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
    人鱼族族长鱼晖的神色十分郑重，小心翼翼的把一杯人鱼族特产海魂茶放在了艾宁面前，坐姿十分标准，堪比地球上的小学生。
    他可不是鱼荒和人鱼公主那种小年轻。
    作为人鱼族现在辈分最高的人，他知道上一任的族长就是艾宁最狂热的崇拜者。
    作为妖族，崇拜魔族听起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在那个妖魔两族刚刚被人族赶下玄离大陆霸主地位的年代，所有妖魔心中都有强烈的遗憾和不甘。
    而寄托这种遗憾和不甘的，就是曾经差点以一己之力，覆灭整个人族的艾宁！
    鱼晖也知道老族长的房间中收藏着艾宁的画像和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关于她的一颗幻影水晶，更曾被他以缅怀的语气边诉说着往事边把这些东西摊开来观赏过…
    对艾宁彪悍的生平事迹，他比绝大多数人或者妖都还要清楚。
    所以在乍然看到司筠把艾宁也带来的时候，他差点被吓懵！
    他这个小庙里可容不下这尊大佛啊…
    艾宁侧脸完美无瑕，嘴唇微勾，姿态慵懒闲适。手指白皙纤长，如珠似玉，涂着朱红色蔻丹的指甲在水波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在面前光滑如明镜的冰台上轻叩，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的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即便人鱼族的审美与人类完全不同，在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下，鱼晖仍然感受到了心脏在不争气的加速跳动。
    那是一种跨越种族界限的美！
    …
    而此时艾宁却并未注意鱼晖小心翼翼的动作，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她从未接触过的族群的生活环境。
    跟她之前想象的不同，人鱼族虽是海族，但是却并不是始终生活在水中。
    他们在海底布下了一个结界，结界中是他们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在这种水灵力浓郁的环境下，他们就算长时间保持着双腿人形的状态也对他们的实力也造不成丝毫损伤。
    结界之外却是一片绚烂到极点的景色。
    八千年前她的足迹曾遍布玄离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她进过璀璨迷人的人间星河，踏过以死亡之地著称的绝地荒漠，也曾远远瞥见以天空之城为名的异兽星鸥的半边遮天蔽日的翅膀，但是她却从未体验过这种海底风光！
    因为结界的原因，在幽深黑暗的海底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把这里照耀地如同白昼一般。
    因此，也吸引了很多趋光性强的海洋生灵。
    因为变异而变得更加庞大，也更加炫丽的水母，线条优美流畅的各种鱼类，在海底变异的珊瑚礁中悠然穿梭的小丑鱼，该有那些本身就自带发光系统的鱼类和深海水草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而在这副奇景之中，有人鱼在里面悠然玩耍和歌唱。
    他们的身体在水中更加灵活，优雅修长的鱼尾在柔光和水波的的映衬下更显迷人，如果不看她们的脸，倒真是一副如同人间仙境的景象…
    “幼崽都比较活泼，呵呵…”
    鱼晖干笑着，一边吩咐其他妖赶快去把这些平均年龄都超过五百以上的“幼崽”赶到了另一边，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知道前辈此次来这里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是她有事。”
    艾宁似笑非笑，指了指整个脑袋都快扎进人鱼族送来的食物中的司筠。
    鱼晖：“…”
    ****
    “咳咳…”
    司筠努力摆出一副正经脸，力图在鱼晖面前挽回形象。但是鱼晖看着她仍然残留在嘴角没擦掉的一点食物残渣，脸皮却忍不住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脸。
    艾宁这等大魔，怎么会降低格调跟这种不靠谱的妖混在了一起？
    “那个…我此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司筠说道。
    “何事？”鱼晖问。
    “关于退路的事。”
    司筠正色，神情带着少见的担忧，用最简洁的话语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万剑宗最近频频动作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望着鱼晖郑重道：
    “如果我们支持不住了，海域就是最后的退路！”
    在万剑宗的步步紧逼，而妖族竟还没有一个生援军出现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而且吴嘉诚之前传来消息，有大量修士赶往万剑宗现在的驻地，这让她更为忧心。
    人鱼族生活的海域是人类最难插手的地方，所以司筠选择这里作为最后一站，一旦到了那一天，她也会以海族为据点，继续跟人类抗争下去！
    妖族可以暂时失利，但是不会永远失败！
    “情况已经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鱼晖怔然。
    所有从玄离大陆来到地球的生灵都知道，大战不可避免，因为这是一场关乎生存的战斗，没有任何生灵会大意。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进程会这么快。
    距离司筠他们来到这里，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对他们这些后来者来说更是不到半年…
    “只是一丝可能而已。”沉重过后，司筠很快抛开了这种这种忧心，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当然。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出现。但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希望你们能与我共进退！”
    “那是当然。”鱼晖肃然，
    虽然人鱼族是母系社会，地位最高的不是族长，但是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什么蠢蛋，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不过…妖魔两族现在的处境委实太艰难了些。
    据说妖族银狐司篱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智都是足以和艾宁媲美的存在。难道面对这种状况，他就没有布下后手？
    正在这时，一个空灵曼妙，仿佛听了就会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忽然出现：
    “族长大人…”
    鱼晖回神，看着来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是娇娇啊。”
    鱼娇是人鱼族的第一美女，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种族，对于雌性，特别是“美丽”的雌性，都有特别的优待。
    娇娇？
    司筠眼皮忽然跳了跳，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该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
    “嗯。”鱼娇“甜甜”的笑：“听闻族长大人有客人，娇娇好奇，特意过来看看。”
    “这位…”鱼娇转头，十分娇羞，对司筠露出血盆大口：
    “我也想跟这位道友叙叙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