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并不是说错了什么，只是……下次对于‘你是不是感兴趣来我们球队？’这种问题，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
    因为在很多时候，在nba里，口头承诺虽然不能作为绝对的证据和证明，但也具备一定的合同效力。
    如果你只是出于礼貌，贸然答应别人，日后再反悔，对你，对我，对我们的信誉，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大卫·法尔考温和地说道。
    他其实并不知道马克当天中午和小牛队老板马克·库班具体的谈论内容，但从库班兴奋的语气中，他大概听出来，马克应该在口头上，说了什么，诸如，“我不确定，但也说不准”，“未来离队与否，一半一半”甚至是“我会认真考虑贵队的”这种话。
    “实在抱歉大卫……我当时……那个库班……”
    马克自己都记不太清楚自己是否许诺过对方没有，但大概率应该只是说，我现在凯尔特人队夺冠之后再考虑这样的话。
    “哦，不，孩子，只是你这次单独和对方的球队老板和核心球员一起吃饭，我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当然，这其实是我做得不够严谨，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
    法尔考温和地说道。
    “哦，那我想，我们不需要互相道歉，而且，我并不记得跟对方许诺过什么……应该没有。”
    马克纠结了一下，说道。
    “哦，那你自己真正的想法呢？”
    法尔考问道。
    他必须要了解自己客户的真实想法。
    这件事儿其实应该等到马克的新秀合同结束之前，最早也应该是在赛季结束后再问。
    但马克半个多赛季炸裂的表现，已经让诸多球队开始虎视眈眈，所以法尔考甚至将这个问题提前了。
    “总冠军……大卫，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总冠军。”
    马克的表情异常坚定。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创造属于自己，属于联盟的奇迹。
    埃尔文（“魔术师”约翰逊）可以创造的，我相信你也可以。”
    法尔考原本想说，三年内你肯定会获得总冠军，但想了一下，于是改了口。
    “魔术师”约翰逊在新秀赛季就率领湖人队夺得了总冠军，并且成为nba有史以来最年轻的fmvp（20岁276天）。
    如果今年马克能够率队夺冠，并且获得fmvp的话，那么他将刷新“魔术师”的最年轻纪录。
    只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法尔考自己内心里都不敢断定。
    “嗯，先在凯尔特人人队夺了总冠军……不过，我想，等我在这里拿了总冠军的时候，也正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马克轻声说道。
    “哦？孩子，你是觉得拿了总冠军之后……就离开？”
    法尔考问道。
    他忽然有些不太理解马克的意思了。
    如果在三年内，能够在绿军夺冠，那么马克一定有权利和球队签下一份顶薪长约，可马克却要反其道而行，这谜之想法……
    “大卫，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个人的追求也是不同的。
    我要在这里拿到总冠军，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然后我会离开，去到一支新的球队，去继续证明自己的实力。
    对于金钱，我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对于nba里的声望和那些排名，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我这辈子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换队，不断地挑战自我。”
    马克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精锐的光芒。
    “呃……”
    法尔考看着马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金钱，对地位不感兴趣的。
    法尔考竟然一时语塞了。
    “哦，大卫，比尔（“指环王”拉塞尔）手里有11枚总冠军戒指，我师父迈克尔·乔丹六度捧杯，建立了所向披靡的公牛王朝，还有众多球星，也或多或少有冠军戒指在手。
    但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球员，能够在不同的球队，以核心的身份，夺得过三座以上的总冠军奖杯。
    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马克微笑着说道。
    财富也好，地位也罢，他已经看得非常淡了。
    尽管他还没有拥有过太多。
    不过现在的生活和收入，马克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
    对于终老一队，建立球队王朝，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对于追求更高难度和更新奇的经历，有着不小的偏执。
    “哦，这，孩子……呵呵……这实在是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法尔考微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真正问过马克对职业未来的真实想法。
    因为这似乎并不是一件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夺冠之后，身份地位必然随之暴涨，无论去哪，排着队的球队总经理，都会把顶薪奉上。
    凯尔特人队一定会组织最为真诚的游说团，希望马克在波士顿建立一个新的绿军王朝。
    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需要在“个人特权”，“年限薪水”，“商务分红”等方面进行谈判。
    想不到马克竟然对些都毫不在意。
    “大卫，这个世界太大了，我希望去到不同的球队，面对不同的挑战，这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即便是我能在凯尔特人队预定12枚总冠军戒指，我也不想更改我最初的想法。”
    马克微笑着说道。
    上辈子作为一名屌丝，基本是哪都还没去过，常年待在自己的五线小城市里，一辈子围着出租房和工作地，两点一线地转。
    根本没有机会出去转转。
    这辈子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老死了。
    但这种事儿，他又怎么可能跟法尔考明说呢。
    说了，法尔考也不会相信的。
    “我没有想到过，你是个真正勇敢的人。”
    法尔考觉得现在自己的情绪有些混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高兴的是，马克竟然有这种勇气，在推到重建，推到重建中，寻找真正的自我。
    任谁都不可能有这种勇气。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
    该哭的是，如果马克一年一签，那他的合同的利益就没办法最大化，而且还要伴随着较高的伤病风险。
    自己作为经纪人，自然也跟着无法获取更大的利益了。
    “好吧，孩子，我尊重你的决定，并会一直支持你。
    好了，你该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了。”
    法尔考冲着马克微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