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去了，也就不用您操心了，有表婶他们替您分忧解难，也省得有那些个心怀不轨，看您心善，就故意骗您。”
    “所以啊，您千万别生气，表妹啊都是为了您好。”
    苏乐云一番话说下来，可半点没给向老夫人开口的机会。
    面对这种摆架子的人，只有比她还摆架子，才更容易说赢对方。
    向老夫人被苏乐云说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她心里清楚的很，怕是都要被说进去了。
    “祖母，玲玲正是这个意思。”
    向玲玲听得出来，苏乐云在帮自己，等苏乐云说完，赶忙补充了一句。
    “你们……”向老夫人闭上嘴，无话可说，“我不跟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她甩开苏乐云的手，转身离开。
    莲心和翠柳站在一旁，一道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着。
    想笑又不能笑出声来。
    屋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片刻后，向玲玲低低的声音响起，“表姐，谢谢你帮我。”
    “说什么客气话，”苏乐云轻拍了下向玲玲的肩膀，“真打算回云城去吗？”
    “嗯，我这眼睛反正也就这样了，去哪都一样。”
    向玲玲说着，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笑。
    一如最初苏乐云见到她时，那般明媚。
    苏乐云能感觉到，向玲玲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失明，但正是如此，她反倒越发心疼。
    “你也别着急，下午我让张老来给你看看，也许他有法子。”
    本来苏乐云早就打算让张老来看看，不过这几日张老似乎对蛊毒有了些新发现，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也没去打扰。
    只是张老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苏乐云才会去一趟苏婉儿那边，取了来又送到张老那边去。
    甚至于连面都没有见着，就是将东西放下后，就自顾自离开了。
    毕竟要是因为她打扰了张老的头绪，可就不太好了。
    “没事的，表姐，我已经无所谓了。”
    向玲玲开口到。
    第359章 及笄之日
    也许早一些看开，她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
    向玲玲嘴边的苦涩更多几分，可她怪不了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既然无所谓，那多试试看又有何不可？”
    苏乐云柔和的声音传来，让向玲玲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向玲玲明白这个道理，她何尝不希望能重见光明。
    可真的有机会吗？
    但她也没有再拒绝，任由苏乐云安排。
    张老刚结束了一次试药，一出门就见坐在院子里的苏乐云。
    “你倒是悠闲。”
    他走上前，接过莲心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有张老您在，我要是不悠闲，实在说不过去。”
    苏乐云打趣着。
    她可不是没有说过要帮忙，只是张老不知道为何却拒绝了她。既然被拒绝，她总不好再站在边上看，就只能把位置让出来让张老好好研究。
    “给你。”
    张老递上一个小瓷瓶，里面只有一粒褐色的药丸，大小也就一颗小珍珠那么大。
    苏乐云接过瓷瓶，边将药丸倒出来，边问道：“张老，这是什么？”
    “之前我不让你跟着我一起，就是担心苏婉儿的血或者什么东西可能会对你体内的蛊虫产生影响，不过你吃下这里药丸，就不用担心了。”
    张老话还没说完，苏乐云一仰头，就把药丸吃下了。
    他看着苏乐云干脆的动作，问道：“你不怕我下毒？”
    “张老，您要是下毒，也不用这么麻烦吧？”苏乐云知道张老这话还是调侃，“哥哥说还没有张阳的下落。”
    “还没有吗？”
    张老没有言说，但神情比之前低落了几分。
    “您别担心，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对吧？”
    “放心，我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还需要你一个丫头片子安慰吗？张阳那孩子有主见，我不担心他会出事。”
    张老摇摇头，他担心的不是张阳会不会出事，与其说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倒不如说没有消息却是最坏的消息。
    这孩子一旦暗戳戳起来，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小了。
    他担心张阳可能在准备着什么。
    ……
    ……
    “啊嚏！”
    张阳磨着手里的短刀，揉了揉鼻子，谁在说他坏话？
    “着凉了？”
    边上塔诺也在打磨着手里的匕首，趁着空档抬头问了一句。
    张阳摇摇头，“鼻子有点痒。”
    阳光下，刀光剑影，熠熠生辉。
    往常就忙碌的寨子里，今日更显忙碌。
    张阳放下手里的工具，看向远处，隐约可见寨子大门处，有一辆辆牛车马车驶进来。
    寨子里的人围上去，将车上的东西一一卸下。
    “塔诺，张阳，你们来一趟。”
    仇熠的声音传来。
    塔诺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大声回道：“马上来！张阳，我们走吧。”
    “嗯。”
    张阳收回视线，将短刀也一同收好，同塔诺一道快步往仇熠的方向走去。
    一路跑，张阳一路观察着周围的气氛。
    这些天，他一直待在寨子里，能清晰的感觉到寨子里的人一天天的增多，那种杀意也越发明显。
    寨子里的人想做什么，张阳并不清楚，但他还是选择了加入。
    张阳对自己很清楚，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什么性格，闹事不嫌大。
    既然他被塔诺带回了这座寨子，就算不做任何事情，他也已经跟寨子扯上了关系。
    “小阳？”
    塔诺注意到张阳的发呆，“其实你如果不愿意的话，现在还可以离开的，我会哥哥他们说的。”
    张老和张阳对他有救命之恩，其实他不该把张阳拉进来。
    张阳用肘子撞了塔诺一下，“你别多想了，赶紧的。”
    说罢，张阳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塔诺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跟上。
    进了屋，屋内多了一些张阳之前没见过的人，或坐或站，似乎地位都不低。
    不过主位上坐着的不是凡羽，而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影大人。
    “大人，人都到齐了。”
    凡羽对影到。
    影的目光从张阳身上一扫而过，很快就收了回来。
    “两个月后，就是我们动手之日。”
    影的声音很冷淡，他嘴里蹦出的话，却让张阳不寒而栗。
    “建文帝会带几位皇子出宫，前往别院避暑，那时候便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是。”
    张阳垂着头，直到屋子里的人渐渐散去。
    他才回过神来，动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
    “塔诺，你们也回去吧。”
    凡羽打量了张阳一眼，又对塔诺到。
    塔诺点点头，拉着张阳离开。
    “还好吗？”
    “……我说还好应该太假了。”张阳无奈一笑，他能感觉到这个寨子里的人要做的事情不是小事，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情，刺杀皇帝？
    只是他已经知道计划，想要离开却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