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厅，辛址有些着急，“姑娘。”
    “没事，生意不是迁就来的。咱们也没必要迁就他。守时是基本礼貌，连礼貌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好谈的。”
    辛址转头看了一眼，“只是，有些可惜。”
    “没事，东边不亮西边亮，这笔不成，还有别的。咱们怕什么。”
    没走几步，就有个中年男人从里面追出来。
    “苏姑娘留步。”
    苏晓婉和辛址停住。
    那人冲苏晓婉拱拱手，“在下周景云，是……”
    “我知道你是谁。”苏晓婉扬了扬下吧，“你是里面那人的助手。我听说过你。比里面那位讲理多了。”
    周景云苦笑，“姑娘莫生气，我们东家是急火攻心，情绪不太好，姑娘别介意。”
    苏晓婉笑了笑，“我呢，是个女人。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小心眼。我们来，是来做生意的，不是让你们当猴耍。”
    “苏姑娘消消气，回头我们在飘香楼摆酒，给姑娘赔礼。”
    苏晓婉摆摆手，“不必了，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做。大家都挺忙的，有这个功夫，该说的早就说完了。”
    “我的时间，我不是让你们这么白白浪费的，我后面还有其他的事情，给你们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周景云急了，“苏姑娘！苏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
    “我是想救的，不过，我毕竟不是佛祖，没有别人找死，我还非要上赶着救的气度。”
    “苏姑娘……”周景云都快跪下了。
    苏晓婉冷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关键是，面子这东西，是相互的。你们也没有给我面子不是？就不说现在是你们拜托我们，即便只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们东家做事也过分了点吧。”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可是风水轮流转，若是将来……”
    “将来？”苏晓婉冷笑，“周先生这意思是说我是女人，没有长远眼光？”
    “不敢不敢，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苏晓婉道，“今日你们拜托我们，尚且这么大的谱，若是来日我们拜托你们，那我真是不敢想像。放心，将来即便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也不会求到你们头上去的。”
    说罢，转头就走。
    周景云在后面快步追上，“苏姑娘，半价。我们所有的货物，在之前商议好的基础上半价，如何？”
    苏晓婉犹豫了一下。
    辛址昨天说的价格，苏晓婉已经看过了。现在再半价的话，等于是只有正常进价的三分之一。
    这个价位，他们会亏不少的。
    她正要开口，一个黑衣男人就从房间里出来，“叫他们走！我还没有落魄到，要去求一个女人的地步！这批货即便是烧了，我也不会给你们！”
    苏晓婉淡淡一笑，“好啊，那我就在新阳，坐等你们全族上下被灭门的消息。”
    “你……”
    “东家！”周景云异常为难，快步走到那人身边，“东家，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这批货我做主！还轮不到你插嘴！”
    苏晓婉也不知道这个人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是从何而来。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的罪过这么个人啊。
    “今晚我就烧干净。谁也别想捞到好处！”
    苏晓婉笑嘻嘻，“没见我之前，阁下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见了我……”
    苏晓婉顿了顿，“我这个人，小心眼的很。你耍了我这半日，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南安的皇帝知道这里的事情。无论你是低价抛售给别人，还是放火烧了。你们南安皇帝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到时候，你们家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我提醒你吧。”
    “你！毒妇！”
    “最毒妇人心，没听过么？别得罪女人，否则下场是很难受的。”
    周景云皱眉，“东家，现在真的不是赌气的时候，您即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了老爷和刚满一岁的小少爷考虑吧。”
    那人咬咬牙，最终一甩袖子，“你看着办吧。”
    周景云又急忙跟苏晓婉赔不是，然后才商量货款和交货时间。
    这些事情，自然都交给辛址处理，苏晓婉优哉游哉的走人了。
    至于那批名贵摆件，原本就是皇家工厂里出来的，除了工人工钱和运费，并没有太对的成本。索性就又打了个折扣一起卖给苏晓婉了。
    周景云没有摆酒给苏晓婉赔礼，倒是苏晓婉摆了酒，算是感谢周景云，顺便给他送行。
    “周先生，我瞧着，你那个东家，不见的能坐多久这个位置。您，前途无量。”
    周景云连连摆手，“苏姑娘说笑了。”
    “周先生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还没买的。我可以叫下人们去买。”
    周景云拱拱手，“有劳姑娘费心。我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那，就吃东西吧。这飘香楼的手艺，可不是哪里都能吃到的。”
    “这倒是。”周景云道，“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很想让家里人尝尝这里的好吃的。”
    出门知道惦记家里人的男人，不错。
    苏晓婉举杯，“薄酒一杯，祝周先生一路顺风。”
    吃完了饭，辛址才问苏晓婉，“姑娘是觉得，他将来能有大出息？”
    “这人，比现任的那位要聪明的多。现在那位只不过是出身比他好。不过，听说南安那边有大变，很多事情都说不准的。”
    辛址又道：“主子，金刚砂到了有几天了。雷将军那边……”
    提到这个，苏晓婉又头疼起来。
    金刚砂是弄回来了，雷江的人给弄回来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要，这东西就直接给堆在她在城东的库房门口。大清早伙计们起来，都被吓了一跳。
    都是千年的狐狸，着实摸不透想法。
    就是因为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所以苏晓婉这么多天才什么都没做。
    按道理应该登门感谢的。
    可人家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将东西还给她的，如何感谢？
    翁清严也不是吃闲饭的，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是雷江干得。
    会不会，觉得他们双方连手了呢？
    她之前拐弯抹角的问过容昊，容昊的意思是，现在准备还不够充分，不到发难的时候。
    雷江莫不是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