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族，本就力大无穷，尤其现出本尊原型，不再为人身束缚后，爆发出的力量更加恐怖。
    半步神祗的道韵轰然压下，寻常的悟道境根本扛不住，凌素素面目一寒，但并不慌张，身形闪烁，朝着秦昆而去。
    为今之计，正面敌不过，只有先试着擒住秦昆，然后再和秦霸天谈条件。
    对于这一幕，其余三大劫后余生的悟道境选择袖手旁观，目光闪烁，不再加入战斗，而是一门心思逃离这里。
    秦霸天的强大，他们刚才感触最深，一个鼻息就把三人吹回了角斗场，这种力量，已经碾压了他们。
    轰！
    一击落空，秦霸天半眯着眸子，数十丈的他看中宛如蝼蚁的凌素素，这次伸出手指，弯腰戳了过去。
    但凌素素的反应颇快，很快就临近了秦昆，来到了少年面前。
    符言愤怒地盯着她，挡在了少年面前，怒斥道：“你想做什么？祸水东引，让主……我们给你收拾残局吗？”
    然而凌素素瞥了眼他，便转身看向了少年，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愧疚。
    少年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有天际如此恐怖的手指，嘴唇抿动，开口说道：“素素，你当年，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他问出了一个困扰了他近百年的问题，以他的思维，如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了一本本来就是要赠给她的书，她竟然对他下毒。
    凌素素身躯一颤，旋即轻笑道：“还能为什么，谁让你写的苦经夺天地造化，拥有让人成就半步神祗的潜力？”
    她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后悔和羞愧，引得符言更加气愤了。
    “凌素素！你还好意思提！若非因为你，主……我们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有百里诵运在场，符言不好直言主人。
    天际手指将近，凌素素没有时间回答他的话，冷哼了一声，旋即看向了秦昆。
    “怎么？你还想擒住我？”
    秦昆一脸冷笑，但却严阵以待，面对这个深不见底的国师，他虽然也是悟道境，却不敢有丝毫托大。
    尤其是眼前还有一个古怪的，自称国师丈夫的存在！
    “这些年来，我潜心钻研苦经，就让你来检测一下……成果！”
    凌素素轻笑着，化作残影上前，与秦昆战作一团。
    苦经虽苦，但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当年少年琢磨出的各种招数，以及对战斗的感悟。
    除了这些，还记载了少年毕生所学的其余理论，比如说炼器，采药，鉴别等等。
    “轰！”
    几个闪烁的功夫，秦昆的身影便倒卷而出，凌素素纤细洁白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脖颈，迎上了天际降临的手指。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天际，秦霸天的手指一顿，终究是没有戳下来。
    “秦霸天，放我走，这两件神器我可以赠与你们！”
    凌素素掐着秦昆羞红的脖子，不急不缓地谈着条件。
    秦霸天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巨猿族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放开昆儿，我留你一条全尸。”
    凌素素用力一掐，封锁了秦昆的全部灵力，把秦昆掐得难以呼吸，脸色涨红。
    “那就是没得谈了？”
    巨猿族对外的名声一直不好，尤其是秦霸天，对于敌人，向来是斩尽杀绝的那种，从不留活口。
    因此，在秦霸天出现的一瞬间，凌素素就想到了如今这一幕。
    冷笑着，她的灵力化作利刃，往他秦昆的身上削了下去。
    “啊——”
    哪怕被掐住了脖颈，秦昆依旧发出了呻吟惨叫，极为痛苦。
    “尔敢！”
    秦霸天面目阴沉，布满寒霜，怒喝了一声，杀意凌冽。
    “父亲……父亲……救我……”
    在凌素素有意控制下，秦昆艰难地开口，对秦霸天祈求道。
    此刻的他，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去挑衅国师，他不过是新晋的一个悟道境，就算要挑衅，要是躲在秦霸天身后挑衅……
    但秦霸天半眯着眼，杀意弥漫，根本没有理会秦昆的求救。
    “你可以试试，你杀了他，我就杀你全族，杀你丈夫，杀光人族！”
    凌素素是人族，加上之前少年的话，让他把百里诵运等人立即归为同一势力。
    符言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少年伸手阻拦住了。
    百里诵运同样目光一沉，紧攥着李雪梅的手，心中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不过是不是误会，这一战，都难以避免！
