生来就在井底的蛙不知道这个世界本没有墙,它们抬头看天,就以为那是全世界。
    第48章 哪天你进来的时候也得
    憋了太久的感情在这一晚上全部爆发, 林楷从来没这么痛快地哭过一场,他咬牙骂着那些畜生不如的人。
    江昀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倾听者,一下一下顺着林楷的脊背, 无声胜有声,他能明白林楷。
    林楷也一样可以明白他。
    那位九十多岁的老太太最终没能熬过这个冬天,那句考完要教奶奶学着使用智能手机的承诺也成了一纸空文。
    城市在雨水里浸泡,屋檐润得滑亮,灯光经雨水的反射更加刺眼, 从上往下看,这座城市像存在于宇宙深处。
    到了第二个星期,林楷终于返校, 同学们没有提及这些事。
    而林楷依旧和往常一样,上课、刷题、刷卷子,用红笔在往年试卷上圈圈画画,试图用自己的经验总结出今年的重点。
    大雨下完了之后, 又凝结成了雪花,茗州又开始下一场鹅毛大雪。
    大雪为人送行。
    这场大雪持续了三天,终于赶在周末的尾巴里停了下来, 茗州这座城市盖上一层雪, 汽车碾过雪有细小咔嚓声。
    下雪不如化雪冷, 经前几天那么一闹,林楷感冒又严重了些, 晚上在家复习的时候嗓子哑得听不出本音来了,还是继续念,拼命让自己出声。
    这人一旦用功起来真不嫌自己嗓子不够哑。
    江昀去泡了感冒灵回来,叹了口气:少说点话吧,没几天就期末了。
    林楷哑声道:期末考又用不着嘴巴考试, 等我这页背完。
    先把药喝了吧。
    江昀看着他把感冒灵喝掉,又递了颗胖大海过去:还有润嗓片,张嘴含一颗。
    林楷又像吃仓鼠似的张嘴把它吃掉了,转过身准备接着背书。
    好了。江昀钳住他的手,现在去睡觉。
    下一秒林楷直接被扛了起来。
    哎!林楷轻喊了一声,不是说好等我这个背完吗?
    江昀把他扔到床上,笑着拍了他屁股一下:谁跟你说好?
    你刚说等我这个背完。林楷说。
    我没答应你啊。江昀给他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沉默不等于默认,扯开话题也不等于你就可以继续练下去。
    林楷不依不饶:哪有你这样的。
    江昀挑眉看着他。
    林楷也看着他,突然凑过去在江昀脸上亲了一下。
    美色交易行不行?林楷问。
    江昀愣了愣,笑着把他按倒在床上,捏着他下巴:行啊林楷,学坏了。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用一下特殊权利。林楷说。
    这个特殊权利我不批。江昀说,想学习想疯了吧,只是个过关考试,又不是高考,当个随堂测就行,真不用那么紧张。
    过关性考试那是对其他人。林楷看了看江昀按在旁边的手,我还是想考高一点。
    被江昀这么强行按在床上的感觉挺好,隔着被子摸觉得对方软乎乎也暖乎乎的,房间没有开暖空调,冷热的反差就会很明显,床上这一块很热。
    江昀也很热,希望江昀能再靠近一点。
    啧。
    林楷马上又在心里反驳自己。
    他真是个变态。
    林楷想着想着倒真有点困了,江昀抱着他躺在旁边,手机搁在他胸口,林楷懒得去看,眼皮困得上下打架。
    饿吗?江昀问,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想喝点酸奶。林楷努力地挣了睁沉重的眼皮,看着江昀,可以吗
    可怜兮兮的,像小动物乞讨想要的食物一样的眼神。
    江昀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
    他又给林楷量了一下|体温,林楷被体温计冰得一颤,江昀给他捂满三分钟拿出来看,发现确实有一点低烧。
    这个点去医院有点小题大做,江昀叹了口气,放轻了语气:这还烧着呢能忍忍吗,很想喝吗?
