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散发那对蝙蝠侠不满的情绪，他收敛了浑身的恶意，也放松了嘴角上扬的嘲讽幅度。
    布鲁斯也在盯了法斯特一会儿后选择放松身体,他望着窗户外的天边发呆，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无论是法斯特还是布鲁斯都在享受这刻,要知道蝙蝠侠和Joker从来没有那一刻不再对彼此保持顾虑和警惕。
    只要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没人知道蝙蝠侠一直试图拯救小丑,将他从罪恶的深渊中拉出来,也没人知道小丑并非一直是个狡诈恶徒。
    手机的震动铃打断了两人短暂的安静,那是法斯特的手机在响。
    法斯特下意识抬起眸,看了眼同样听到了铃声选择低下头的布鲁斯。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又同时移开了视线。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就好像是在征求布鲁斯同意的法斯特嫌恶的扁了下嘴。
    他放下手上的工具,从燕尾服内侧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托尼斯塔克。法斯特挑了下眉，托尼斯塔克这个时间打电话,可不是个好兆头。
    现在可是晚上3点。
    显然布鲁斯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名字，他放缓了呼吸的节奏,确定电话接通后托尼斯塔克那头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法斯特算着时间,差不多是他从睡梦中被惊醒,伸出手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
    法斯特接通电话，他用手捏着鼻子,这样发出的声音会带着非常浓的鼻音,像是刚从熟睡中醒来。
    斯塔克先生？法斯特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听到法斯特的声音让一直悬着心的托尼斯塔克微微放松，如果法斯特正在熟睡,那么他一定没有遇到危险。
    你没事那很好。托尼斯塔克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法斯特咳嗽了两声清了下嗓子，重新恢复到正常的声线,只是还带着些许嘶哑。
    法斯特捡起布鲁斯落在地上的黑斗篷，放在沙发上摩擦了一下，这声音就像是他刚掀开了被子。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儿,托尼斯塔克地眉头狠狠的揪起，他的身后是正在搜查蝙蝠侠信息的神奇女侠戴安娜。
    出了点状况，蝙蝠侠把瞭望塔里存放的资料泄露，并病毒封锁瞭望塔，巴里进入瞭望塔被病毒感染，通过监控来看，他还重伤了钢骨。
    托尼斯塔克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儿。
    现在正义联盟的众人只能待在纽约的复仇者大厦里，因为瞭望塔里那不知名的病毒可能会感染他们每个人。
    正义联盟的成员不敢轻易打开瞭望塔，如果病毒发生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法斯特瞥了眼身旁的布鲁斯，布鲁斯的眉头紧皱，显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蝙蝠侠这是疯了吗？法斯特不可置信的发问。
    或许吧，现在超英内部已经打出了蝙蝠侠的通缉令，正义联盟的人似乎并不相信是蝙蝠侠所做的，但我得说，其他超英抓到蝙蝠侠一定会把他弄死。
    你要小心，谁知道这蝙蝠疯子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儿。
    好的，我会注意的。你们务必也要小心。法斯特挂断电话。
    现在蝙蝠侠的处境可以说是完全的四面楚歌，没有人信任他，即使有，那也是正义联盟的那几个，可正义联盟显然也会受到监视。
    神盾局可不会给任何一点正义联盟联系到蝙蝠侠通风报信的机会。
    法斯特忍不住替蝙蝠侠的处境感到焦虑，但他依然保持着轻松的表情。
    法斯特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他轻挑的吹了声口哨，饶有兴趣的盯着自从听完电话后眉头就没有一刻放松下来的蝙蝠侠。
    可怜的小蝙蝠，这下连同伴都没有了。你该怎么办呢？
    被所有人背叛的蝙蝠侠会怎么想呢？感到愤怒？绝望？
    然而布鲁斯的脸色在法斯特期待的目光中，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还不至于压垮蝙蝠侠。
    布鲁斯甚至没有多看法斯特一眼，只是闭上眼，薄唇吐出两个字。继续。
    法斯特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地上，拿起医用器具继续帮布鲁斯处理伤口。
    这枚特制的子弹，弹射出的倒勾牢牢的抓着布鲁斯的肉，法斯特用镊子取了好几次都没能将它成功取出来。
    子弹反而越嵌越深，布鲁斯更是被疼的倒吸了好几口气。
    法斯特烦了，索性直接伸手把子弹给抠了出来，他把被血染透的子弹丢在地板上，子弹弹了两下滚到了沙发下。
    法斯特的这一番动作让好不容易停下流血的伤口再次血崩。
    法斯特看着手指上顺着手背向手臂深处淌去的血珠，下意识地斜着手臂凑近嘴唇。
    他的鼻尖抵着手臂，睫毛微微颤抖，瞳孔因为突然凑近物体放大，呈现墨绿色，他伸出粉嫩的舌尖卷起那落下的血珠。
    法斯特突兀的动作让布鲁斯和法斯特两人同时愣住。
    紧接着法斯特想起了什么，他抬起两只被血染红的手爪，举在脑袋两边，他的脸紧绷着，表情严肃极了。
    布鲁斯见着法斯特这副动作，下意识地皱起眉，浑身的肌肉再次紧绷，扯着伤口阵阵发疼。
    完犊子，我刚摸了手机，给你取弹的时候没洗手。法斯特无辜地眨了眨眼。你不会因为伤口感染直接去世吧？
    蝙蝠侠：....