    以巨猿族睚眦必报的性格，加上还有一个半步神祗作镇，人族……百里诵命再不回来，恐怕灭顶之灾不远了。
    然而，秦霸天的威胁并没有被凌素素放在眼里，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心中念头万千。
    很难想象，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记得，以前的她，阳光明媚，脸上最长挂着的，就是笑容。
    为了让自己笑，让自己学习模仿，她的嘴角，永远是挂着那抹笑容，和现在……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或许，是他看错她了？
    他在苦求一个答案，哪怕是被背叛，他依旧生不出恨意，更多的，是不解。
    他的逻辑告诉他，凌素素不会背叛他，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她给他下毒，夺走苦经，害他坐在轮椅上百年，潜藏在地底，不见天日。
    “既然谈不拢，那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灵力化作无数利刃，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凌素素直接把秦昆切割成血雾，直接投入了两团冲天烈焰中。
    得到了悟道境的血雾后，烈焰再次上升，气息升腾，锻造着两件漆黑的器物。
    “贱人！你真敢！”
    秦霸天瞳孔欲裂，他看似强硬，但对秦昆还是非常看重的，因此，在凌素素擒住秦昆后，他便没有再下手，只是威胁了几句。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强硬，因为他的几句威胁，直接把他单传的嫡子给杀死了。
    巨猿族繁衍极难，尤其是实力越强，越难诞生子嗣，秦昆是他近千年以来唯一子嗣，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秦昆临死前的惨叫，秦霸天怒吼着，悍然出手，一个巨大的手掌朝着几人拍下。
    “轰！”
    手掌中，仿佛藏着一个世界，厚重如山，狠狠砸下，包含了人族所有人。
    凌素素却不慌不忙，嘴角翘起，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和刚才血腥果断出手的模样截然不同。
    在少年身边的时候，她从未担心过自身的安全。
    百里诵运护住了李雪梅和符言，脸色大变，施展人族功法，想要抵挡这个如山的手掌。
    至于罪魁祸首凌素素和少年，他根本无暇顾及。
    这个手掌，封锁了天地，根本无法逃脱，只能被动承受它。
    符言嘴角苦涩，这些年来少年从未修炼过，他是知道的，他不知道少年能否挡住这个手掌，反正他和百里诵运是挡不住的。
    “唉——”
    少年对即将降临的手掌毫不在意，只是凝望着凌素素，良久，发出了一声长叹。
    这个叹息，是他这些年里，第二擅长的表情。
    凌素素当年说过，似乎好像也许是表达……唏嘘之意？
    但凌素素当年也说过，她不喜欢他叹气，因此他从未练习过这个表情。
    “此战过后，给我一个解释，可好？”
    少年还是苦苦追寻解释，哪怕凌素素都承认了，是图谋他的苦经才下毒的。
    但他还是不信！
    他总觉得，对方有所隐瞒。
    不得不说，和凌素素生活的那些年里，给一尘不染的他身上，沾染了许多烟火人间气。
    原本的符脑，永远不会纠结这些答案解释，它只看数据，从中分析出真相。
    “不好。”
    哪知凌素素轻哼了一声，让少年的话语一顿。
    “死到临头，还有时间打情骂俏！”
    怒气冲天的秦霸天见到两人如此姿态，怒不可遏，冷哼了一声，手掌轰的一声，砸在了人族所有人身上。
    “滚！”
    从少年口中，轻吐出了一个字。
    宛如言出法随一般，与秦霸天巨大的掌心碰撞，一股退意出现在了秦霸天的心头。
    天地之间，仿佛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让他滚，让他收手，让他离开这里！
    这也导致他掌心攻击的力道顿时小了大半，被百里诵运艰难地抵挡了下来。
    然而，百里诵运，符言，李雪梅，三人依旧是重创吐血，倒在了地上。
    至于少年和凌素素，两人纹丝未动，还是四目对视着。
    “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总算悟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后者是凌素素说的，在当年，少年就已是悟道境，但修行并未寸进，她曾向他提议，不妨以感情来悟道。
    以众生的七情六欲来悟道，若是他成功了，成就半步神祗，说不定能让他拥有感情。
    后来少年做过许多尝试，始终难以以七情六欲悟道入门，只得放弃。
    她没有想到，如今再见，少年竟然真的是以七情六欲悟道！
    少年淡淡说道：“当年你的提议，我认真考虑了，在你下毒之后，我枯坐轮椅百年，便放弃了以前的道，重修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