    林楷闷在被子里,异常固执,小声坚持道:就喝一口。
    江昀无奈,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道:行,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拿。
    酸奶平时都给林楷放在冰箱里,江昀拿了酸奶回来,林楷立马挣扎着想坐起来。
    江昀道:凉,放会儿再喝吧。
    林楷抬眸,看着江昀:一口。
    江昀被他磨得没办法,扶他坐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递到他嘴边。
    先含热了再咽,喝下去会没那么冰。
    林楷听话地点点头,伸出舌尖舔了舔,抿着尝了尝味,笑了下。
    江昀捏捏他的脸:怎么突然想喝酸奶了,不是不太爱喝甜的吗?
    药苦,有时候生病了就会想要吃一点甜的。林楷顿了顿,以前没有人给我拿这些。
    江昀顿了顿,莞尔:现在有人给你支使了,想吃什么以后就说。
    林楷看着江昀手里的酸奶,舔了舔嘴角:那我能再喝一口吗?
    江昀又给他舀了一勺,等林楷小口小口抿完,放在了边上:就两口吧,等好了再喝,不差这么点,身体好了想喝多少喝多少。
    他看了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困了吗?
    林楷点了点头。
    困了早点休息。江昀说,我再看会儿手机,等等陪你一起睡。
    林楷没什么力气,靠着江昀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里真真假假的噩梦不断,一会儿变成了空荡荡的房间,一会儿变成了银色水龙头滴滴拉拉掉着水,一会儿一束亮光照在他面前,抬头一看是一个座巨大的金字塔。
    还有一个发着亮的人影在扯他的衣服,然后觉得好冷。
    完蛋了,林楷想,他被神明看上了。
    江昀是给林楷烫人的温度蒸醒的,他忙了半天,又是给林楷拿毛巾物理降温,又是给林楷换衣服。
    林楷睡得不安稳,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江昀安静听了会儿,叹了口气把毛巾翻了个面:这傻子,烧糊涂了吧,都开始喊菩萨了。
    累了很久,江昀终于也挡不住困意,他帮林楷捂紧被子,趴着睡着了。
    六点,天刚蒙蒙亮,林楷生物钟又抢在闹钟之前醒了,他觉得身上有些沉,睁开眼一看,江昀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被子只从身边扯了一角翻过来搭在小腿,双手却紧紧拉在他的旁边。
    林楷动了一下,发现挣不开。
    这一动把江昀弄醒了,他很快坐了起来,伸手想摸一下林楷额头,一抬眼刚好看见林楷闪亮的眼眸。
    刚过六点,不烧了吧?江昀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出汗了都,我先起床去煮个粥,你再躺会儿。
    再过几天就考试了,林楷也不会再请假了。
    这一周特别不巧还都下雨,路边泥碎都冲到路中间,看着特别脏。
    他们进了学校一路走到拐角去的时候,一帮人挤在公告栏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昀撑着伞走到前面去瞅了瞅。
    林楷对这些东西也不太关心,索性站在原地,在台阶那儿手插兜里等江昀。
    转角处人多,匆忙中有人拿着玻璃饮料瓶用身体撞了他一下,力气不小,走的时候在他耳边发狠地说了一句以后有得你受,话音刚落他就飞快地跑开了。
    林楷来不及用余光看,整个人重心偏离。
    啪啦
    玻璃瓶被摔碎的声音。
    林楷!
    哎!那个人!你怎么回事!凭什么撞人哪!
    惊呼声和焦急的喊声同时出现,林楷只觉得脚底一滑,旁边好像有人拉了他一下没拉住,然后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脚踝一阵钝痛,痛觉延迟,几秒之后越来越疼。
    操林楷坐在石阶上,紧蹙着眉,他捂着腿,摸到脚踝的时候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他再一看,有血从破皮的地方源源流出来。
    班级门口几个男生看到了都跑过来。
    学委没事吧?
    我靠,是不是伤着腿了?林楷你手拿开给我看一下流血了!操他妈的!哪班的缺货玩意儿!
    谁有纸巾!拿过来给他先包着!