    布鲁斯用不赞同的目光扫视着法斯特，这让法斯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为了避免蝙蝠侠真的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失误去世，导致自己成为千古罪人或者哥谭的救世主
    总之是法斯特一个都不想成为的之类的有的没的。
    法斯特重新认真的给蝙蝠侠的伤口进行消毒，又敷上了止血的药粉，他倒了两粒止疼药端了杯水给布鲁斯。
    法斯特盯着布鲁斯直到他混着药丸喝完那杯水，他再次感到一阵烦躁，他今晚烦躁的次数有够多的。
    他憎恶蝙蝠侠对他所做的事一点都不怀疑，就好像法斯特理所应当会帮助他一样。
    法斯特耸着肩，一脸戏谑，森色的眸子里满是恶意，他说：你不怕你喝下的是毒药？遗憾的是，那药丸是致幻剂。
    闻言，布鲁斯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沉沉浮浮的，法斯特看不懂的情绪。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开口：那只是普通的止疼药。而且如果你要害我，你早就很多机会可以把我交出去，但你没有。
    最重要的是止疼药他吃过太多次了，他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止疼药。布鲁斯在心中补充。
    法斯特被布鲁斯整的没脾气了，他挫败地抽了抽鼻子。
    他用棉布将布鲁斯的伤口包扎好，紧接着扒拉出一卷绷带，老老实实的为布鲁斯的伤口包扎。
    因为绷带要缠紧得从肩膀和腰腹绕过去，而布鲁斯又倚着沙发。
    布鲁斯甚至闭着眼，一副要休息了的模样。
    法斯特磨磨牙。
    索性他直接岔开腿坐在了布鲁斯同样岔开的腿上，布鲁斯被腿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以及法斯特突然的动作吓着，他下意识的闭上双腿。
    法斯特跟着颠簸了一下，他眼疾手快抓住布鲁斯的头发险些摔下去，布鲁斯紧急的扶了下法斯特的腰避免法斯特摔下去。
    头皮传来的刺痛，布鲁斯睁开眼，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布鲁斯冲着法斯特怒吼：Joker，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法斯特向后仰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你以为我给你绑绷带很方便吗？坐坐怎么了？
    布鲁斯依然怒视着法斯特。
    法斯特眯了下眼，他发声问道：你还瞪着我干啥？
    布鲁斯的蓝眸里透露出危险的光，他的语气同样危险。手。
    法斯特这才想起他的手还抓着布鲁斯的头发，他噢了一声松开手。
    法斯特握着绷带，靠近布鲁斯的身体，手穿过布鲁斯的后背将绷带穿过来。
    他们两的身体靠的很近，法斯特的头搁在布鲁斯的肩上，像是趴在布鲁斯身上一样。
    一具火热的身躯超过安全距离的贴着布鲁斯，布鲁斯的感官并没有被疼痛和止疼药的药效所麻痹。
    他清晰地感觉得到法斯特两条细瘦的腿和那两瓣并不饱满的屁股压着他的大腿，以及法斯特光滑的下巴是不是蹭过他的肩膀。
    每一种感觉在他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被放大。
    布鲁斯的大脑在不断地警告他，伏在他身上的这个人非常危险，需要保持警惕，或者直接将法斯特掀倒，重击他的后颈让他失去意识，摆脱危险的境地。
    但同样，另一部分又在叫嚣着掀倒这个胆大包天的疯子做点正常人该做的事儿。
    最让人感到恼怒的是，法斯特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些，他只是认真的替布鲁斯包扎。
    这难免让布鲁斯产生了罪恶感。
    法斯特喷出来的冰冷呼吸落在布鲁斯的颈部却几乎点燃了布鲁斯，所到之处燎的布鲁斯一阵不适。
    法斯特轻微的动作摩擦着他的大腿，布鲁斯越发烦躁起来，他伸手将法斯特一推。
    滚开。
    法斯特直接被布鲁斯大力推到了地上，屁股墩儿着地的感觉并不好，他抬眸准备向布鲁斯骂出他压在舌下好久的脏话。
    然而布鲁斯那比平日里更加深沉却又燃着火焰的双眸让法斯特咽下了脏话。
    法斯特明白了什么，他毫不收敛的视线扫过布鲁斯的胯部，那支起的黑色打底裤只意味着一件事。
    法斯特的目光让布鲁斯下意识紧绷了身体，他的拳头跃跃欲试或许在下一秒就会揍在法斯特的脸颊上。
    法斯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他轻快一笑，露出八枚洁净的牙齿。
    他冲着布鲁斯挤眉弄眼，语气揶揄：噢~这很正常，小蝙蝠。
    血气方刚嘛，我懂。不过对着宿敌也能..？okok，我原谅你了，额？把浴室借你用用？
    法斯特的嘴一张一合，露出白洁的牙齿与部分猩红的口腔，他吐出语气甜腻的、聒噪的词语，眉眼间竟是得意。
