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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

      于波的尸体被拉到了殡仪馆保存,小弟们依次离去,治丧的物件也一一撤离,别墅里又恢复往日的安宁与寂寥。
    婉婷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她的卧室连通着衣帽间,推门拉开里面琳琅满目,仿佛进入了百货商场,堆满了于波给她买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很多都还装在包装袋里根本没拿出来。
    于波很爱带她买,小城市没有的一些奢侈品大牌,还会开车带她到省会江城去买,几乎每一季度上新都会给她添置,每一件都价格不菲。
    其实她并不爱穿,但为了取悦男人,她逼迫自己喜欢,逼迫自己摇摆身姿展现曼妙的曲线,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任人装点的玩偶,每天都在进行着换装游戏,日复一日,迷失着自己……
    以前的她最爱穿t恤和运动服,随意又自然,现在的自己好像有了某种习惯,把一堆浮华的东西堆砌在自己身上,矫揉造作地伪装成一副富太太的模样。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陌生的模样,突然有点抓狂。
    胡乱的抹掉嘴上猩红的口红,脱掉身上的绸缎长裙,像是一只愤怒的鸟,在屋里来回乱撞。
    直到听到屋内大门打开的声音,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木然地走到衣帽间,挑了一件看起来很简单的长t穿上,下身挑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裤。
    于波以前不爱她这么穿,总说她适合裙装,这两件还是她偷偷出去买的,藏在了衣服堆的最深处。
    她仰起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眼神里有决绝的意味,她把乌黑柔亮的长发扎在脑后,拎起角落里的行李箱,拉开拉链平摊在地上,扔了几件衣服和护肤品进去,就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了。
    那些都不是自己的东西,都不属于她,她来荆水这些年了,能带走的东西连一个行李箱也装不满,她轻蔑地笑了笑,像是在嘲讽自己。
    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了坐在大厅沙发里的黑子,她假装没看到,目不斜视地往外走,黑子笑眯眯地盯着她也没说话,等她走到门口时,两个小弟嗖一下蹿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见状,她气血上顶,一把把行李箱摔在地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她转头看向大厅正一脸坏笑盯着她的黑子,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意思?要翻包?担心我带走值钱东西?”
    黑子慢腾腾起身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这你就误会了,这里都是你的东西,你想拿走什么都可以,只是……”
    他一眼横过来,语气森然地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去找张少?还是?”
    婉婷沉默着不看他,也不说话。
    黑子玩味似地上下打量她:“怎么换装扮了,这么一打扮跟要从良似的,听我一句话,实在不适合你……”
    说完,轻笑出了声。
    婉婷横了他一眼,这一眼装满了太多憎恶和仇恨,像是锋利的刀刃扫过,想要置他于死地。
    黑子毫不在意地笑笑,冲着门口的小弟摆摆手,示意他们先退下,两个小弟得令赶忙一前一后出了门,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门带上,黑子眉头一皱,两人赶忙灰溜溜跑走了。
    黑子懒懒散散斜倚在门框上看她,末了又仰头打量了一下屋子。
    “害怕吧,于波毕竟死在了房子里,住的也不舒服吧?怎么?张少说来接你?”
    婉婷闭眼深呼吸一下,将那口厌恶之情强制压了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跟他都商量好了吗?”
    黑子似笑非笑的点了点。
    “你跟着张少,张少能帮你找到骰子吗?他连骰子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婉婷轻哼一声:“那你就知道了?”
    黑子得意的笑笑:“那当然,小爷我知道的可多了,你想不想听听?你别忘了,我可是鬼婆和金爷两边都有面儿的人,再说了,你之前发病还不是通过我才拿到了鬼婆给你的血丹。”
    婉婷并不信黑子的话,但又想探听一番虚实,冷笑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人说的话能听?”
