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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使我超强 第63节

      嗯,葵也要长命百岁,多子多福。少年认真地想。
    周露白没理他。
    他转动念头,倏忽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好个寇青峦,这是算到我头上了。”
    表面上俩人是“只愿君心如我心”,实际上各怀鬼胎。
    周露白要借寇青峦的力,深入诸侯国都腹地,徐徐图谋。当下诸侯割据,至尊势弱,周露白有预感,以诸侯为切入点,事情会更加顺利。
    只是这一切都被那女人破坏了!
    如今天家赐婚,他再也没有更好的借口接近寇青峦。
    至于寇青峦,这位温文尔雅的四皇女,城府亦颇深,结合近日动向,周露白怀疑她要诈死,装病是假,发动宫变是真,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费尽心思在王京盘桓多年。周露白杀意顿生,不管寇青峦是真死还是假死,妨碍他计划,送她上西天好了。
    目前最大的难题是,他究竟要不要入宫?
    寇绯红并非周露白首选。
    她身边有多智近妖的太宰施银海,心狠手辣的大司败吕冰镜,哪怕本人平庸守成,襄朝国祚还是能延续个一两百年的。而他一旦成为凤君,这两人对他的监视绝对不会少,增加身份暴露的风险,到时候所有心血都白费了。
    麻烦!
    寇绯红就是个麻烦精!
    周露白偏头,“葵,你有把握潜入禁宫吗?”
    少年葵想了想,“应该可以。”
    葵临危受命,夜探频伽殿,这里是至尊处理天下政事的机密之地。
    他来的时辰不是很巧。
    那位至尊穿着一袭松垮深衣,艳光涟涟,宛如一丛石榴火,她趺坐在案前,揽起一卷册细看。俩少年跪在她腰后,一人捧起发,一人涂抹馥郁香膏。
    她真好看。
    像画卷上的美人儿。
    可惜是女帝,不能抢回家跟葵生孩子。
    葵藏在房梁上,屏气凝神,偶尔投去一眼。
    “至尊要梳什么发髻?”
    少年问道。
    至尊拿起了一面小雕花镜,左右端详。
    灵蛇髻好看。少年葵默默地想,一抹金光晃过他眼底。
    嗯?
    葵陡然警觉。
    “嘭——”
    一面铜镜擦过他的脸颊飞过去,击碎了银瓶。
    葵不再犹豫,撞飞窗户。
    而在外面,一队虎贲军藏在夜色当中,大司败吕冰镜设下天罗地网,亲自抓捕可疑人物。
    葵满身是血,受伤颇重,被大司败押回了频伽殿。烛光之下,那女人坐姿很不正经,长腿细蛇般蜿蜒,脚踝压在朱红裙摆上,散漫地问,“这小孩谁家的?”
    小孩?
    吕冰镜呆滞,看向对方。
    少年的两侧肉颊都沾了血,睫毛湿得几乎快睁不开了!
    这可不是小孩了,他是一尊小魔神,那队虎贲军被他杀得全军覆没——虽然这是一队投到了四皇女的叛军,她一早就想清理了,不曾想借着少年刺客的手,竟一夜达成了目标。吕冰镜执掌刑狱,见惯穷凶极恶之辈,但像这么杀人如麻的少年,还是第一次见。
    “至尊,待我审问,再来回话!”
    落到吕冰镜手里,葵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女帝却颇有兴味,“不急,留他一夜给我,我来亲自审问。”
    吕冰镜:“???”
    你审问?我信你个鬼!
    老娘就算了,你连个刺客都不放过?!
    葵被封了穴,跌跌撞撞滚进了女人的怀里,她很是自然抱住他,手指擦拭着他颈上的血迹,勾了下那红绳,“几岁了?年纪轻轻,不去读书上进,怎么跑到这儿替人卖命了?谁出的价钱,是买我的命么?”
    葵闷声不吭。
    出卖主子的杀手不是好杀手,葵很怕死,也很怕鬼,但葵要当个好杀手。
    “真不说?那我就要滥用私刑了。”
    私刑!
