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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错在何处

      把云妡正在一方院中既忐忑又气恼。
    忐忑是不晓得母亲可还会责备她,气恼是因着今朝之事。
    她自幼被连燕茹捧在手心养大,何时吃过这般大的亏?
    不仅吃了把云嫣那个一向不得甚得出息的亏,还当众挨了母亲一巴掌,真真是丢死人了。
    还有把云娇,站出来充甚得好人,她还用得着她求情?
    把云妡愈想便愈发得气恼。
    “姑娘。”谷雨急匆匆的挑帘而入。
    “滚出去!”把云妡勃然大怒,将手边的茶盏重重的摔了出去:“我说了,不用你们管。”
    她只当谷雨是来瞧她脸上如何了。
    那一巴掌着实不轻,她脸上如今是又红又肿。
    回院子之时,春分便说要替她用热鸡蛋敷上一敷,却叫她赶走了,谁料谷雨竟还敢来烦她,她登时便更恼了。
    “姑娘,莫要恼了。”谷雨瞧着地上茶盏的碎片道:“是刘嬷嬷来了,说是夫人叫姑娘去呢。”
    “甚得?”把云妡吃了一惊:“我不去,快些去将她打发了!”
    谷雨摇头劝道:“刘嬷嬷可是夫人派来的,姑娘还是去吧,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拖得久了,夫人怕是要更着气。”
    这些话都是春分教她的,否则凭她大概只会叫姑娘更加怒火中烧。
    到时她可有的苦头吃呢。
    把云妡自然晓得这个道理,方才不过一时气恼而已,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绪:“替我更衣吧。”
    “是。”谷雨松了口气,走上去伺候她换了身衣裳。
    而后,又坐在铜镜前,替她在面上多敷了些水粉。
    “姑娘,你看这般可好?”谷雨小心翼翼的问。
    把云妡对着铜镜仔细的瞧了瞧,面上虽还肿着,红却不大瞧的出了,她点点头道:“便这般吧。”
    说着,才抬脚了屋子。
    “姑娘出来了。”
    刘嬷嬷在门口同春分说话,见把云妡出来了,二人忙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把云妡伸手去扶她。
    “谢姑娘。”刘嬷嬷谢了一句才站直了身子。
    “走吧。”把云妡当先往前走。
    春分、谷雨同刘嬷嬷紧跟着。
    把云妡走了一程,脚下便慢了下来,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刘嬷嬷,母亲是如何吩咐你来叫我的?”
    “夫人便是随意的吩咐了一句。”刘嬷嬷笑道。
    “那她可着恼?”把云妡又问。
    “姑娘说呢?”刘嬷嬷笑看着她。
    把云妡垂头不语。
    “姑娘莫要太过担忧。”刘嬷嬷接着道:“夫人着恼也好,发怒也罢,左右都是心疼姑娘,你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夫人如何做都是巴着你好,姑娘还愁甚的?”
    “嬷嬷说的是。”把云妡听她说的有道理,倒也有些放宽了心。
    到了博观院。
    谷雨挑开帘子。
    把云妡弯腰行了进去,唤了一声:“母亲。”
    连燕茹正坐在桌边,瞧着刘嬷嬷她们跟了进来,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同姑娘说会子话。”
    “是。”
    刘嬷嬷几人依言退下。
    “母亲……”把云妡欲言又止。
    “跪下!”连燕茹神色变得严厉起来。
    “我……我……”把云妡想要争辩。
    “我叫你跪下!”连燕茹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
    把云妡不由红了眼圈,乖乖的跪了下去。
    “我问你。”连燕茹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可晓得我为何叫你跪?”
    “我错了……”把云妡泣不成声。
    “你错在何处?”连燕茹又问道。
    “我不该……不该……”把云妡哭的更厉害了。
    “不该如何?”连燕茹又问。
    把云妡以袖掩面,只是哭。
    连燕茹也不催促她,重新转了回八角凳边,徐徐落座:“你是该跪着好好思虑思虑。”
    这般,母女二人一个跪着,一个坐着,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把云妡总算止住了眼泪。
    “如何?”连燕茹缓缓开口:“可想通了?我打你那一巴掌,打的可冤枉?叫你跪着,可是你该受的?”
    把云妡啜泣着点头:“是。”
    “错在何处?”连燕茹皱眉问她。
    “错在做事不小心谨慎,反而着了旁人的道。”把云妡说着,头垂的更低。
    “这只是其一。”连燕茹敲了敲桌子:“你今朝是打算算计哪个?”
    “我想将老三同老九都绕进去。”把云妡如实道。
    “你心思倒不小。”连燕茹轻嗤了一声:“你对付把云嫣也就罢了,那个老九,你去招惹她做甚的?
    你不晓得把云庭最宝贝的就是她吗?而你父亲最宝贝的是把云庭,你以为你将她绕进去,她便会得到惩戒吗?
    把云庭还不拼了命的护着她,到时候你父亲能拿他有法子吗?”
    “母亲说的是。”把云妡点点头,又落下泪来。
    “其二。”连燕茹又接着道:“把云嫣如今无人护着,确实是教训她的好时机,你错便错在听了旁人的通报,自个儿不派人去查实,便贸然动手告知我与你父亲,我也就罢了,你父亲若是恼了,你该如何是好?”
    “是。”把云妡垂下头,姜还是老的辣,她同母亲比不得的:“是女儿脑子太浅了。”
    本以为天衣无缝之事,在母亲看来根本毫无可取之处。
    “起来吧。”连燕茹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我说的这些话,你须得记住,往后用的上。”
    “是,娘我记住了。”把云妡点头应下。
    “你呀,娘带了你这些年,你旁的都好,便是年纪小,太沉不住气。”连燕茹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焦急。
    这年也过完了,这个女儿说不上哪日便定下成亲的日子了,如今还有些稀里糊涂的,她是真担忧她往后如何管那些妾室。
    “女儿以后会改,学的沉稳些。”把云妡乖巧的依偎着她。
    “还疼吗?”连燕茹一脸心疼的抚着她发肿的面颊:“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不怪,娘是为我好。”把云妡摇了摇头:“若是娘不打我,恐怕把云庭便真要叫他小厮打我二十巴掌了。”
    “你晓得便好。”连燕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陶瓷药瓶来:“这个药拿回去研磨碎了,以水调和,敷在面上,明日便不肿了。”
    “谢谢娘。”把云妡伸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