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不要拍脑袋结婚 第9节

      慕黎黎刚要开口分辩,席烽吃完拿餐巾沾了沾嘴,主动地递上了橄榄枝。
    “工作机会不难找。我们公司最近人员流动大,有不少空缺,您要放心的话,让黎黎去我那吧。”
    慕黎黎忽地转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一打瞌睡,有人自动的上前递枕头。慕行长乐见其成,慕黎黎却如鲠在喉般的不适。
    回程的路上,席烽开车,慕黎黎望着窗外夜色中的灯红酒绿,一句话也不想开口。
    车子拐进新房小区的大门,扫描过车牌,地下车库一排接一排的灯管照得眼前乍然明亮。慕黎黎懒洋洋地摇上车窗,准备下车。
    车停在车位上,席烽拉下手剎,没熄火,直接说:“工作的事,越早越好。”
    慕黎黎不看他,脑袋一晃:“谁说去了?我最近没有工作的打算。”
    “听得出来。”
    她一顿,斜眼射出小飞刀似的瞥他:“那你掺和什么?”
    席烽的手敲了敲反向盘,弹琴一样悠闲:“待遇随你开,职位你也随便挑。”
    慕黎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痕迹,心中揣度他说这话的目的。
    “多少钱一个月,都可以?”
    “高的离谱不行。”席烽松开安全带,好整以暇的向后一靠,“两万到五万之间,我认为比较合理。”
    “哪怕我只是去做个前台,每天磨洋工不干活也行?”
    “待遇不变。这个待遇和职位没关系,和你的学历、能力和贡献挂钩。”
    慕黎黎瞇了眼,连她干过什么都不问,哪看出来的能力和贡献?
    “你真舍得。”
    他自然不会高薪养个不干活、尸位素餐的员工,席烽直言不讳:“有舍才有得。人不是说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钱不是问题。”
    慕黎黎一弯唇笑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人吧,说话说得这样坦率,做的却是暗处的蝇营狗苟。
    “狼套着了?”
    “没有。”席烽实话实说,“你爸没同意,只答应考虑。我猜他水深水浅的摸不准,有意晾晾我再看看。”
    眼下宏观政策上各家银行的贷款都在收紧,席烽的公司规模大但需要的贷款额度也不小。贷款要想申请下来,内部手续没那么好走。
    慕行长听完他描述的窘境,口头表示理解,但一上来先讲了几句爱莫能助的推托之词。
    这种打太极的姿态席烽驾轻就熟,除了诉苦,当然也拿出了实打实、压箱底的干货。公司名下的土地、房产、专利,一应俱全,准备拿去做资产评估。评估完了随时可以抵押。
    信任基础尚且薄弱,他也没抱多大希望能网开一面。手续上至少完备,审查起来不会有硬伤。
    这份诚意,让岳父大人最终给了句活话儿。
    “那是— —让你加码?”慕黎黎问。
    她心思通透,不用说,席烽这头还要再加一出舍得孩子套狼的戏码,肯定是还不够。
    “聪明。”他用赞赏的目光看她,读书多就是不一样,话不需说的太透,她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慕黎黎没有被恭维到,反问:“那请问,作为被人加上的砝码,我是不是有被商量和提前知情的权利?”
    “你是怪我替你决定去不去工作?”席烽摇摇头,“这不是决定,是offer 。”
    席烽此刻才发现,原来他的太太是很有主见的人,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随波逐流。从某方面说,他得承认,他低估了她。
    他轻笑,“你也不是砝码。不要物化自己,砝码冷冰冰的不适合你。”
    她的眼神不善,他视若无睹往下说:“换个角度想,你为什么不能是孩子?”