    布鲁斯的目光却牢牢的锁在了法斯特的嘴上，目光越发幽深起来，该用些东西填上这张叽叽喳喳的嘴。
    第84章 84
    眼见着布鲁斯的眼神和表情越发危险,法斯特心颤了一下，但嘴上依然是那副轻挑的语气。
    还要我继续帮你缠绷带吗？
    还没等布鲁斯说话，法斯特就抖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抱着自己。
    还是别了吧,万一你把我给就地正法了呜呜，小丑的清白就没有了。
    法斯特说着还抹了下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花说：阿卡姆的伙计们会看不起我的,除非你愿意让我成为韦恩夫人,你愿意把我叼进蝙蝠洞吗？
    布鲁斯阴郁的盯着法斯特的视线让法斯特觉得自己要挨揍。
    于是法斯特恢复到平日里微挑唇瓣的模样。
    好吧,我把这个空间让给你。法斯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那边是浴室,或者你要在沙发解决？倒也不是不行,考虑到你是个病人,但记得要把痕迹
    法斯特发现自己没忍住,说着说着语气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他眼神飘忽地看了眼表情越发冰冷的布鲁斯。
    法斯特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好，蝙蝠侠可能要暴起揍他。
    他转头溜进了平日里睡觉的房间,啪嗒一声,他合上了门,将蝙蝠侠隔绝在一墙之外。
    法斯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坐在床上,伸出食指抹平了嘴角有些僵硬的幅度,他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他都快忘了，他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像他现在表现出的那样活跃,他在蝙蝠侠面前活跃的假面戴久了都快忘了真实的自己是多么的阴郁和黑暗。
    但面对蝙蝠侠时，他又总忍不住吐露那些热情、挑衅的话语,想要看到蝙蝠侠因为他的一言一行变脸。
    法斯特假情假意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他表现成那样是因为不想让两个阴沉沉的人面面相觑。
    法斯特心中，存在的另一个声音毫不犹豫地指出,它的声线同法斯特相同，却是冷漠而嘲讽的语气。
    它在说：你就像蝙蝠侠的舔狗一样。
    法斯特放任身体瘫倒在床上，身体在柔软、有弹性的床铺上回弹了一下，又深陷其中。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背挡住眼睛和燥热的脸颊，咬着嘴唇，解开裤子无声地抚慰自己。
    天知道法斯特坐在布鲁斯腿上帮他缠绷带那会儿是真的没有感觉的，但当布鲁斯比大腿温度更高的那玩意顶着他的时候，他瞬间就起了反应。
    紧接着布鲁斯就把他推下去，应该说，幸好布鲁斯把他推下去了，否则他也会顶到布鲁斯的腹部。
    他穿的西装裤也并非很紧实的类型，再加上月光仅仅是照到了沙发以及一小块地面，所以并不明显。
    法斯特没什么技巧的抚慰着自己，白光乍现的同时脑袋里只有蝙蝠侠。
    他的房间里有个独立卫浴，所以不至于去客厅的浴室落个和蝙蝠侠撞脸的尴尬场面。
    确定心情平复后，法斯特打开房门，扒拉着门框探头出去看。
    怎么样，完事了吗？老板？
    月光洒向的沙发上早就空无一人，被剪断的绷带落在地上，木质地板上还残留着斑驳血迹，唯独不见人影。
    浴室里也没有任何声响，显然布鲁斯现在已经不再安全屋内了。
    法斯特保持着动作，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他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他按开灯，通过窗户残留的痕迹判断，蝙蝠侠在自己处理好伤口后又换上了那身战衣，翻窗离开了安全屋。
    蝙蝠侠溜出去的时候还特别注意到了这扇窗户外的摄像头的坏的。
    法斯特拿起拖把将地面处理干净，他从室内将笔记本抱出来，坐在布鲁斯原本坐的那位置开始干活。
    法斯特翘着脚尖，打开音乐，听着歌，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好转。
    他轻车熟路的黑入了GCPD的内网，窃听警员们的会议内容，现在哥谭处于全封闭状态，警察想要抓住蝙蝠侠阻止他继续犯案。
    但蝙蝠侠神出鬼没，上一刻还在包厘街区，下一刻或许就已经出现在了娱乐中心区域。
    哥谭警局永远不知道蝙蝠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蝙蝠侠在这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已经重创了围剿他的好几个GCPD的武警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