    葵要断手断脚了!
    少年葵心道,幸好,葵感觉不到痛,砍手还是砍脚……嗯,问题不大。
    但他这么想着,鲜红深衣覆盖了他的眼。
    好奇怪,她不是要用刑吗?怎么吃起他嘴儿来了?葵听人说过,襄朝有一些狐媚男子,嘴唇涂有胭脂,专门勾搭女子,但葵是好葵,意志坚定,只杀人,不狐媚,所以嘴上没有擦一点胭脂水粉,可她怎么也吃起葵的嘴巴来了?
    虽然她的嘴也软软的,好吃。
    葵有些好奇,像舔冰糖葫芦舔了一口。
    葵要死了,要做个饱死葵——少年这么想着,狂舔一通。
    “臭烘烘的。”她笑骂他,“这是吃了一碗大蒜了?”
    葵才不告诉这个坏人。
    他吃了两碗。
    她咬开衣结,又问他,“小贼,招不招?”
    葵摇头。
    不招!葵死也不招!
    于是,金瓶破裂,春酒遍地。
    少年从云雨里走了数回,几乎是奄奄一息,但他说不出的餍足。襄朝的私刑都这样的吗?那也挺好的。
    他可以受刑一天的!
    “至尊,要上朝了。”
    纱帐外的人轻声提醒。
    葵不知不觉生出了点护食的心,他伸出胳膊,抱住了女人的腰身。
    “别闹。”
    女人推开了他,她跨出了金银交错的床帐,背脊秀挺,黑发及臀。宫人们鱼贯而入,玄衣、纁裳、大带、蔽膝、爵弁,一一为女帝穿戴完整。葵像一头小呆头鹅,呆呆坐在锦绣堆里,他怔怔想着,白天的女帝跟晚上的女帝好像不太一样。
    晚上的女帝喜欢吃他的嘴,说一些放荡的话。
    可白天的女帝无比陌生,将她的如火春色收敛进玄衣纁裳里。
    凛然生威。
    “还不肯招供吗?”
    绯红弯着腰,额头几乎与他抵着,任由宫侍整理她腰后的大带。
    那交领穿得很放荡不羁,滑到了肩下。
    葵看得出神,还是摇头。
    “好,有骨气。”
    绯红伸出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颈侧的血,这小刺客没有丝毫痛觉,不经意就被床上金钩割破了皮肉。绯红指尖捻着这一抹血迹,倏忽笑了,葵就见到她手指一抬,往胸口轻划,霎时多了一道血红的刀锋。
    “寡人会记着你的。”她笑。
    葵目光迷离。
    胸口热热的。
    这是怎么了呢?
    葵是杀手,没有痛觉,也不知冷热的。
    而下一刻虎贲军步入帝王寝宫,面容冷肃抓住了他。
    “带他下去,交给吕冰镜,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
    她翘着一双温柔笑眼,语气却很冷。
    虎贲将领迟疑一瞬。
    “陛下,真的要交给吕大人吗?”她含混着说,“吕大人……嗯,下手没什么轻重。”
    宫侍们身躯微微一抖。
    何止是没有轻重,落到吕司败手里,基本没几块好肉,他们本以为这小刺客上了陛下的床榻,陛下会网开一面,结果……伴君如伴虎,他们很一致打消了爬床的念头。
    葵低着头,也不挣扎。
    只是经过绯红身旁,很认真说了一句,“负心女断子绝孙,你记得多吃大蒜。”
    众人:“……”
    装听不到。
    反正这小刺客都要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还不许人家骂几句?
    绯红视朝之后,吕冰镜又回来禀报。
    “跑了。”
    绯红挑眉,“怎么跑的?”
    “杀了狱卒,偷了钥匙跑的,这说明陛下不是很行,还让人精力充沛,活蹦乱跳。”吕冰镜面无表情损了她一句,又转回正题,“这样放他跑了真的好吗?万一有了你老寇家的崽,我的罪名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