    慕黎黎纹丝不动,她自视不高,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从你爸的角度,你进入我的公司,摸清方方面面的底细,于他多了一层保险— —万一公司经营不善,他要跟着受很大的牵连。你看,从这点上,你是孩子,我是狼,他用你可以套住我。”
    赤裸裸的功利主义论调,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心凉却又好似安适如常。
    以慕父的老谋深算,突然拿慕黎黎找工作来说事儿,慕黎黎不敢断言一定没有递台阶的意思… …她闭眼想了几秒钟,脑子里一木,听席烽又说。
    “从我的角度,你出山,既解决了工作,又换了你爸的心理安稳。不单单是孩子和狼的关系,这是三方共赢的好事。”
    慕黎黎呵呵一声。说得这样巧舌如簧,不过是各为其是罢了。
    在这条食物链上,她算得上什么“孩子” 。工作和高薪是他抛出的诱饵,她爸是他想套上的狼。而她,只是个居中调停、协助过渡的工具。
    人有时候要认清现实,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认知。她这么想着,心中便有点啼笑皆非。
    “三方共赢?那我的好处是什么?”一个月几万块钱么,寒碜了些吧。
    席烽的手去拔车钥匙,“咔噔”一声,徐徐说:“ offer只是offer ,你有拒绝的权利,决定权在你手上。但是— — ”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慕黎黎,我们是结了婚的,你是不是又忘了?现在是公司的最低点,日后公司好起来,增值的部分属于婚后共同财产,但愿你有这个法律常识。”
    把慕黎黎说的呆了一瞬。完了,她动心了,对他说的“共同财产”搅乱了心房。他语气深沉而郑重,是… …真的要做到这个货真价实的地步吗… …
    慕黎黎打开车门,散一散车里沉闷的热气。吹了会儿风,脑子渐渐冷静下来。
    “那都是没边的事儿,你扯太远了。”慕黎黎转回头,手心向上,大剌剌一伸:“工作可以,加钱啊。”
    隔天一早,收拾一通,慕黎黎去席烽公司报道。
    早饭后,席烽问了句是否要搭他的车,慕黎黎拒绝了。
    空降兵、关系户,她不想被扣上这样的帽子。她在职场几年的清名,不想毁在这么一份乌烟瘴气的工作上。
    如果不是她的积蓄玩一趟回来很快要见底,如果不是席烽给的诱惑力太大,她未必会屈服到为“五斗米”折腰。
    还有心底的那点责任感作祟,同在一个利益交缠的局里,中间牵线的是她和他的婚姻,说到底她也有点责任。
    早高峰过后快十点钟,慕黎黎按照席烽给的地址,找到了烽火集团所在的大厦。
    城中核心区优越的黄金地段,高达近三十层的独立楼宇,是烽火集团旗下产业的总部所在。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掌舵者,这是相当辉煌的成绩了。
    丁助理下楼接他,惹得前台的姑娘们频频侧目,以为她是老板的重要客人。可一看打扮,又是看不出来路的低调朴素。
    “席… … ”丁助理刚要弯腰叫人,慕黎黎小声堵回去:“别叫我太太,我来这不是玩儿的。”
    放下包包,和他摆出握手的职业姿势,“我是来办入职的。”
    “是,慕小姐。”丁助理清咳一声,“好的,慕小姐。”
    慕黎黎和他打过多次交道,对他甚至比席烽还熟悉两分,“别贫了,带路吧。”
    丁助理没想到慕黎黎这么认真,快走两步跟上去。席总早晨给他布置任务的时候,说工作的事全凭慕黎黎吩咐,他一听便不敢这位姑奶奶掉以轻心。
    二十层是烽火集团总裁办的楼层。电梯门开,周围安静无声,慕黎黎诧异这一层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丁助理解释周一是二十层员工最忙碌的时候,例行的高层会议集中在这一天。
    他带她进了一间没人的会议室,把提前准备的几个职位资料让她选。
    前台、中台、后台,岗位挺全,应有尽有。职位不高也不低,至少匹配得上她昨天才出炉的薪水。
    “不怕我不学无术吗,让我敞开了挑?”
    丁助理但笑不语,慕黎黎瞬间意会了。公司这么大,一个岗位不过小如蝼蚁,不合适再换就是。
    总有她待得住的位置。以席烽的大方,哪怕因人设岗,重新给她创造一个岗位,也是值得的。
    慕黎黎不用费时间比较,直接挑了个级别最高的岗位:“就这个吧。”
    “好的,慕经理,我带您去十九层。”
    第九章 鞋子太小了
    “唐总,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慕黎黎经理,以后由她负责您这边财务共享中心的工作。”
    丁助理话刚说完,烽火集团财务总监老唐眼中的热情一下子淡了不少。
    他下属的财务共享中心经理已经外聘了两个月,开始他想着不是多关键的位置,慢慢挑,从市面上挑个各方面比较均衡、可他心意的下属。被这波疫情一耽搁,拖着拖着到了今天。
    突然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上上下下一点风声没透出来,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
    老唐把手里的任命书往后翻了一页,不到三十岁?薪水却比同级的几个资深经理都高?
    试用期没有,考核条件没有,再往后,个人简历一片空白。
    老唐在其中一页的页脚处停留:“丁助,程序走错了吧?hr都还没签字。”
    “没错,一会儿我顺路去楼下,找人力总监签就行。”丁助理说得更强硬了一些,“着急的是您先给她把工作安排一下。计算机、工位、需要了解的基本情况等等,帮助慕经理熟悉熟悉,让她尽快上手。”
    老唐面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这个,不符合流程啊… … ”
    “席总的签字您看到了?其他流程可以后补。”
    “可是… … ”一句话就往他手下塞人,不由分说,老唐这口气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老板钦点,没有可是。”丁助理凑近,拍拍老唐的肩,算给这件事下了结语。
    在烽火集团,别看丁助理级别不高,公信力却绝对的不容小觑。他对外代表着席烽,如果谁都来可以和他讲情,发号施令的活他早没法干了。
    丁助理一走,老唐垮下脸,对着来路不明的慕黎黎,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英语会吗?”
    “会一点。”
    “以前做过财务吗?”
    “没有。”
    “考过证书吗?”
    “ … …也没有。”
    慕黎黎听做财务的朋友说过,每人手里至少一张专业证书,否则只能认命当小兵,升到经理一级是妄想。
    老唐的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不过这回是每一个皱纹都带着嘲讽的笑。
    他人四十多岁,长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看着人不错很nice的样子,nice里夹裹着经年的老道和挑剔。
    开玩笑似的口吻问她:“席总是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管我们财务部的事儿了,不会— —你是席总的什么朋友吧?”
    慕黎黎无辜的张大眼睛:“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