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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12节

      系统:“宿主,你刚才动作太快,我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个沙漏,是一个稀有指数破五星的魔修道具,也是今晚的待拍卖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使用它的。你碰了它,又恰好被它接受了,所以,它带你看到了一些与你有关的人的画面。同时,启动它时,引发的强大冲击,直接弄晕了那个要拿你做炉鼎、和你开打的魔修。”
    桑洱怔然。
    也就是说,她刚才看到的画面,都是真实的?
    而且,听起来,她似乎因祸得福,省下一场打斗了。
    此时不跑还待何时,桑洱赶紧起来,在那个昏迷的魔修身上找到了自己被收缴的武器。
    直觉那个沙漏以后会有用处,不拿白不拿,桑洱将它塞进了备用乾坤袋,一并带走。还顺手拿了一件披风,这才跑了出去。穿过了那迷宫似的走廊,桑洱来到楼下,出现在她面前,是一幅鼎沸的异世拍卖会图卷。
    这是一个广阔壮观的场地。灯盏明亮,数不清的朱红高柱,雕着饕餮、梼杌等栩栩如生的凶兽,每根柱子都需十人合抱,拔地而起,撑起了一片高耸的圆形平顶。
    在场地正中心,是一座琉璃宝塔似的台子。此时,拍卖正在上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一会儿,被送上去的拍卖品,就有了罕见的妖怪,新鲜的美人皮,泡过药酒的骨头……
    无数魔修、奇形怪状的妖魔在台下穿行,人头涌动。扯着嗓子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热闹的嗡嗡声中,还夹杂着一些对拍卖品的评头论足,污言秽语。
    桑洱停住脚步,眼眸微微放大了。
    这场景……也太壮观了。
    正派的修仙界聚于一堂时,都很讲究清净,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比菜市场还热闹嘈杂的情景的。
    魔修果然与众不同。双方堪称两个极端。
    而且,怪不得在原版故事里,秦栀会在拍卖会上“意外登场”。因为她被绑着的地方就在这拍卖会的楼上,简直太方便了,砸穿地板就能掉下来了。
    桑洱看了一会儿,就穿好披风,在满场的魔修中穿行。剧情设定了她不会帮上裴渡的忙。也就是说,裴渡应该已经拿到他要的东西,不在这里了。
    不少魔修都注意到了桑洱。但相比起一个人类,还是拍卖会更有意思,因此,大家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循着方向的指引,桑洱离开了拍卖会。
    以这座大殿为中心,延展出了数十道长街。都是聚宝魔鼎里的幻化出的娱乐场所。桑洱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食肆前。
    在原文里,她就是在这里偶遇下楼的裴渡,再和他一起回去的。
    桑洱老实地站在楼下,等了一段时间,肩膀的疼意渐重,有点儿乏力,也没等到裴渡下楼。
    犹豫了一下,桑洱有点等不及了,干脆摸进了食肆,悄悄上了二楼。很快,她就找到了裴渡所在的房间。往内看了一眼,屋子里竟然有其他人,桑洱赶紧后缩了一下。
    在这种地方,裴渡显然颇为自在,混得如鱼得水。白皙如瓷的肌肤在灯火下泛着旖旎的光泽。
    里头几乎每个人都有妖娆的女人陪伴。裴渡身旁倒是没人,没个正形地斜靠在椅子上,把玩着刚刚到手的扇骨。
    屋中的人,显然都是魔修,还都与裴渡有点交情。桑洱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就听见了一个娇柔的女声,在嘻嘻笑着:“你也差不多得了吧,可别是在那边装乖装上瘾了,对人家上心了。”
    桑洱愣了下。
    这个说话的人,是裴渡的魔修朋友吗?
    怎么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卧槽,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宓银的声音?!
    宓银居然认识裴渡?而且,听她说话的语气,二人的关系,似乎还挺熟稔的。
    一个世纪谜题得到解答了——如果这两人是认识的,那岂不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裴渡知道“红领巾”了?肯定是宓银在未来和他聊天时说过吧。
    桑洱屏住呼吸,听见了裴渡不屑的声音:“上心?开什么玩笑。她把秦家的独门心法都教给我了,你说是谁对谁上心?”
    宓银笑道:“这都半年了,我看你玩到什么时候,这出好戏要怎么收场。”
    裴渡漫不经心道:“急什么,我可还没玩够。等玩腻了再说呗。”
    桑洱站在阴影里,一墙之隔的地方,安静地听着。
    这时,她的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哎哟,这里怎么有个人,该不会在偷听吧!”
    下一秒,屋子里就传来了杯子打翻的声音。
    不能让裴渡发现她听见那些话,桑洱一凛,推开了后面的人,往楼下跑去。
    在她离开的下一瞬,裴渡猛地冲了出来,看见外面空空如也,只站着一个端酒的人。直觉想到了某个可能,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揪着这个人的衣领,气急败坏道:“刚才是谁在外面?”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个人类的姑娘吧,戴着披风和兜帽,也看不清脸。”
    话音刚落,裴渡就松开手,追了下楼。
    街上,人山人海,缕缕行行。裴渡定睛一看,果然在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桑洱。
    只是,和预想中不同,桑洱并没有穿披风,还面朝着他冲下来的这座楼宇,似乎是刚刚走到附近的。
    琉璃灯的明光,映衬着她的面容。
    那上面,没有任何愤怒或是失望的神色。
    看来,她应该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刚才站在外面的人,也应该不是她。
    裴渡竟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这念头从何而来。他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恶。在秦桑栀面前,算是装乖装得最久的一次了。他也知道,现在的平和,终有一天会被撕破。可为什么,发现秦桑栀可能听见了那些话,他居然有点慌神,不想破坏现在的平静美好?
