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伸手拍了拍司徒海的肩膀，改口道：“节哀……”
    司徒海点点头，握住男人的手道：“等过段日子，清珊的葬礼结束了，煤矿的生意好起来了，你们的房子我统一修葺，绝对不让你们这些跟着我干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吃苦！”
    老丁点点头，道：“都是兄弟，别说那些了，死者为大，先忙葬礼的事情吧，其他的兄弟我帮你说。”
    “谢谢你，好兄弟！”司徒海伸手抱了抱老丁，又躬身对小男孩说：“是叫豆子吧？豆子，还记得叔叔不？”
    然而小男孩只是用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望着司徒海问：“叔叔，司徒奶奶没钱，你住在京都，也没有钱吗？我都好两年没去上学了……”
    司徒海面色一窘，刚要说话，老丁捂住了豆子的嘴，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这孩子不会说话，我这就带他走。你们母子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老丁说着，牵着豆子的手就往外走。
    慕夏的目光落在了豆子满是煤灰的手上，小小的小孩，指甲都被媒染成了黑色，一看就是长年累月跟着老丁干活。
    这一瞬间，慕夏什么都明白了。
    司徒海是在压榨同村的这些人，而且压榨的程度还很大——
    修不起房子也就算了，家里的小孩连学都没钱上。
    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穷成这样？
    难怪呢，难怪司徒海开了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大众车，价值连十万都没到。而这辆车，平时在京都，司徒海连碰都不会碰。
    这一瞬间，慕夏心里冒出了一股无名大火。
    司徒海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刷新她对人性认知的下限！
    慕夏愤怒之余，心里隐隐升起了想法。
    一个足够击溃司徒家的想法。
    老丁和豆子一走，司徒海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笑着对老太太说：“妈，最近身体还好吧？我给你买的人参都有在吃吗？”
    老太太点点头：“好着呢，这是……杉杉？”
    慕夏只觉一道凌厉刻薄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毫不顾忌地审视着她。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老太太。
    慕夏露出笑容，甜甜地喊：“奶奶，我是杉杉。”
    “嗯。”老太太点点头，绕着她走了一圈，像打量刚买的猪崽子那样，一边打量一边说：“跟你那个短命妈长得倒是挺像的，但命和脾气可别像她一样。”
    慕夏藏在袖子里的手倏然握成拳，险些有点隐藏不住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谢谢奶奶关心，我身体一直都挺好的。”
    “身体好就行。不过……”老太太眯起眼睛嫌弃地说：“你这也太瘦了！女人太瘦，不好生养孩子。以后多吃一点。你看看你，屁股上一点肉都没有，富贵人家最不喜欢这种，生不了儿子！”
    饶是慕夏，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也有点维持不住。
    难道女性对她来说，只是生养孩子的工具吗？
    现在慕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司徒海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了，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适时露出委屈的表情，无助地看向司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