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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 第57节

      俊书目光直视:“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姜如倾这才知道俊书也姓白,这都是姓白,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她看俊书是越看越喜欢,她的眸色让她想到了裴文箫,像黑夜中的星光,超逸坦诚,没法拒绝。
    姜如倾就坐下看他们一来一回,举杯呷茶,晚风浮动着她的青丝,好不惬意,果然还是得看别人谈情有意思。
    冯涔明显败下阵来,挪开眼神:“你说你一个姑娘,来晋阳住哪里,吃什么,做何事。”
    姜如倾在边上吃着蜜饯,默默开口:“可以住舟宅,伙食尚可,俊书不介意的话,做暗卫总领。”
    这身手倒是做暗卫总领是绰绰有余了。
    姜如倾听到周围的树丛中隐现一片哀嚎,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暗卫的动静。
    她摇着羊脂白玉扇,笑问道:“两位是住两间还是一间?”
    冯涔咬牙切齿地看向她,但俊书未语,而是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玉扇,眸色深邃。
    姜如倾想到这把扇是涔涔送的,女儿家总归有小心思,忙将扇子塞给了俊书,笑道:“这扇子扇风凉快,以后就交给俊书保管了。”
    白俊书未推诿,收下放进怀中:“多谢公主。”
    姜如倾也不再在这碍眼了,起身告辞:“我去帮忙收收拾寝屋,你们慢聊。”
    隔了好远还能从风中听到他们的交谈——
    “这是我的扇子,你怎么私自收下了?”
    “你给了五公主,就是公主之物,她想赐予谁,你还有异言?”
    “白俊书,我发现你这人就歪理多。”
    “是,所以你说不过我,就把我亲晕扔在客栈了是吧?”
    “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知点羞?又是逼亲,又是把这般话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你怎么不知羞?不知道习武之人听力异于常人么?你和公主说得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
    ……
    姜如倾神色已是红彤馥浓,她哪知道俊书能一边打斗,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那岂不是也知道她对裴文箫做的事……
    她赶紧跑开,离这两个不知羞的人远些。
    进了书房,坐下喝了杯茶水,姜如倾就看到了孟仁放在案上的账本,记录地非常详尽,今天一共说定了十八家商铺,缴纳金额非常可观,接下来就是一些小的铺面了,交给孟仁全权负责就可以。
    芳沁添茶进来就看到自家公主捧着账本笑得乐不可支,也跟着笑道:“主子,你说姑爷对你这么好,你还要如此费心费神作甚?”
    姜如倾看着那一串串的数,离自己理想地越来越接近,抿了口茶,笑言道:“底气。”
    赚得不是银两,赚得是银两背后的底气。
    和他人对你的好坏无关,而是立足于世的底气。
    可以在任何危难之时,都有挺直腰杆,复盘重来的底气。
    廊庑下,一阵脚步纷踏。
    孟仁从外头匆匆跑进:“主子,马副将来了。”
    姜如倾“蹭”地起了身,心被一揪:“只有马副将?”
    孟仁缓缓地点了点头。
    姜如倾忙往外迈去,刚刚的云淡风轻全然不见,她告诉自己要淡定从容,不一定是出事了,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让马副将先回来告诉她一声。
    但她还是在不长的廊庑下连摔好几跤,芳沁忙将她扶起,心疼得拍着她的灰白长衫。
    膝皮应是破了,传来丝丝疼痛,姜如倾顾不得,慌忙往外连瘸带跳地小跑而去。
    檐下的烛火随风摇曳,闷热的夏夜浮动着胭脂云的静香,她平日里最喜闻,但此时竟被勾得异常烦躁。
    府外确实只见马副将一人。
    姜如倾凑近看,发现他有一手竟用绷带吊着,心中难免“咯噔”一下:“裴大人可是出事了?”
    声调全不稳了,都是颤的。
    马副将笑道:“舟公子莫慌,裴将军无碍。”
    姜如倾得此话,心稍安。
    又听马副将继续说道:“苏都城内百姓不堪税收,流寇四起,和官府动了手,我这手是打草寇弄的,现在草寇已尽,大人在那里缓民之忧,所以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就命我先回来和皇上禀报苏都城的形势,顺便也让公子放心。”
    姜如倾长舒了口气,“那这么说,夏苗应是要往后延了?”
    马副将点了点头:“我刚从宫内出来,听皇上的意思是要去除夏苗,直接改成秋狩了吧。”
    又见他从袖内掏出了张妥善保管的信纸,“对了,舟公子,这是大人命我给你的。”
    姜如倾心砰砰直跳,双手接过,也是和上次那张纸张差不多大,像是从何处撕下,很是匆忙。
    想他应是案牍劳形,百忙之中写给她的。
    她紧拽在掌内,没打开看。
    待马副将走后,她倚着绿墙,在壁灯的昏黄下,缓缓打开情笺,泪夺眶而出,晕染了字墨,他的冷香从字中蔓延,仿若在她耳边诉说纸上的话:万物皆不及你。
    万物如你,万物皆不及你。
    作者有话说:
    裴大人太会了!
