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头，看向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
    他也看过来，问，“怎么了？”
    “哦，没事。”顾书瑶连忙道，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将手抽回来，刚好前面有个亭子，她又道，“不如我们进去坐一会？”
    凌司辰没吭声，带她走进去。
    顾书瑶坐下后，迫不及待地把背靠在长凳护栏上，舒展四肢。今晚走了那么一段路，明显累了。
    “你刚才为什么说你儿子，你希望宝宝是男孩吗？可我喜欢女孩呢，就像那小女娃一样，多可爱，多漂亮啊。”顾书瑶开始说起话来。
    凌司辰不语，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顾书瑶继续道，“凌司辰，你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吗？”
    凌司辰皱了皱眉。
    “要不，如果生出来是女孩，你让我把她带走？”
    “顾书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终于开口，语气明显透着不悦。
    顾书瑶抿抿唇，道，“我是觉得，假如你们喜欢男孩，不妨把孩子给我带走算了。你放心，虽然我心里不怎么舒服，但心情不会被影响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一视同仁，尽最大努力保护好她，让她平安健康地来到这个世界。”
    “我没有重男轻女。”他又道一声。
    “那你刚才为什么很自然地说儿子？”顾书瑶道，可惜他又不说了，让她不禁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这样男人啊，跟他一起生活真心沉闷和累，幸好她不是跟他一辈子，不然她肯定受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顾书瑶心底顽强好胜的因子忽然窜起来，她想征服这个男人，起码，让他别那么惜字如金！
    略微调整好思绪，她于是又问，“凌司辰，你有什么理想？”
    凌司辰自然又是酷酷的不回答。
    顾书瑶接着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很无趣？你和你的邱思婕在一起也是这样摆酷吗？还是说你只对她特别对待，可就算我不是你深爱的女人，好歹也是你孩子的亲妈，你那么重视孩子，应该知道孕妇心情不好对孩子也是有影响的，你应该多陪我说话，否则生个自闭症……”
    “你呢？你有什么理想？”他打断她，反问道。
    顾书瑶一愣，道，“我先问你的呢，哪有你这样的！”
    “女士优先，你先说。”
    噗——
    什么女士优先，这也算优先吗，亏他想得出来！
    顾书瑶咬唇，歪头看着他，便也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你们家，摆脱掉那个可笑的身份，做一个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枷锁的顾书瑶，活出自己的精彩！”
    凌司辰眸光流转，意味深长道，“在凌家的日子，很糟糕吗？”
    顾书瑶但笑不语。那是当然啊。因为她的身份，大家虽然喊她书瑶小姐，但打心里瞧不起她，尤其得知凌司辰完全不喜欢她，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表示抵抗，便都看准了她不可能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听奶奶说，她每月都有给你一笔零花钱，让你学习各种技能，她不算亏待你。”
    “嗯，经济上她没亏待我，这么优渥的生活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我还没来你们家之前估计也会这么觉得，但一个人快不快乐，不是优渥生活可以代表的，尤其在我接受的教育越高，越觉得我不应该这样葬送我的人生，起码我要像别的女孩一样，可以自由支配我的命运和未来。”
    凌司辰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顾书瑶缓一缓气，再道，“其实，我挺感谢你奶奶的，是她改变了我一半的命运，而现在，我打算自个去改变另一半命运，你不是我，没法体会到我的感觉，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哪里吗？天空，每次看到小鸟在天上飞来飞去，我觉得自己连一只鸟都不如。”
    “等孩子生出来，你就可以像它一样了。”凌司辰道。
    “嗯，所以我也要谢谢你，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宝宝，我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获得自由。”顾书瑶说着低头往腹部看去，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油然而生。
    凌司辰看着她，缓缓道，“你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顾书瑶一怔，抬头，冲他嫣然一笑，道，“有啊，我想把她带走，可你又不愿意。”
    凌司辰面色微沉。
    顾书瑶自顾道，“凌司辰，你会好好待她的对吧，其实，昨天之前我还有点担心的，经过今晚，我可以放心了。”
    真的可以放心吗？
    其实又怎么会真的放心，宝宝没在自己身边，尽管相信他，可心里始终不踏实。
    但不踏实又有什么办法，根据她和他的情况，这样的安排似乎是最好的！
    故她只能在宝宝出来之前尽力保护她，将来不在宝宝身边的那几十年，虔诚祈祷宝宝幸福安康吧。
    顾书瑶抬起脸，看向遥远的夜空，再也没有说话。
    凌司辰也默默瞅着她，稍后，道，“上去了没？”
    “好。”顾书瑶回答，视线从天空收了回来。
    没多久，他们回到家中，顾书瑶直接进房，拿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凌司辰已经冲好一杯热牛奶给她。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把牛奶喝掉，然后，望着他由衷道，“呃，呵呵，你，你这几天的表现，让我感觉很意外，当然，也很开心，原来，这样的日子并没想象的那么糟糕。”
    凌司辰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精致的锦盒，上面的品牌名字顾书瑶经常在广告上看过，世界一流的品牌。
    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他给她？是什么意思？
    顾书瑶好奇极了，甚至有些困惑，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反应。
    凌司辰干脆抓起她的手，直接塞过去。
    顾书瑶神思一定，做了一个深呼吸，便也缓缓打开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