    黑子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对话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婉婷,心想说这个女人要说漂亮,确实漂亮,但绝算不上顶级,但是她身上那股劲劲的样子,像是有一种魔力,撩拨的男人心里直痒痒,以往她总是浓妆艳抹,风尘味太重,黑子好几次强忍下来,但今天突然一下子褪去华丽的衣衫,现出清丽的模样,让他突然回到了多年前川西的那家小馆子,初见时的模样。
    他还记得两个姑娘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像是带着光,他眼睛都看直了,他卑微的知道这样的姑娘,他一辈子也得不到,只能眼巴巴看上两眼,看多了甚至还会被人吐口水骂上两句“变态”。
    于是心里有了一种邪恶的念头,就是想看着这些美丽如娇花的女人毁灭、堕落、沉沦、无路可退,他就有机可乘,适时摆布和玩弄,得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黑子一步抢上去,一把将婉婷打横抱起,一勾腿将大门带上。
    一脸邪笑,迫不及待地说:“那到床上去,你看我的话是能听还是不能听……”
    撑死了十分钟,草草结束战斗,婉婷一脸木然,黑子倒是一脸满足,他搂着婉婷亲了亲,婉婷嫌弃似的向外挪了挪,黑子觉察到了她身体的抗拒,内心邪念再起。
    又是一顿折腾,婉婷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灵魂已经脱离躯体,有泪滴从眼角滑落。
    她坐起身,拉起被角裹住裸露的身体,看着瘫软在身侧的黑子,她的手偷偷摸到床头柜的抽屉里,那里深处藏着一把锋利的修眉刀,足以在他的喉咙上来一刀。
    就在这时,黑子突然出了声:“想知道骰子的秘密吗?”
    说完抬头看向婉婷,婉婷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看他,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
    没等婉婷开口说话,黑子就开始了讲述。
    “古时的帝王大多痴迷不死仙药,据传西汉时,汉武帝为了能长生不死,重用方士,耗费巨资,用了整整五十年,大规模寻仙祀神。”
    “其中有个术士叫李少君,说是自己遇见了一个仙人,传授了他炼制不死药的方法,结果炼制很久都没成功,后来有一次他半夜醒来,偷偷告诉几个徒弟,说是仙人进到了他的梦里,告诉他要用祝融遗落在民间的火种,加以炼制才能成功,说完从怀里掏出几枚青铜骰子递给徒弟,说是找火种时能用得上,之后便老死了。”
    “后来几十年间,徒弟们走上了寻找火种之路,为了融入民间,找到隐藏的火种,他们带上了当时都城中人人都爱玩的青铜骰子,他们深入乡间市集,打扮都是寻常乡野村夫的模样,原本以为会一切顺利。”
    “他们万万没想到,火种早已寄生在人的身上,融入了血脉,他们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内心苦闷至极,一日跑到集市上买酒喝,正喝到晕乎乎时,一个男子从他们身旁经过,这时骰子突然从一人的兜里跳出,在地上旋转个不停,不一会儿竟然朝着那个男人跟去,几人几乎是目瞪口呆,都摇摇晃晃的跟上,觉着这男人说不定有问题。”
    “没想到那男人一刻不肯停歇,日夜兼程,甚至专挑深山老林走,白天还好,夜晚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那男人竟然像是长了双夜视眼,在夜晚也能快步如风,倒是苦了在后跟随的几个人,不是撞到树上,就是掉进地坑、摔下山崖,最后几个人好不容易跟上,已经是伤的伤残的残。”
    “一天,也不知走到什么地界,前头那男的突然停了下来,一直等着后面的几个人跟上,原来他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他。”
    “那几个人见男人站在原地等他们都吓了一跳,想着假装路过的人来蒙混过关,结果那男人直接开口说话:你们几个是来杀我的吗?”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以为那男人是认错了人,正犹豫间,也不知那男人使了什么妖法,几个人浑身都燃起了火焰,满地打滚,再后来那男人在地上捡起几枚骰子就走了。”
    讲到这里黑子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婉婷听得微微入迷,好奇地问:“所以,找到那个骰子是为了找到火种炼制不死丹药吗?”
    黑子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世上并没有不死丹药,李少君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不过那骰子确实能找到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黑子冲着她神秘一笑:“火瞳!”
    “火瞳?”
    “对,鬼婆和金爷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其实是火瞳!”
    “火瞳到底是什么?”
    “人,百年一代,据说只产生在一个封闭的家族里,火瞳的血液含有最原始的火种,有着生生不息的能量。”
    听着听着,婉婷竟然有些毛骨悚然,她试探地问:“这能量能做什么?”
    “治病延寿、起死回生?或者还能获得更多能力?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假……”
    “那只有骰子能找到火瞳吗?”
    “不,还有祝融的后人,据说他们能闻到火瞳血液中火的味道……不过他们并不参与纷争,一心只想让火种复原,各归各位。”
    婉婷知道黑子应该没有撒谎骗她,毕竟这么多细节想来他也编不出来,只是他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不禁暗暗心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黑子以为是婉婷不信任他,认为他都是瞎编的假话,笑了笑说:“因为那群徒弟中有一个活了下来,就是我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