    下章就可以看到裴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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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醒了
    幽幽烛灯, 蝉鸣渐歇,世间沉静。
    姜如倾心中的燥郁被字里行间的温柔熨平吹散,她把上次的信纸也拿了出来, 一起贴在胸口,娇唇轻启:万物如你, 万物皆不及你。
    她的心跟着字里行间的温柔而轻颤, 又惊佩于他的大胆, 她怎么敢跟万物比较?
    以至于她不敢开口大声言语, 怕惊扰了众神。
    姜如倾阖眼,在裴文箫离开的那晚, 她曾坐在他的腿上,纤指抚过他完美的眉骨, 刀削的下颌线,以及那看向她时,总显多情的桃花眼眸, 现在满脑都是他清晰的轮廓。
    他的每一寸,都令她失魂。
    她想他了。
    如果思念有声音,那他的耳边此刻一定震耳欲聋。
    原来除了银两外, 坚定不移的爱也能带来足够的底气,他让她感觉,被爱的人也同样了不起。
    她要去见裴文箫。
    念头一起, 就会失控。
    姜如倾缓缓睁开眼,将信纸叠整,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 昂首信步进府后, 又命孟仁去买些小儿的玩意。
    回到正院, 她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包袱, 带上他爱喝的信阳毛尖,装了他的几身轻薄夏衫,想他这些日子打击流寇,定是爬山涉水走了不少路,又捎上几副透气鞋垫……
    明月高悬。
    芳沁拿着孟仁刚买的小儿玩意,还未进到内室,就忍不住笑说道:“主子,冯公子和白姑娘还真是两个活宝,听他们逗趣也怪有意思的。”
    姜如倾在里间回应:“他们睡下了?”
    芳沁的衣摆随脚步轻翻,“睡下了,都在熙园呢,一个东厢,一个西厢,如果白公子能有姑爷那般敏捷,那西厢哪还需要收拾出来?”
    她轻掀珠帘,又问道:“主子买这些小儿的玩意可是要装扮颂园?”
    前不久,姑爷让他们把颂园拾掇地孩里孩气一些,她没想到自家主子竟有这份心思。
    姜如倾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过小玩意,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我可没这么着急要孩子。”
    芳沁揉着头,抬眸看到主子展放在桌上的包袱,又看她从衣橱里拿着裴文箫的衣物,开口问道:“主子这是要去找姑爷?”
    姜如倾回眸浅笑,瞳仁里似星轨浩瀚,像极了坠入情网的小女子,哪还有白日里在厅堂面对众掌柜的淡然从容?
    芳沁调侃道:“主子,难怪你能和姑爷成一家人呢,这行动绝不比姑爷慢。”
    她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你追我跑,你在我就赶,你不在我就想。
    姜如倾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水雾迷漫,连芳沁看得都心颤,也难怪姑爷动作敏捷了,这谁看了能把.持得住?
    她看着小玩意,笑道:“主子,那拨浪鼓不会是送给姑爷把玩的吧?”
    芳沁想到裴大人执笔朱砂的手在摇晃着拨浪鼓,她便笑得乐不可支,孟仁还买了两个,刚好裴大人可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姜如倾也跟着乐道:“你现在胆子大了啊,连镇国公都敢编排了,这小儿玩意自是有它的用处。”
    姜如倾将拨浪鼓,蹴鞠,毽子等小玩意拿另一包袱装裹。
    芳沁看着桌上竟是姑爷的鞋垫,薄衫,爱喝的茶叶,用惯的鼠须笔……不大的包裹里装得都是裴大人的物件,她轻叹道:“主子,你倒是带一些自己的物品呀?”
    说着就上手替自家主子归拢衣物,姜如倾就看着她硬生生地又收拾出了两个包袱,好笑道:“沁儿,我这是去见他一面就回来了,你替我准备这么多裙裾作甚?”
    芳沁在她身上比对着印花披帛和烟青绮罗裙,再次叹于自家主子的绝色,无论如何穿都好看。
    她叠着罗裙说道:“主子在晋阳城扮男装是为了掩人耳目,但那苏都城又没人知你名号,且裴大人会保护你的。听说那苏都城水路纵横,公主可以和裴大人泛舟赏景,岂不美哉?”
    果然是话本看多了,还挺上道……
    姜如倾将包袱中的其它衣裙放入衣橱,说道:“就拿你手中的那套吧,而且也不定有机会穿呢。”
    她拿过换洗的衣物和那身裙裳,塞入裴文箫的包袱内,心里虽也期待着和他的见面,但也不由地担心,还不知道苏都城现在是什么局势,恐是靖之没心情登船看景罢。
    她将芳沁拉着坐下:“明日马副将回去述职,我同他一起去,这个宅子需要你多加用心了,商地的事,让孟仁全权听冯公子的。我留封信,你等明日一早给他们看。”
    芳沁拍着她的手道:“主子放心,我定把家看得好好的,你且安心去找姑爷罢。”
    姜如倾心一暖,上次裴文箫说得是“回家”,现在沁儿也说得是“家”,这个宅子,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们所有人相伴相依的避风港。
    现在冯涔和俊书也住进来了。
    胭脂云的清香淡扬。
    姜如倾抱过芳沁,世道艰难,但这里却充满了同舟共济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