    还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聚宝魔鼎?
    裴渡并不知道,桑洱下楼梯的时候,就已经脱下披风,扔到了角落。
    其实,她并不意外裴渡会有那样的想法。
    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亲耳听见裴渡用不屑的语气,赤裸裸地说出来。
    这感觉,就像是裹在刀尖上的糖霜融化了。一时之间,与表象有点落差而已。
    裴渡追出来时,桑洱已经收拾好了表情,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的神色,迎了上去,抢先说:“裴渡,我终于找到你啦。”
    裴渡跑到她跟前,拧眉,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华灯下,桑洱仰头,对他露出了和平常无异的笑:“你走得那么急,又一直没有音讯回来,我想来想去,还是有点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跟了过来。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裴渡愣住了。
    那双浅琥珀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桑洱朝他的背后看了一眼,好奇地问:“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好了。”
    桑洱点头,缓缓地朝他伸出了洁白温暖的手心。街上鱼龙灯舞,她的眼微微弯着,光彩动人:“那我们回家吧。”
    总觉得,被人拉着手回家,是一件很蠢的事。
    但裴渡还是神差鬼使地递上了手。
    .
    这次事件结束后,桑洱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客。
    她没有将受伤的事告诉任何人,只说想休息一下。
    今年过年比较早。冬至过后,还有一个月就到年关了。
    桑洱在房间里静养时,开始动手制作那个小老虎挂饰。
    同时,她也在思索着谢持风的未来。
    根据剧情,谢持风早晚要去昭阳宗,不可能永远待在她的身边。
    问题就在于,他离开泸曲的时间节点,难以确定。
    桑洱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安排一艘靠谱的船,将谢持风送去昭阳宗,好让他躲开那个恶习的艄公。
    可剧情并没有这样要求,桑洱担心,如果自己贸然改变过去,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未来。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谢持风能在她身边过个好年。
    第69章
    年关将至,城中各处悬灯结彩,门前旧符换作了新桃。人们祭灶神、照田蚕、赶乱岁、洗福禄,充满了过年的热闹气息。
    桑洱的府邸里,也有了大时大节的气氛,喜气洋洋的。众人一起大扫除,买年货,贴春联,整座府邸都焕然一新。
    裴渡行动力强,聪敏又机灵,眼睛还毒,特别适合与外人周旋。桑洱就不客气地指挥了他去挑屋檐下的蜘蛛网、去扫屋顶上的积草枯叶、上街去挑拣好的年货。
    农历新年,到处都是阖家团圆的情景。桑洱不想让谢持风触景生情,就把他也动员了起来。谢持风的字写得好看,大大小小的春联,就交由他来写。
    眨眼,除夕那天就到了。
    泸曲下了一场雪,纷纷扬扬,染白了大地。
    本来,桑洱是打算带裴渡和谢持风一起去城楼那边看烟火的。每一年,除夕的烟火都从那边升空。站在城楼底下看,绚烂的烟火就像在他们眼前炸开,火树银花,流光溢彩,会格外震撼。但现在下了雪,烟火估计升不起来了。路上积雪也厚,湿滑难行。
    桑洱就取消了计划。变成了三人一起在家里包饺子。
    房间里,烧着温暖的火炉,火星子偶尔“噼啪”一声。
    桑洱本来不擅长包饺子,和尉迟兰廷在与世隔绝的桃乡过年的时候,她都数不清对方负责吃了多少她做的露馅丑饺子。练得多了,现在还真让她练出来了,包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裴渡是他们之间最熟手的一个,包得又快又好,修长的手指沾了点白色面粉,飞快一掐,一只漂亮的饺子就出来了。
    谢持风就明显笨拙多了,看得出来以前是被人伺候的小少爷。握笔写字时自如不已的手,在包饺子时,却失了灵。馅儿一不小心就会放多,一掐就挤出一滩。勉强包好的饺子,也是大小不一,一个赛一个地形状怪异。
    可以说是很有桑洱在尉迟兰廷路线里的丑饺子手艺真传了。
    裴渡嘲道:“包得真慢。慢也就算了,还那么丑。”
    他不挤兑谢持风一两句,似乎就不舒服。
    谢持风微一鼓腮,没有反驳,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桑洱温声道:“第一次包饺子都是这样的,慢慢学嘛。”
    谢持风眼眸微亮,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小开心。
    裴渡听见她维护谢持风,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下了通牒:“我不管,他做的丑饺子,他自己吃。我可不会吃。”
    “好。”桑洱好脾气地哄道:“今晚也不只有饺子,还有很多好菜。”
    桑洱以前觉得,裴渡是很难讨好的。最近,渐渐发现,他其实也挺好哄的,像个小孩儿一样,心思远没有尉迟兰廷那么难猜。
    裴渡满意了,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都是他这几天外出买年货时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