    陈叙阳跑过去看着雨幕中带着帽子的那人,跑到最门口,被飘过来的雨撒了一脸,奈何雨势太大他根本看不清那人是什么样子,只看到那人一件黑色上衣。
    江昀拨开人群,看到林楷的脚踝脸色发沉,他冷声问陈叙阳:看清那人谁没?
    陈叙阳抹了把:看不清!妈的想到在雨天阴别人,真他妈是个傻逼!
    江昀没说话,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纸巾蹲下来帮林楷简单捂了一下,拉着林楷的胳膊,把他背起来:陈叙阳你去跟程璇讲,问她能不能调监控,我先把林楷送医务室去。
    行,我现在就过去!
    其他人还在原地愣着,江昀没理他们,一手托着林楷,另一只手打伞冲进了雨里。
    胡斌杰一群人在教室里面都看傻了:我靠,江昀这是在背林楷吗
    赵飒也愣住了:所以校内贴吧的cp坐实了?
    一向不管窗外事的阮昭明也愣在了原地:应该是的吧
    是什么是!严峋把他们扒拉开,平常又不是没见过江昀对林楷好,多稀奇。
    胡斌杰这么一想也是:有道理,江昀对同桌一直都好,毕竟关系近。
    赵飒点头:没错,这是实实在在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你是这个意思吧严峋?
    严峋说,嗯吧。
    没事,你们能信就好。
    茗师院医务室。
    江昀刚把林楷放下去,医生在柜子里翻找碘伏,她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楷的腿,上面还有点碎玻璃碴子。
    她用棉签把伤口清理了一下,把那些碎玻璃都弄出来。
    林楷抓着自己裤腿直吸气。
    轻一点医生。江昀说。
    这点小伤小痛,忍忍就过去了。医生推了下眼镜,看了眼江昀,你们这群孩子,下了课就是不安分,以后要看着点,下雨天湿滑容易摔,这有是摔在碎玻璃上,你这还好只是表皮破了,再严重点直接要要送医院去处理。
    林楷应道:知道了,谢谢医生。
    少年的眉眼还是那么温顺,不掺一点杂质,碎发轻轻落在眉前,双手乖乖地把裤管往上提,露出脚踝一部分给医生上药。
    江昀看着怀里疼得龇牙咧嘴的人,揉了揉他的头发,脸色越发地冷。
    回去的路上江昀背着林楷,早读的铃声已经响完,林楷抱着江昀的脖子,帮他打着伞,离江昀那么近,他能最直接地感受到江昀身上的寒气。
    茗师院这逢大事必下雨的说法还真是灵。林楷试图缓和一下这个气氛,我今天早上看天气预报说要连下五天,不知道到时候期末考试当天会不会下雨。
    江昀没说话。
    林楷又增加攻势:如果那天晚上没什么作业的话,我晚上就多跟你亲昵一会儿。
    江昀顿了顿,终于没忍住:有作业就不打算跟我亲了么?
    林楷道:也亲的。
    江昀反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我看你就是没摔疼。
    林楷被打了一下,慌忙抱紧他:哎,别生气啊。
    这事没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别想就这么把那人放了。江昀说,脚还疼吗?
    林楷以为江昀跟自己生气,忙说:疼啊。
    疼就记着。江昀说,下次再有人这么干,用不着跟他们客气,细皮嫩肉的,摔都不经摔。
    那林楷顿了顿,那你哪天你进来的时候也轻点。
    江昀猛地一顿:你说什么?
    乌云是块状的,水珠顺着伞沿落到脚边,溅开一片水花,温热的气息呼在江昀颈侧,周遭光影黯哑。
    我说林楷脸颊有点发红,等你哪天唔。
    江昀吻了上去。
    雨滴落在透明玻璃上的声音忽然格外明显。
    江昀低头,去吻去林楷眼角的氤氲。
    这场吻来得太突然,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两个人结束了。
    林楷的眼角泛红,微微喘着气,好像还没缓过神来。
    江昀肚子里的火消了一半,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回答他刚刚那句话:得看你配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