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道：“我这样的身份，能找到个依靠，还能挑肥拣瘦吗？”
    留在王府，只是暂时安身立命。
    但是王妃也难，她帮不上忙，但是也不想添乱太久。
    “我得自己给自己寻条路。”秦桑道，“徐大人德高望重，就算致仕，声望也还在。”
    “那雍王真要对付，还是能对付得了徐大人的！”秀儿道。
    “不是不对付，而是我不配。”秦桑笑道，“我什么身份，为了我，得罪一位有声望的老大人，值得吗？”
    她就是个玩意儿。
    雍王会为一个玩意儿生气，但是却不会因为一个玩意儿而兴师动众。
    秦桑没说出来的是，如果能帮王妃，她也会竭尽全力。
    只是不是眼下。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要站稳。
    秀儿小声嘀咕：“你为什么非和老头子……”
    从前自家老爷是，现在又看上了徐大人。
    秦桑自嘲地道：“因为男人挂到墙上，才会彻底老实。老了没有年轻那时候的精力，去喜新厌旧，我就是最新的。”
    竞争不激烈，别人都去争少年郎了，她所求的，却只是一份安稳的生活。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娘娘开口，所以便来求你。”
    “徐大人那边，已经答应了？”
    “他不会拒绝的。”秦桑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
    她能拿捏得好自己的身份——情人，女儿，学生……
    第383章 宋景阳的婚前课
    三日之后，秦桑离开王府，是被徐府的一顶小轿接走的。
    秀儿和唐竹筠道：“奴婢打听过了，这徐大人，并不是人品败坏之人。您想，能和老爷相交的人，肯定不会多坏。他就是喜好琵琶，致仕之后在府里天天研究谱子……”
    唐竹筠道：“嗯。由着她去吧，我确实也不能长久保护她。”
    日后晋王真有翻身那日，再问问秦桑想要什么，好好补偿她。
    “你还在我这里赖着做什么？”唐竹筠又打趣秀儿。
    今日，是秀儿和宋景阳成亲的日子。
    秀儿有几分赧然，红着脸道：“说好不办什么了，回头府里请几桌就行。”
    其他仪式，一切从简。
    毕竟王爷还在天牢里呆着，他们吹吹打打，当王爷是死的吗？
    唐竹筠道：“也是，最重要的是晚上。”
    秀儿脸色更红，跺脚道：“娘娘！”
    “来，过来坐，我帮你梳妆打扮，今日要把宋景阳迷住。”唐竹筠促狭地道。
    嫣然笑嘻嘻地跑进来，“母妃，大红喜字都贴好了！”
    不能吹吹打打放鞭炮，但是府里也要有些喜气。
    宋景阳去了天牢，还没回来。
    唐竹筠笑道：“你们大喜日子，我霸占着你，王爷占着宋景阳，这说出去，别人会说，这多苛刻的主家，连成亲都不给人放假。”
    秀儿笑得干巴巴的。
    等嫣然出去，她把紧握的掌心松开给唐竹筠看：“娘娘，您看，全是汗，都是吓的啊！”
    “成亲你怕什么？”
    “怕那个……”秀儿老实地道。
    好想跳过洞房花烛夜，直接到后面琴瑟和鸣的阶段。
    唐竹筠打趣道：“我劝你啊，装一装。”
    “装什么？”秀儿茫然。
    “装不紧张，否则我怕，宋景阳更紧张。”
    洞房花烛夜这样的时候，男人怎么能紧张呢？
    “秦桑送你的避火图……”
    秀儿小脸通红：“好恶心。”
    “我看了，挺好看的啊。”唐竹筠道。
    秀儿：“……不能和您比。”
    见唐竹筠还有传授她“秘籍”的倾向，秀儿忙道：“娘娘，和您商量个事儿。”
    “说。”
    “避子药，有假的吗？”
    唐竹筠：“什么？”
    她不是卖假药的啊！
    秀儿把前因后果说了，吸着鼻子道：“奴婢想过了，孩子这件事情，就随缘吧，不强求，也不必拦着。”
    “可是你不觉得宋景阳说得有道理吗？他不在身边，你万一怀孕，会很辛苦的。”唐竹筠道，“其实我觉得，你跟着他去吧。”
    秀儿说：“不去，那里危险，奴婢不去添乱。”
    她刚才和唐竹筠说不去的理由，就是这一条。
    “如果不去，那就听宋景阳的。”
    “不，娘娘，随缘吧。”秀儿低头，“今日成亲大喜日子，奴婢不该说晦气的话。可是如果宋景阳……”
    “秀儿！”唐竹筠打断她的话，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不会的。咱们都会好好的！”
    “嘿嘿，”秀儿捏了捏鼻子，“我就是随口乱说的，其实怕过几年，年纪大了生不出来。再说，现在也不一定就能怀上，看命吧。”
    吃苦受累，她愿意。
    宋景阳也值得。
    “但是奴婢，其实挺想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
    “那我开个方子，帮帮你试试？”
    “有吗？”
    “没有，为了你也得创造一个出来。”唐竹筠笑道。
    “那太好了，谢谢娘娘。这事情，您千万别说漏了嘴。”
    宋景阳也好，井嬷嬷也好，都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她能做得太少了。
    无非就是希望，别人有的，他们也不羡慕。
    她想给宋景阳生个儿子，想给井嬷嬷生个孙子。
    唐竹筠：“等着，我回头给你做些成药出来，从小日子结束开始吃，吃十日，然后等着下次小日子结束再开始吃。”
    “那不着急，我小日子结束才七八日。”
    唐竹筠笑道：“那你最近珍惜时光，说不定会有好孕。”
    秀儿握紧手，颇有些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景阳之意。
    与此同时，宋景阳正在天牢里和晋王说着话。
    “你今日成亲？”晋王有些意外。
    宋景阳喜滋滋地道：“托王爷的福，提前了。”
    晋王：“……”
    想骂人，为了成全你早日吃肉，本王蹲大牢？
    晋王让他滚回去。
    想想今晚宋景阳洞房，自己却只能抠墙想媳妇，晋王抑郁了。
    不行，忍不住，要不现在就反了吧！
    不行，父皇昨晚才来过……
    唉，反也反不了了，无奈。
    宋景阳不滚，他还要请教王爷呢！
    晋王一听他请教自己洞房花烛的事情，气更不打一处来。
    去问别人不行吗？
    问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满汉全席怎么做，这不是讨打是什么？
    宋景阳谦虚表示：“王爷，咱们年纪大了，和十五六的不一样。”
    他们都是二十几岁上才“破身”，有共同语言。
    晋王想掐死他。
    偏偏宋景阳还一脸真诚，死皮赖脸求教。
    “王爷，属下不想丢脸……”
    晋王面无表情：“放心，你一定会丢脸。”